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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夏看着恶魔消失在了视线里，回过身。
美丽的仙女还是原先的姿势，似乎根本没有看到刚刚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恶魔。
原来他……只有她一个人看得见吗？
心口忽然一股莫名的刺痛，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紧。
说不出的难受。
她一个踉跄，往前一扑，眼前一瞬间出现了一抹纯白的裙摆。
小姑娘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下意识就拽住了能拉得到的东西。
“刺啦——”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
苏夏压着一堆质地柔滑的布料，吧唧摔得贴紧了海面。
“啊！！！”
仙女尖叫了一声，两只白嫩的手不知道捂上面还是下面。
无意间露出了大腿根部皱巴巴的深黄色皮肤，皱着像龟裂的龟壳一般。
像是七老八十的老奶奶。
其余地方白花花一片。
看上去，很是诡异违和。
不过，怂成一团的小人鱼根本无暇顾及。
小人鱼缩了缩脖子，和仙女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尽力挤出一个无害的笑容，抬起无辜的脸。
还是感觉背后有点凉飕飕的，有点想跑。
但想到她还没有将尾巴变换为双腿，揉了揉太阳穴，赶忙殷勤地将手里的布料给仙女围住。
然后，就低着头，不敢吱声了。
仙女尽力控制着自己濒临失控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气，手指轻轻抚摸着自己柔嫩的面颊。
没有摸到明显的皱纹。
还好，还好，微笑能减少皱纹。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仙女问道。
小人鱼下定了决心，点了点头，“我愿意做这个交易。”
“好。”仙女点了点头，她要赶快完成这笔交易，不然，她精贵的皮肤可能受不住了。
“我煎一服药给你喝。你带着这服药，在太阳出来以前，赶快游向陆地。”
美丽的女人煮着一只小锅，锅里翻滚着浅紫色的液体。
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有些不像正常食物的色泽。
仙女边烧边说，“然后你就坐在海滩上，把这服药吃掉，于是你的尾巴就可以分做两半，收缩成为人类所谓的漂亮腿了。”
“可是这是很痛的——这就好像有一把尖刀砍进你的身体。凡是看到你的人，一定会说你是他们所见到的最美丽的那个！你将比任何舞蹈家都轻柔。”
“不过你的每一个步子将会使你觉得好像是在尖刀上行走，好像你的血在向外流，可以接受吗？”
“我可以的，”小人鱼声音有些颤抖，但想到等待着她的青蛙王子。
就坚定了几分。
“你要记住，”仙女将变成深紫的药水灌到了瓶子里，说道，“你一旦获得了一个人的形体，你就再也不能变成人鱼了，再也回不来了。”
美丽女人缓缓地抬眼，和小人鱼的目光汇聚在一起。
确认了一下。
“…嗯。”苏夏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脸色苍白。
“好，祝好运。”
仙女扔下了句话，消失了。
苏夏张了张嘴，发出了低低的呜咽声。
她游出了宫殿。
看着眼前一大片原主生活已久的地方，鼻子微微有点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