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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匆等闲过,老树抽新芽、青山换绿衣。
安冉一边在游戏世界里浪迹江湖一边在现实世界里吃着茶米油盐。就如同我们所有的游戏宅男那样,他对另一个世界抱有极大的憧憬,反而对这个世界有点漠不关心,他只想过好两点一线的生活,对于现实中自己要吃点什么、穿点什么、或者要去哪里其实并不太在乎。
一个人沉迷于自己的小世界怎么办?也许他看起来会有点孤独和颓废,与事不关己的人交谈甚少;与这个世道有点格格不入;但他的内心世界其实是无比精彩的,这种精彩幸运的话可以与三五知己述说一二,倘若不幸面对的是怀疑和不解的目光也没事,自己不就是自己最好的听众么?失去了一些行走于社会的本领算不算一件坏事呢??大概算!怎么弥补这种损失呢?不管如何都要咬紧牙关将自己的世界搭盖得坚固温暖一点。
如果有一天某人对你说:“嗨!你是怎么过活的?整天都在做毫无意义的事值得么?”我们的回答永远不是和他争执,闭上自己的嘴巴,将这种毫无意义的事做到极致。因为‘意义’二字范围非常的广,很多人把这两个词想窄了,他们总是以‘金钱和权利’来定论它,而我们需要明白的其实就是:’怎样才能让自己的人生幸福一点?’这才是生而为人所该追求的意义。
倘若你要问‘怎么才能让自己和别人都过得幸福一点?’这大概要向神请教,因为能让别人幸福的人他就是神,不管在哪个世界。
在这个世界安冉只是个人,当然在那个世界现在的他同样谈不上神。在华夏他只是行走在人与神之间,人家说那是江湖,所以他来去匆匆。
时值谷雨,春风将尽,绸马古道上某处茶铺的布幡在风中咧咧作响。这是一个没有名字的茶铺,虽然没有名字并不代表它没有名气,南来北往的贩夫走卒、商贾官吏、江湖豪客都知道,这所老旧的茶铺盛产三样东西——太王山的茶、听风楼的消息、老板娘的脸蛋,故而绝大多数赶路者都喜欢在这个无名茶铺里坐上一坐。
旭日东升,厨房里雾气腾腾,茶壶里的开水还在碳炉上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青衫汉子随手提起一个茶壶正要掀开布帘往大堂里走,一只白皙的手抓着了他。
“当家的今天就不要说那听风楼的事情了吧!”身系围裙的妇人担忧说道:“奴家怕说多了,有些人会找上门来。”
“老婆放心,”男子用空闲的一只手拍了拍妇人的手安慰道:“咱今天就只讲那位江湖豪客。”
当看到妇人稍微放心后,青衫男子才掀开布帘走了出去,坐在大堂中央的几个年轻脚夫刚好可以从缝隙中看到妇人的脸蛋,于是几个人开始玩笑起来。
“老板娘呢?”他们大喊,“老板娘怎么不出来招呼贵客啦?”
另一堆稍微年长的人也跟着起哄。
青衫男子笑着提壶走到了他们的身边为客人们泡茶开口道:“闭上你们的嘴吧!我家老婆倘若出来招呼你们,那中午大伙儿能吃点啥?”
“豆腐啊!”一个年轻小子开始打起了荤话,“老板娘的豆腐我们大家一起吃,我说关老板你不会躲在角落里偷偷吃醋吧?”
