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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金家的一下子瘫在地上,不敢抬头去看伯爷和夫人的脸色,花锦堂猛地看向纪氏,纪氏慌忙闪躲,脸侧到一旁,手指狠狠撕扯着丝绢。
娇娘让清欢先带着张掌柜下去,茂嬷嬷不紧不慢,走至陶金家的跟前,“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陶金家的缓缓仰起头,望向她,她嘴唇苍白无血,颤抖的厉害。
茂嬷嬷冷哼,“你做事太心急了,不干不净,自己留下把柄都不知道。”
陶金家的目光震惊,茂嬷嬷扭头唤了声梅儿,“将她给你的金镯拿给大夫人看看。”
梅儿痴痴应头,赶紧摘下镯子,取绢帕将金镯放置于上,躬身奉给纪氏。
娇娘翘首看过去,恍然道:“我记得这幅金镯是在陶妈妈四十岁寿辰的时候母亲送给她的,和我姨娘打造的一副手工一模一样。”
花锦堂展目,从纪氏手中直接拿走一只,他怎会不记得,三姨娘那副就是他送的,和这幅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三姨娘那副金镯里层刻着她的名字。
怪不得后来不见她戴,原来是纪氏特意赏了下人同样的一副,借此来羞辱她。
花锦堂渐渐上了气,手臂一挥,就掷了出去,愠怒喊道:“你还有何狡辩!”
纪氏肩膀一抖,死死攥着金镯,金镯是赤金金缕所铸,花样繁复,为磨平的尖角深深扎进她的手心里。
娇娘拢一拢衣袖,垂眸道:“若是还不够,包杏仁的布也是库房记录有迹可循,只要看看是谁领了同种料子同种颜色花纹的布,也就一清二楚了。”
话音一落,就见陶金家的后背一点点坍塌下去,如春日里最后一片雪,随时被周围的目光稀释掉。又如一头待宰的羔羊,已知自己没有生机的命运,而匍伏在地悲己哭泣。
纪氏揪着衣襟,神情哀痛,她慢慢起身,向花锦堂跪下,“老爷,陶金家的犯下死罪,罪不容诛,可我知她并非恶毒之人,这次的事也是她一时糊涂,钻了牛角尖,才做下错事。我不求老爷能原谅她,但求老爷留她一命,我愿意从今以后日日吃斋,为老太太祈福增寿。”
她这般,委实超出娇娘的意料,她原本以为她会急着撇清。
但又一想,纪氏到底还是血肉之躯,即便狠毒,跟了几十年的心腹,还是有感情的。
花锦堂本有怪罪之意,但见纪氏如此,不免心中一软,语气和缓道:“你真不知她这般行径?”
“我确实不知,如果知道她存了这个心思,我断然不会让她这么做。”纪氏往前跪一步,拉住他的手,“锦堂,老太太索性不是并无大碍吗?”
茂嬷嬷两眉一立,大声嗤笑,“笑话,这世上还有这样的道理?那我砍大夫人几刀,大夫人要是死不了,是不是我也无事啊?”
纪氏心头怒不可遏,狠狠咬着牙床,生生吞下这口怒气,“嬷嬷要是能解气,我自愿意受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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