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贯道设局一定有他的目的,上千年都是围绕个利字,可这次他们折腾这公交车,我实在看不出他们的目的何在?百贯道做这件事没害人,也没什么财产损失,公安不会太重视,我只是想和他们聊聊,验证一下我的猜测。”我见周老爷子不说话,又连忙补充了几句。
周老爷子愣了半晌,才又缓缓地开了口:“百贯道明末的时候,有一个重要的分支叫一贯门,主要活动在黄河以北,他们和白莲教,义和团都有着或多或少的关联,解放前,东北的马匪绺子都是他们的会众,势力非常庞大,连日本人在东北时都奈何不了。解放后,这批人都被****了,几乎无一漏网。一贯门是百贯道分支中用幻术惑众最多的,某种意义上,百贯道的名声也是毁在一贯门手里。百贯道后来也只好隐入民间,其实百贯道里很多人都是国学大家,中医大家,家规严厉,门风清正。我那时结识的一些人,非常的低调,都有一份自己正经的工作,从来不用他们传承的家学。我倒真的希望这次的事和他们无关。”
见我听得全神贯注,周老爷子冲我笑了笑,又说道:“你我是信得过,北京百贯道的传人我倒是认识,虽然辈份很高,但日子过得并不如意,他姓向,他若是不想说,你不要逼他,他肯定是有难言之隐,哎,有时候我也想,我们这一代入土之后,老祖宗又有多少东西要失传了。”
跟我念叨完,周老爷子又转头叮嘱周程,让他帮忙和向老爷子联系一下,给我约个时间去拜访。我谢了周老爷子,正要告辞,鱼漂忽然沉了下去,周老爷子连忙扯起竿,一尾斤多的鲤鱼跃出了水面,尾巴和鳍还是金黄色的。他刚才悲天悯人的表情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又如同个孩子般,边乐着,边忙着把鱼放进水桶。阳光从柳荫中洒下,照得白石桥残破的石栏杆上,也泛起一片金色。
第二天周程就给我约了时间,向老爷子明晚在家,可以见我。并给了我一个地址,在城北的德胜门附近。
我又去了趟动物园三六零总站的调度室,周老爷子说百贯道布场的事情,我还是想去验证一下。当然,幸好有钟大姐的好记性在,不然真难捋出线索。
钟大姐想了很久,告诉我,确实,最初并不是她第一个发现晚点的情况。大概一个月前,一趟夜班车到站后,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来到调度室,反映这趟车晚了十分钟。钟大姐之所以记忆深,是因为这人戴了副黑框眼镜,镜片却是茶色的,钟大姐还纳闷,大晚上的,还驾着墨镜,真把自己当明星了。但那天开始,钟大姐开始留意末班车到达的时间,后来干脆记录在本上,这才发现晚点的时间越来越长。但如果不是我今天来问,最早谁在说晚点的事,她还真没放在心上,而那个戴茶色眼镜的中年人,恐怕早已遗忘了。
钟大姐还发现,最早在传末班车撞鬼的,并不是车队里的司售人员,毕竟大家没有必要自己吓唬自己,而末班车遇到更多的只是机械故障和乘客上下车时的延误。开始讲末班车遇到怪事,也是从乘客的嘴里传出来的,一传十,十传百,最后连车队的司售人员也不得不相信自己所遇到的看似正常的事,其实背后隐藏着令人恐惧不安的秘密。
钟大姐从抽屉里拿出一厚叠各式各样的信封,里面都是附近群众的来信,有的反映搭乘末班车是遇到的怪事,有的建议车队重视问题,公布调查晚点的原因,还有的建议车队末班车多安排几个男售票员,保障乘客的安全。钟大姐最后叹了口气,说道“其实队里在那趟末班车失踪前,都清楚事情并不像外面传的那么可怕,根本没人看到恐怖的场景,只是失踪案一出,大家才真害怕了,开始慢慢相信外面传的东西。”
从车队出来,我心里越发有了底,看来周老爷子的判断没错,这是百贯道的一个局,或者说是末班车失踪案发生前布的一个气场,但似乎这布场并不只是要实施一次集体催眠,完成劫持那班公交车,后面似乎还有更隐秘的局。当然,要解开其中的奥秘,我必须去一趟德胜门,会会百贯道的传人,向老爷子。
(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老子《道德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