众人哄堂大笑,只有一两个头戴布帽的老者翘了翘嘴角,觉得这荤段子说得似乎有点不妥。
所谓‘老婆’二字是青衫男子对自家娘子的特有称呼,因为他是一个游戏玩家,所以难免会带点现实中的词语进入华夏。在那个世界什么‘大灯泡’‘吃醋’等一些词语并非只有玩家之间才会理解和说说,很多NPC大概也懂得了冒险者们奇怪的语言和动作,所以请不要惊讶于一个身穿古代服装的人和你握手;当然也不要不解为何一个游戏玩家要学那个NPC文绉绉的交谈,你学我我学你原本就是人之常情。
这个叫关晓强的中年人是现实中一个落魄的读书人,寒窗十年然而高考落榜,这算得上是一桩不小的打击,然后他又如同很多落魄学子那样早早的就进入了社会又受到了一桩打击。他身无缚鸡之力却要干着沉重的活计;他有一股子书生意气却要附和别人,这让他过得其实并不顺利,没有轿车、没有房屋、没有多少存款、故而已是而立之年的他便理所当然的没有老婆。
他喜欢读书,不管是在工地上还是出租房里都喜欢抱着手机看半天,将自己所看到的东西抄下来或同别人讲上一段就已经很满足了,但好多时候其实他面对的是大伙儿的白眼,他们在听故事的时候会听得津津有味,可是当故事一旦结束他们便会审视讲故事的人,原来他不过是一个干活不行、喝酒不行、处事不行的书呆子。人家叫他‘关夫子’其实有挖苦讽刺之意,但当你的亲人们也这样叫你的时候怎么办呢?关晓强只能选择接受,长叹一声‘百无一用是书生’于是带着这个外号和仅有的积蓄进入了华夏。
没有人理解他这种行为,连他自己也觉得这不是破釜沉舟而是有点逃避现实,但那又如何?至少他能在华夏干干活、为NPC跑跑腿、做做繁琐而无聊的任务,然后将NPC们奖励的游戏币去兑换成人民币满足下日常开销。至少在这个世界,闲暇之余他可以坐在某处安安静静的看会儿书而不会受人白眼,在那个叫‘田家村’的地方也不用想着怎么和NPC们打好人际关系。
他没有像别的玩家那样步履匆匆升级离开,并非他不想出人头地当那奔走于江湖的武林豪侠,关晓强不止一次尝试过去杀怪打装备,然而结局很可怜,他也如同很多没有天赋的玩家一样,做刀口舔血的营生根本养不活自己。他更不是那些贵公子哥儿,虽然在游戏里没有天赋,但往往能从现实中用钱来买游戏币或雇佣一批人供自己潇洒、做那江湖梦。人与人之间各有各的活法,有人注定是风光无限好;有人注定落魄伴一生,而他关晓强其实只想在这个世界当一个茶老板,为过路的客人说上几段故事。
何况在这个世界他还遇见了她,一个NPC、村长的女儿、爱上自己的女子、因为一场变故而成为了自己妻子的女人。田映秀就是青衫男子在这个世界的一切,至于另一个世界会不会有另一个女人成为自己所爱?抱歉!他田某人暂时没想过。
随着‘啪’的一声醒木响起整个大堂安静下来,面有稍许胡茬的关夫子正襟危坐目光了一偏四周,除了堂内茶客们正等待着他的开场白,堂外的门柱旁正靠着一个衣裳陋烂的乞丐也刚好扭了下头。
“他果然又来了,”关夫子暗想后清了清嗓子为茶客们讲起了故事。
这位衣裳破烂的年轻人正是安冉,昨天夜里他和樊云天一起挑翻了十里之外的一处土匪寨子,然后趁着月色又回到这个茶铺下线休息,然后第二天上线就可以就地打听各种消息。
随着游戏的进程,他感到系统给予自己的游戏健康时间越来越多,也许是天天要操控着游戏角色锻炼身体的缘故,总之他的游戏时间已经能延长到十二三个小时。于是他尽可以在这世界闯荡,吃饭睡觉么?去另一个世界完成。
安冉侧了侧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他双手拢袖继续斜靠着柱头一边听故事一边等待着该出现的人。
并非他有意要这样,放着大好的茶不喝椅子不坐,非要蜷缩在门外像条哈巴狗一样当个乞丐。能有什么办法呢?安冉接到了自己的专属任务,任务中规定,他必须要像个乞丐般生活受很多人的白眼和同情,这样才能有助于自己的修行,而且倘若收到恩惠时必须要回报的。很多回报还不能用钱解决,因为系统说过乞丐原本就穷,所以很多时候、他做的很多事其实就是为了报答某个施了一饭之恩的百姓,比如昨夜去挑翻那一寨子祸害百姓的土匪。
当然系统并非无情,对于一个玩家来说你想要在某处地方享受点儿什么随意,在这个世界身为乞丐的安冉当然也可以,只是他这样做不会增加自己的某种修为罢了。
“梅思安你她妈真心变态,”安冉半眯着眼睛想,“好歹老子也是声名远播的一帮派老大——尽管是名义上的老大——咱家底也算丰富了有钱有粮,你居然让老子四处乞讨?你是怕哪个NPC女子我勾走了还是怎么的?非但要在我的额头上留个红唇印,还要我穿上看起来破烂的遮颜袍头不梳脸不洗沿街乞讨?”
