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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星期二,我下午没课,在准备期末考试,他陪着我在图书馆里自习。他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只说有点事,要出去一趟。我也没多想,点头说好。接下来的三天,他就像消失了一样,手机联系不上,也没回学校宿舍。我急得团团转,担心他出了什么事,课也没去上,琴也没心思练。
三天后,有人告诉我,在学校附近的红荔公园看见他了。我火急火燎地跑了过去,他真的在那儿,还有那个女孩儿。他们俩站在开满红花的凤凰树下,女孩儿躲在他的怀中里嘤嘤抽泣,他在她耳旁轻声说着安慰的话,眼神中流淌着如水的柔情。
我当时就崩溃了,冲到他们面前,指着她大喊,她是谁?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他们俩双双愣了几秒。穆天泽冷眼沉默。女孩儿回过神来,擦干眼泪,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奇怪的是,她的眼睛里并没有挑衅或妒忌的神色。她看起来年纪不大,不像学生,倒像是刚来城市不久的打工妹。
我红着双眼瞪着他,等着他的回答。可他没有解释,也没有挽回。只留下一句:‘分手吧,你我并不合适。’说完,他牵起她的手,在我面前扬长而去。我霎时软了下来,哭着追了上去,自背后抱住了他,追问,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爱你,不能没有你。
他顿了几秒后,用力扳开我的手,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行,没再留下半句话。
从那天起,他永远消失在我的生活中,从此杳无音信。没过多久,我听说他走了,去了国外。
我的世界天崩地裂。转眼到了暑假,我躲在空无一人的宿舍里,自卑到了极点,不敢向任何人打听他的消息,觉得每个人都在嘲笑我,笑我的不自量力,笑我的一厢情愿。也对,我本就配不上他那样的人。”
说到这里,悲伤犹如大洋深处的海啸,源源不绝地从心底涌了上来。艾薇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层薄雾,嘴角不自觉地向下咧着,眼泪又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吴婉婷一脸凝重地注视着艾薇,心情也变得低落。情绪是会传染的。这令她回想起自己的上一段恋情,同样是被伤得一塌糊涂,同样是久久不能释怀。
两个忧伤的灵魂互相依偎着,谁都不可能留意到,酒吧里还有一个人,也在饶有兴致地聆听着艾薇的故事。
J坐在吧台前的红色皮质高脚凳上,与艾薇和吴婉婷之间,隔着三张桌子。相隔五、六米的距离,加上酒吧里嘈杂的人声和音乐,艾薇的话他却能听得一清二楚,他就是有这种超乎常人的能力。
他拿起盛有小半杯威士忌的洛克杯,轻轻晃了晃,酒中的冰块与玻璃杯壁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J啜了一小口酒,表情嫌弃地略微皱了一下鼻子,这种平价威士忌,味道真不怎么样。他轻叹口气,将就喝吧。“麦卡伦18年单一麦芽”,已经是这间酒吧所能提供的最好的威士忌了。
J眯起眼睛,瞅了一眼不远处的艾薇,仍旧是凄凄惨惨、悲悲戚戚的样子。原来如此,还是个为情所伤的痴情姑娘。他对这种乏味的爱情故事不感兴趣,有用的信息似乎只有一个人名——穆天泽。先记住吧,也许将来有用,谁知道呢?他想。
听完艾薇的讲述,吴婉婷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尝试着分析道:“在你们分手之前一段时间,他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比如说突然变忙了,经常找借口独自出去与朋友聚会,或对你的态度变得冷淡,接电话或发短信时鬼鬼祟祟的?”
“没有,他跟平时没有任何不同,至少我看不出来。”艾薇摇摇头。
“你刚才说,那个第三者,也就是欧秀的女老板,当时看起来像个村姑?”
“嗯,她身上的那套衣服,白衬衣、红马甲、黑裤子,很像餐厅服务员的工作服。”
“餐厅服务员?照你这么说,还真是有些蹊跷。明天我就去找广告部的同事,打听一下韩美娟的老底。”
“算了,没有这个必要。”艾薇垂着眼睑,没底气地说。
“怎么啦?你放不下过去,就不要逃避问题。即便被打败,也要知道对手的庐山真面目吧。”吴婉婷有些忿忿不平。
正说话间,桌上的手机震个不停,发出“嗞—嗞—”的响声。
是吴婉婷的手机。她扫了一眼来电显示,脸上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她迅速抓起手机,冲艾薇挤了挤眼,“我去外面接个电话,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