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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缈最后还是选择去村子,但也就是一个想法,事实上她才走出山谷,就遇上了一群很奇怪的人,倒不是说他们的打扮很奇怪,而是他们的组合有些叫人看不太懂。江湖侠士分散在队伍四周,中间是朝廷命官的马车,其后则跟着些平民百姓,除开个别人有所交流,其他人多是只与身边人低声说话,面上偶尔带着些无奈和愤恨。
“看姑娘的打扮像是江湖人,不知是否认识薛神医?又是否知道他在何处落脚?”走在最前面的人发现她的身影,往她这边走了几步,语气和善地打听起她父亲的事。“姑娘放心,在下不是可疑之人,是马车内有一位大人物身体不适,急需找薛神医救命。在下可以跟姑娘保证,若是姑娘愿意告知其下落,我们一定不会亏待姑娘。”
薛缈对于一开口就求问此事的人,基本上不会给什么好脸色,不过这人长得不赖,讲话也比一般人要礼貌,着实让她难以拒绝,稍加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们实话。“薛神医正是家父,只是他今日一早受人所托去了邻村,此刻并不在家中,恐怕无法帮到你们了。”
“你是薛神医的女儿!”那人听她这么说发出一声惊呼,连带吓到离他们比较近的几个人,见他们没有发生什么事,才纷纷收回自己的视线。那人尴尬地咳了两声,对她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去了一边人少的地方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我们从京城而来,沿途路过的地方皆发生了疫症,坐在马车中的大官听人提起薛神医的传闻,所以想借他的手救人性命。”
京城到这里有不少路可走,官道可经过四五座大城、十多座小城,小道经过的差不多翻了个倍,不管他们选那条路过来,按照他这种说法,疫症怕已经到难以控制的地步了。就算她爹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同时去好几个地方救人,最后还是要看各地的大夫的本事,以及每个人自己的福气,能不能撑到药剂研制出来。
“我爹虽然在江湖上名气很响,但处理的多是江湖人的伤痛,在我的印象里,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委托救治身患疫症的病人,恐怕不一定能帮得上忙。反倒是京城那边的大夫见多识广,对疫症的研究肯定比我爹要多,你们完全可以向他们求助,为什么偏偏找来这里?是京城那边发生了什么事,让那位大官不得不找江湖人帮忙?”
以前她学习药理时,不满家里藏书稀少,曾经问过自己父亲,普天之下哪里对此最有研究,哪里最能接触到自己所不知道的病症?她爹告诉她,同样的病症在不同地域、不同时间,会有完全不一样的表现,不可对此一概而论。但来日她若有机会的话,可以去京城医馆药馆转转,或许会让她有不小收获。
后来她虽没有机会去京城,但心底却记下了一件事:京城里的大夫眼光见识比他们要广,如果她想当个好大夫、想救更多人,就必须去京城那边学习更多知识才行。所以她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为什么这人嘴里的京中大官会舍近求远,跑来这种地方找江湖大夫救命,除非京中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甚至影响到那些能干的大夫。
那人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安排众人暂时原地休整,把她又往偏僻的地方带了带,左右看了眼确定附近没人在,才敢继续说下去。“这件事我也不确定真假,只听伺候大官的人私底下议论,说宫里也有人感染了疫症,而且还有皇子因此死了。宫里的太医没本事救人,皇帝一怒之下杀了他们,还把京城所有的的大夫都叫进宫帮忙。”
“一边是宫里的疫症没完全得到控制,一边宫外的百姓感染了没人救治,有门路的人基本都离开京城暂避了,没门路的要么是想法弄药让自己撑过去,要么就是把自己关在家里等死。也就这位大人一心想着找人救命,还不计较朝廷和江湖不往来的约定,主动寻求江湖人帮忙,这才跑来这里寻求薛神医的帮助。”
“爹没说他去哪个村子,但既然你们过来没有遇上我爹,那么他一定是去山对面的村子了。只要沿着山道走一个时辰,再翻过前面那座山,就能看到那个村子。等到了那边,你们跟村民打听一下,就会有人给你们带路。等你们碰面了,跟他说你们一路看到的情况,相信我爹应该能从中找出线索,研制出治疗疫症的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