第四十六章 试探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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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婚嫁法令被重新修正后,云梦的百姓又过上了正常的生活。最开心的要属风伯,他与张寡妇一波三折,有情人终成眷属。云梦的喜事,接踵而来。深山中盐矿的开采异常顺利。入冬前,制盐作坊产出了第一袋精盐。王诩感动的热泪盈眶。之后,伴随着一场大规模的烧荒活动,东城的营造亦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再过半个月,春节的祭祀活动就要开始了。此时,野宰府的诸人忙得焦头烂额。征收祭祀税、夯土筑台、准备礼器、组织协调人员等。方方面面都急缺人手,加王诩在内一共二十九人的府衙,正在高速远转着。他们已经连续加班了数日,各个面露疲态。
这些天,王诩偶尔会有种回归后世的错觉。他已经许久没有体会到如此快节奏的生活。为了方便沟通,快速的处理问题,王诩也搬去了东厢,与一众僚属敞开式办公。眼下的宰府门庭若市,热闹非凡。东厢房内,王诩正在向代理师爷发牢骚。
“东城督造的事宜全部交由胥役来做。府衙满共就八个识字的。你们去瞎凑什么热闹?每日安排一人去看看进度就好了嘛。城墙一日不看,又不会长高一丈?还是先将征税的事情完成。不然春祭可要来不及啦!”
代理师爷唯唯诺诺的点头。
“好的...大人!不过府衙实在是抽不出人手,部分民户还需差役走访征收。卑下也是没有办法。”
“发布告啊!不要老是等着事情发生后才去解决,要提前应对嘛。再过两日,待到清缴完毕,安排胥役一并走访全部了结。岂不更有效果?”
一遇到征税的事情,王诩就头大。野中近两千户百姓,通知到位已是件麻烦事。统计则更为头疼。这年头的统计工作,皆是用算筹记数。看到胥吏们拿着账册摆弄木棍,王诩只想骂娘。于是大包大揽,将所有的统计工作全部接手。
他的桌案上平铺着沙盘,计算完竹简上的数字便将沙子推平,然后继续涂鸦计算下一卷账册。原先以为按户缴税,无非就是算算总共的户数再乘以一个征收的基数。掰掰手指就能轻而易举的计算出来。可实际操作下来,才发现...根本行不通。
野中几乎没有标准的五口之家。尤其是那些氏族,嫡庶不分家,又极能生养。小氏族一户几十人,大氏族一户百人。虽说这样的特殊情况也不多,但是若按照户头征缴或是分配显然对穷人与人丁不旺的家庭极不公平。因此,春祭的户头税就变成了人头税。
此刻已是未时,打发走代理师爷。王诩放下卷册,将沙盘再次推平。他前倾着身子,双手支撑在桌案上,一脸痛苦的表情。片刻后,手掌使力托起沉重的身体,原地踉跄了几步。想来是跪坐的时间太久,腿脚酸麻了。刚伸了个懒腰,便有僚属走来询问。
“大人!祭祀所用的礼器是交由匠人铸造?还是由司空府采买?请大人定夺。”
“遣人去趟国城将所需用品一并采买。”
铸造礼器可不是件小工程。编钟、铜鼎之类的东西皆有严格的铸造标准。稍有不慎,不是损失钱财的事情,而是有违礼制。加之风伯新婚,王诩亦不愿打扰。
胥吏得到答复后,便匆匆离开。回到自己的书案前,开始罗列祭祀所需买办的物品。王诩缓缓地行至窗边,看着庭院内忙碌的景象,无奈的叹气。
“哎!又要加班了。”
百姓被分成三队,从东厢外一直排到了垂花门。人群嘈杂,混乱不堪。
远处,一名差役叫嚷着维持缴赋的队伍。偶尔将那些企图插队的人一通臭骂。另有两名差役吃力的搬着刚装满铜钱的木箱向府库缓行。他们满头大汗,一边弯着腰艰难的挪动,一边指责对方偷懒。只见木箱左右倾斜,被越抬越低。近处,三张桌案摆在东厢门前,胥吏们一只手清点着案台上的铜钱,另一只手则拿着户籍名册进行核对。每人的案台上都堆放着一大摞竹简。不时便有婢女前来收集卷册,然后端着木盘送往王诩这边。
只是片刻功夫,王诩的案台上已经堆积了半米高的卷册。根本没有偷懒的机会,他望着那催命的工作,撇撇嘴,一脸的不情愿。随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忙碌。
枯燥...乏味...
没有纸张的年代真是太惨了。
当下除了使用竹简与篆刀,就是用布料与丹砂书写。即便王诩是开织坊的土财主,也顶不住算术的稿纸用棉布来代替。更何况以丹砂为墨,纯属豪奢的没边没际。
这时的丹砂是作为方士的炼丹之物,极为珍贵。而书写使用的丹砂,则是将朱砂矿石研磨为粉,然后与鱼胶混合,更显珍贵。由于书写时字迹会呈现出黄褐色,为了让字迹明亮变为朱红色,通常会以鸡血混合。因此,朱砂的使用仅限于重要的场合以及挥金如土的权贵。不然写一次,就杀次鸡。那卫国的鸡也要绝种了。
王诩低着头,机械的重复着计算工作,沙盘一次又一次被推平。突然有侍卫来报。
“大人!司寇府的胥吏求见。”
“噢!把人带来。”
侍卫张望四周,屋内挤满了人。
“呃...带到这里?”
“当然了。去吧。”
王诩若无其事的摆摆手,打发侍卫下去。
官场内,等级森严,礼法有度。不在正堂接待已是失礼,让人来这东厢办公的地方更有藐视的意味。侍卫欲言又止,只好抱拳告退。
不一会儿,一阵标准的哈哈声传来。王诩倒没有哈哈回去,只是一边忙碌手上的工作,一边打量着来人。对方头顶皮冠,面庞方正,身材魁梧。一身玄色的官衣穿在来人身上,显得很有派头。来人年纪在四十岁左右,腰间挂着佩剑。走进时,王诩才看清对方官服外的丝质纱衣,立时就不淡定了。他忙起身施礼道:
“哎呦!卑下怠慢了。劳烦尊驾移步正堂叙话。”
一看就知道是个大官。王诩走出案台,连连作揖。
“诩大夫何出此言?是在下叨扰。公务为重,诩大夫不必拘泥。”
既然对方不在意这些细节,王诩也没再坚持。他取来一张草垫放在桌案前,两人对案而坐。
“鄙人司寇府卫忠。现任尹伯之职。此次前来拜访诩大夫,是想询问些事情。多有叨扰,还望诩大夫海涵。”
忠尹伯...庞忠?秘谍司的头领...
王诩一怔,连忙控制面部的表情。
“忠尹伯大驾,恕卑下怠慢。莫怪!莫怪!”
“诶!诩大夫过谦了。我瞧这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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