青年乞丐想起梅思安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这让他有点惆怅。安冉不知道为什么会为一个NPC女人而惆怅,就像隔久了没有见到冷雪那种感觉。
“你们知不知道,那黑衣少年在蟠龙城城头一剑砍下‘枯叶圣手’李霸天的头颅的事情?”大堂里传出关夫子洪亮的嗓音。
“啊哟!那可不得了,”一个茶客惊呼,“李霸天可是蟠龙城法师堂的瓢把子,他的手下和门徒可以挤满一条大街,这可是位响当当、法术高超的人物,被杀了?”
“可不是,”旁边的一位身肌肉结实脚穿草鞋的汉子道:“前些天我和东家路过蟠龙郡的时候亲自听说了此事,有人坦言法师堂的好多人正在四处搜寻凶手——
——听我说!”关夫子用醒木轻巧桌子打断了汉子的议论,“那是一位少侠好不好?又哪里来得什么凶手,那李霸天平日里带着一堆人飞扬跋扈,这方圆百里又有多少人没有受到过他法师堂的欺负?”
“这话倒不假,”安冉想,“那个什么‘枯叶圣手’抢夺了死对头的大闺女正要在城楼当众**时,樊云天就用匕首捅破他的喉咙让他恶事变丧事。”
关夫子继续说:“当时城楼上有好多法师堂和官府的人,那少侠不知怎么突然出现在城头用三寸匕首指着李霸天骂,这李霸天当然是气不过的,于是带上自己五六百个兄弟和官兵一起围攻那少年,后来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有人剥了颗瓜子丢在口中一边嚼一边问。
“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关夫子。”又有人不耐烦道。
“结果那少年硬是凭借着一身本领把那堆人杀得个屁滚尿流,他双手握着屠天匕首,身形幻化成万千少年,追上夹着尾巴逃窜的李霸天,一刀就割下了他的头颅,少年纵身跃下百丈高的城墙哈哈大笑扬长而去,那城墙再他的笑声中摇摇欲坠。”
“哪有那么夸张?”一个手拿折子扇穿着豪华的肥胖老人明显不信,“关夫子是料定了咱们没有去过蟠龙城么?那蟠龙城的城墙可没那么高,当然也没有那么脆。”
唾沫横飞的青衫男子的夸张言语被当众戳穿也不气馁,“说书嘛!总是要来点虚的,不然你们听起来可就没劲儿咯!”他嘿嘿直笑。
“但你这也太夸张了吧!”安冉微微扭头看了一眼大堂内的男子想,“事实上是老子和樊云天乔装打扮偷偷摸摸的混上城墙,在人群中捅了他几刀然后被人追得像两条狗而已,哪有什么砍杀几百号人纵身跃下城墙的?”
这时候关夫子的娘子已经走到了大堂给茶客们冲开水,大伙的注意力瞬间又被这个脸蛋柔美的少妇吸引了过去。说实话安冉不觉得她有多美,同样是NPC比起梅思安可就是差远了。她身材臃肿大腹便便,看起来已经是有孕在身的人了,但茶客们不管老少依旧荤话不断,夫妻二人也没有生气,只是和他们周旋。市井百姓、贩夫走卒、嘴巴上说几句荤话讨点便宜对于开茶铺的人来说并非难以接受,只要不伸手动脚那就要与客人和和气气。
转眼间已经日上三竿了,茶客们走了一批又来一批。茶铺并非客栈小小地方没有办法为客人提供住宿,但为这些风尘仆仆的路人们弄点饭菜还是可以的。青衫男子也再滔滔不绝的说故事,开始帮自己家娘子张罗着摆碗筷,不急着赶路的NPC们干脆也就悠闲的坐在桌上喝着小酒聊着天,反正这里离周边镇子也就半天的路程,吃过晌午在去镇上喝顿花酒、搂个俏娇娘睡他妈一觉正好合适。
他依旧端着一个大碗和一壶烧酒走到了安冉的身边,然后将它轻轻放在这个看起来一身破烂却并不邋遢的青年乞丐身边。“吃吧!”青衫男子和往常一样只说了两个字就又回到了大堂里忙活去了。
