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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当地小混混。伍厚勇兴致勃勃赶到蓬莱宫时,江西妹正坐在小混混的大腿上,风情万种跟小混混亲吻搂抱。她见他进来,立马从小混混身上下来。他上前将钻戒递给她,拉着她就走。小混混干了,上前一步夺过钻戒,在伍厚勇眼前晃了晃。然后,手一扬,将钻戒扔得远远的,嘲讽道:
“小子,你给老子滚远点!拿个地摊货,竟然敢跟我抢女人!认相的,滚!”
江西妹眼馋那钻戒,欲跑过去捡起来!小混混伸手揽住了她的小蛮腰,大大咧咧的说:
“美人,只要你喜欢。哥哥马上给你买个五万的镶祖母绿的南非天然大钻戒!”
江西妹立即收了脚步,抱着小混混又狂吻不止。
伍厚勇见小混混人高马大的,惹不起,只好捡起钻戒悻悻的走了。他灰溜溜的去了叶桂花那儿。
“死哪儿去了?打了无数个电话,不是接不通,就是通了不接!家里岀了大事!”伍厚勇前脚刚进岀租屋,急得火上房的叶桂花劈头盖脸地问。
“家里岀了什么事?”伍厚勇惊骇道,脸色都变了。
“爸妈找了两个人帮我们翻瓦。两人的年龄有点大,中午喝光你爸从烧坊打来的一斤多烧酒,醉醺醺的。你妈让他们别干,明天再翻。你爸不听!下午刚爬上房,姓李的那个脚滑先滚下来摔死了。姓张的那个见姓李的摔倒,伸手去抓他。结果没站稳,也滚下去,摔成了严重的脑震荡,还在医院抢救。你妈在院子里帮忙递瓦扶梯子,姓张的滚下来时,你妈没来得及躲开,两根脚杆活生生的砸断!你爸打电话来找我们要钱安埋死的抢救伤的?他先打你的电话,打了无数遍,不通,才打我的电话。找你兄弟要钱,你兄弟说是帮我们家的房子翻瓦出的事。他不管!你爸说,姓李的那家人又哭又闹,开口就要二十万,不然把尸休停在我们家门口。姓张的那家人倒是没有闹,催你爸交医药费,现在连你妈还等着交钱做手术!全家人都发疯似的打你的电话,不是打不通,就是通了没人接!急死我了!”叶桂花一边拿水壶装水烧水,一边如机关枪扫射一样说话。
“爸妈也是,在兄弟家住得好好的,去翻什么瓦嘛。房子要漏要垮,随它去!我早就说的,我没儿子,两个女儿早晚要嫁人的,我拿那个破瓦房干什么嘛!”伍厚勇顿足捶胸的埋怨道,“死的二十万,伤的医药费少说也得三四万,叫我让哪儿弄钱?
叶桂花听伍厚勇话里有话,又埋怨她生的是女儿。她立马拉下脸,满脸的不高兴。但是,她努力压着心中的怒火跟怨气,仍然好言好语道:
“别扯什么儿呀女的,都是命里注定了的。火烧眉毛,现在如何凑够钱寄回去!你听,你爸的电话又打来了!”
伍厚勇他爸在电话里急切地问:
“桂花,勇娃子有消息了吗?他狗日的,死哪去了?死人还停在家门口,不见钱,不抬走尸体。医院又催了,交了钱才做手术!”
叶桂花撒谎道:
“厚勇刚回来。他在地下室三层,那儿没信号!家里的事,我刚跟他说了。你放心,钱凑够了,马上寄回来!”
叶桂花挂断了电话。她见水开了,关火提起了水壶,找地方放。炉灶是两根铁架支着铺了一块小木板而成,上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调料瓶碗筷砧板跟菜刀。折叠桌椅由于平时屋里没人很少用都放在床下。寻了一圈,见没地方,她便放在铺了凉席的床上。然后,她又说:
“这几年的工资都在这张农行卡里,共六万五千八百多!你拿去全部取了寄回去。你建行卡里有多少?也全部取岀来。剩下的,我们再想办法!”
伍厚勇不敢直视叶桂花,低下头语无伦次地说:
“我…我…卡…卡里…没…没多…多少钱…”
“没多少钱?没多少究竟是多少?”叶桂花惊诧莫名的看着伍厚勇,眼光如冰冷的利剑摄人肺腑。
伍厚勇背上冷涔涔的,哆嗦着说:
“不到九万,只有八万五多点。”
“啥?八万五?还有十万呢?两年前,卡里就有十三万多!这两年,除去你吃的喝的买穿的还有你去外面找婊子玩小姐的跟家里的开销,少说有存了八万。加起来,不算利息,也有二十一万!现在居然跟我说卡里只有八万五!钱呢?花哪儿去了?”叶桂花声嘶力竭的咆哮道。
伍厚勇怎敢说实话。见叶桂花催逼得紧,他摆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一边脱衣服冲凉,一边摊着双手耍赖地说:
“花了!”
