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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冷汗。
他刚才做了个梦,梦到了他七岁时拿枪的手与哆嗦着打爆别人胸口的画面;更梦到了因为任务未成功而受到的惩罚。
那个惩罚是他所有期望覆灭的开始,也是他这一生沉浸在地狱的起因;不要说他当时才七岁,就算是一个成年人,恐怕面对那样的惩罚也会有求死的想法。
没有人会知道一个被从小培养起来的杀手会遭受如何的苦难,更不会有人知道他遭受的苦难会比别的杀手更为“特别”。
很多时候外行人总会以一种疏远、恐惧甚至是崇拜和艳羡的目光看他们;他们像毒蛇一样阴险、像猎豹一样矫健。
他们开枪的姿势足够吸引男男女女为他们叫一声“好!”,他们搏击的身影总能迷倒一片人,那一片人总会喊着——“太帅了!杀手真帅!我要是也能当个杀手就好了!”
可那群人不知道的是——杀手也是普通人,他们也曾手无缚鸡之力,他们也曾害怕着普通人的害怕,恐惧着普通人的恐惧。
但后来为什么不怕了呢?
因为残酷而无底线的训练、因为毫无人道的强化、因为——血见得多了,就麻木了。
一个高级杀手的投入是很多了,因为培养他的人或组织不仅仅要教会他杀人更要教会他如何去伪装如何去接近目标,进而不论是人力物力还是财力都会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而一个顶级的杀手,更可以说得上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当然,这只是个比喻,其实际上的意思就是你需要让他方方面面都要有所了解和涉及、甚至是精通——哪怕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而彼岸在被组织收养后毫无疑问的就被当成了顶级杀手来培养;因为接手他的人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说过——“这两个孩子长得都很漂亮,骨骼和柔韧度也很出色。”
所谓的“两个孩子”还有一个自然指的是他的双胞胎姐妹;这种一男一女的双胞胎通常被称之为“龙凤胎”。
不过可能是女性天生的缺憾柔弱,他的那个双胞胎姐妹并没有在那个残酷的环境里坚持下来,刚满七岁的时候就死了——死在他的身边。
而他,也就捧着一包报纸包着的冰糖愣愣的看着那具亲人的尸体看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那具幼小而凄美的尸体被人像拖死狗一样拖出去为止。
他不记得当时他哭了没有,但是他记得当时他没有去阻止、哀嚎甚至是做出一丁点儿求人和示弱的事来,他只是很冷静的拿起了报纸里包着的冰糖吃了一块。
但从那以后——他确定自己再也没哭过。
彼岸侧卧看着孟辉的侧颜,孟辉的侧颜很立体,看起来让人赏心悦目——除了那双半睁的眼给人死不瞑目的森然外。
这个人总能给自己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令他感到无比安心;而这里没有组织内冰天雪地、天寒地冻的感觉,也没有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训练和指令,以及熟人陌路的冰冷无情。
面前的人给他琢磨不透的新鲜感却又有着一种令他习以为常的危险气息,但同时他又觉得这个人对他的方式好像又像一个大哥对待一个不懂事的弟弟那样,时而发发下马威时而又很纵容……
这种感觉,难道就是那些人嘴里说的“温馨”吗?
不知怎么的,他有点想要靠近;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如同一头在雪地里找不到北还饥肠辘辘的幼豹突然发现原来这片荒原里还有自己同伴的气息,而发出同伴气息的居然是一头足以能够面对所有不利情况的成年豹子。
——那种求取庇护的心理就油然而生。
“喂!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