土陶碗里装有白米饭,米饭的下面会有一些蔬菜或者肉丝。这当然是客人们没吃完剩下的,青衫汉子将剩菜端进厨房,然后将它们埋在米饭的下面又端出来给安冉吃。
这算不算是嗟来之食呢??将客人吃剩下的残羹剩饭再赏给乞丐,就好比将一根留有口水的骨头丢给一条狗。安冉开始想不通这个问题,所以他会天天来此地靠在木柱旁听那个男子将故事试图多看一点人情冷暖,这样对于这个世界的人和事才会多那么几分理解。
期间有两件事让安冉明白这是滴水之恩,有一天某泼客人看见青衫男子将他们吃剩下的饭菜端给自己便不答应了,说什么他们掏钱买的东西,凭什么老板要擅自作主将它施舍给一个烂乞丐?这桌饭菜老子吃不完不假,但哪怕喂猪倒掉也不会赏给一个乞丐。再说了就算是施舍也是他们来施舍,怎么也轮不到茶铺老板做好事。关夫子只是低头赔笑说自己想得不周到,确实该由客人来施舍这份恩情。那客人并不罢休嚷嚷着不付钱饭钱,于是关夫子的娘子不答应了几步走上前。
“你们滚出去!以后也别来这里了。”她指着那泼客人大骂,“这顿饭钱我们自己出,他是一个乞丐却也不该受你们的白眼。”
那泼人怒气冲冲的离开,妇人和颜悦色的来到安冉的旁边半蹲着身子对他说:“没关系的冒险者,咱穷苦人家重要的是保命,受些窝囊气要想开点。”
还有一天,中午过后茶铺里没有一个客人,夫妇二人将安冉拉起身进入大堂一起吃着那些残羹冷炙,青衫男子还拿出一壶劣质烧酒和安冉这个乞丐边谈边喝,妇人就用手掌撑住自己的下巴温柔的看着他们。
对于他这样的游戏玩家来说自然是尝不出游戏里饭菜酒水的滋味,然而这对由玩家和NPC结合的夫妻让安冉感到很温暖。无论是以前在九坡区邻居们叫自己去他们家随意的坐上一会儿,还是在游戏里遇见了这样对自己天天施舍的茶铺夫妇,好人不就该是这样的么?东西好坏多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给予别人的是一颗善良的心。
吃了他们的饭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安冉心海中的那颗种子又多出了一道裂纹,所以他准备为夫妇二人出一份力,因为不管世道如何变,都不该让好人寒了心。
突然绸马古道之上尘土飞扬,在马蹄声中有十骑飞奔而来,马是壮马人是壮汉。在靠近茶铺的时候有一人猛勒缰绳‘吁’了一声,马儿一声嘶鸣前蹄抬起便停了下来。
安冉抬头望去,发现这些身穿短衫赤胳膊露腿儿的汉子皆是肤色黝黑,手臂上纹有一条眼镜蛇。他们有的腰间配有刀剑;有的背上背有弓;有的马肚上挂有板斧和铁枪。
听见马蹄声关夫子早已站到门口迎接客人。
“各位好汉里面请!”青衫男子躬着身子做了一个迎客手势。
其中一名太阳穴微鼓的短发大汉发现安冉正在看着他们,于是露出轻蔑之色张开满口黄牙吐出两个字“滚开!”他一脚踢翻了安冉面前的饭碗和酒壶一堆人信步踏入大堂里面。
“这屋里的人都听好了,”一脸上留有刀疤像是领头的朗声道:“咱们灵蛇帮从来都是求财不要命,不管是行商的朋友还是道上的朋友,只要留下几个酒钱给咱们兄弟花花就可以安然无恙,倘若那个狗日的敢捏着藏着看见这张桌子了吧?”
高大汉子手持单刀走到了中间一张坐有四个人的桌子旁边抬手就是一刀,那刀贴着一个头上插有玉簪的老叟左臂劈下,厚实的松木方桌的一个桌角被刀像豆腐一样的砍断,老叟脸上惨白其余三个年轻人吓得瑟瑟发抖。
“你们的脖子可有它硬?”
肥胖的刀疤脸汉子抬起一只脚踩在老叟的椅子上,他随手从盘子里扯下一根鸡腿肆无忌惮的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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