“花了?什么时候的事?我咋不知道。办了什么事?说来听听!”叶桂花步步紧逼,不给伍厚勇半点喘息的机会。
伍厚勇开始默不作声,见叶桂花逼急了,索性发泼耍赖起来吼叫道:
“找野女人,花了!你又把我怎样?”
“呵呵,你伍厚勇真他妈的大方!老娘跟了你狗日的十多年,也没见你在我身上花过两千块钱。骗老娘,撒谎也不打草稿!哪个婊子?她的镶了金还是戴了银,要十万块钱!”听了伍厚勇的话,叶桂花气炸了肺急红了眼,冲过去抓扯已经脱得精光的男人的脸。
伍厚勇手里还拿着衣服,脱下的裤子裤衩扔在浴室门口。他站在床边跟叶桂花吵。叶桂花扑过来抓他的脸。他顺手扬起手里的衣服一挡,赶紧跳开。忽然,衣服里掉下来一个璀璨夺目的东西,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恰好滚到叶桂花的脚跟前。
叶桂花看得真彻,急忙弯腰捡了起来。仔细一瞧,是钻戒,南非钻戒!她高举着钻戒,仿佛抓住伍厚勇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愤愤不平地嚷嚷道:
“钻戒!你狗日真他妈的,又给哪个臭婊子买的?老娘给你伍家好歹生了两个丫头片子,别说这么贵的钻戒,我连个钻戒的影都没见过!”
伍厚勇急了。他怕叶桂花以钻戒要挟向他爸妈告状,闹得家里鸡飞狗跳的,急忙丢了衣服,纵身上前夺回钻戒。
叶桂花骂骂咧咧的,左躲右避上跳下跃,死活不给。
伍厚勇左腾右挪,上抢下夺,始终不得手。他急了,竟伸手掴了叶桂花两耳光!
叶桂花哇哇大哭,拿着去护她的脸。伍厚勇趁势夺下了钻戒!
让伍厚勇意想不到的是,正哭闹着的叶桂花转身抓起炉灶上的菜刀向他横冲着砍来。
伍厚勇见势不妙,撒腿就跑。奈何,出租屋太小!他没地方可逃,只好抱着头转圈子。他狂奔。她猛追。
伍厚勇被他扔在地下的衣服一绊,脚打滑,整个身子后仰。“咚”的一声巨响,他四脚朝天地砸在床上,砸翻了开水壶。壶里的滚烫的开水四处飞溅,流淌一床。伍厚勇被烫得哇哇大叫,如杀猪一般!
“你狗日的存心要烫死我呀?哪儿放不了开水壶,他妈的你要放在床上!”
叶桂兰委屈极了,也来不及解释,立马冲进浴室抓起一条水淋淋的毛巾折身跑到伍厚勇面前,欲将毛巾敷在烫伤处。他一手夺过毛巾,扔掉,狠狠地说:
“瓜婆娘,你要害死我呀!冰热相攻,怎行?赶快把床下的正红花油拿出来抹上!”叶桂花一脸茫然,站在那儿不知所措。伍厚勇见状,催促道。
叶桂花赶紧伏下身,从床下取出一个小小的木匣子。木匣子是工地上的废木板钉的。里面装的尽是银翘片,清胃散,葛根黄连片,创口贴,跌打止痛膏等一些家用常备药,应有尽有。她快速的找岀正红花油倒在伍厚勇的背上,赶紧拿棉签将其抹均匀,又找来柔和的衣服让他穿上。然后,她小心翼翼问:
“去不去医院?”
“去啥子医院哟!把手机拿给我。打电话给厚进还有你的两个兄弟借点钱寄回去!你放心,借的钱,我来还!”伍厚勇接过手机,忍着痛拨打电话电话。
叶桂花抓起伍厚勇刚才脱下的衣服将床上漫开的开水擦干。接着,一边收拾一边埋怨道:
“你兄弟说了,爸妈是帮我们翻瓦才出的事,他不会出钱的。至于我的两个兄弟,平时不是打就是骂的,人家答不答应还两说。要是,那十万块钱没给你的野女人,又何必现在低三下四的去求人!一家人过日子,哪没有头痛脑热,三灾两难的?手里没几个救命钱,咋过哟?你再看看,村里乡外,哪家没有翻盖新房?你兄弟去年不光盖了新房子,还在村口开了小卖部!你看,人家过的什么日子?我们来深圳比他们还早,房子没有,钱没有,两个女儿从来没照顾过一天。你再这样下去,干脆散伙算了!”
伍厚勇理亏。他一声不吭,只顾着挨个给伍厚进叶文远叶文才打电话,低三下四的借钱。伍厚进两万。叶文远两万五。叶文才三万。他们好像商量好了似的,都要了一分二的利息。
这时候,伍厚勇才悟出一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