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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上。
龙云看着倔强的钟国龙，是越来越喜欢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从眼前这个倔小子身上，总能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十年前，他龙云刚来到部队的时候，不也是一样的脾气吗？那时侯他眼里的张国正，不就相当于钟国龙眼中的自己么？
汽车发动了，寒冷的边境线上，除了昨天晚上又积攒下来的一层冻雪，四处都是荒芜的，黑黄色的荒草从雪堆里冒出个头，荒草叶子上粘满了冰冻，远远望去，像是一个个冻僵了一般。只有那一棵棵粗壮的胡杨树，才会让人明白，这世界上还有如此坚强的生命，敢不惧高原寒冬的冰雪和寒风。
路上是崎岖不平的，估计像鲁迅先生说的：这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减震性能极好的军用越野吉普，沿着来时车压下的痕迹，匀速向侦察连驻地行驶。一路上，空气是凉的，钟国龙的心是热的。
若干年后，当钟国龙回忆这次经历时，留给他印象最深的，不是严寒，而是龙云带给他的温暖，还有就是那高大坚强的胡杨树了。
部队驻地到了，一进到临时班用帐篷里，这帮子新兵就围了上来，看到钟国龙没事，大家才活跃起来，七嘴八舌地问候着钟国龙，李大力“功勋卓著”，更是嚣张起来：
“我李大力，终于利用撒尿的机会，救了战友一命，同志们，我太伟大了！记得第一次紧急集合，我就是因为有了尿，却怎么也解不开裤子，丢人了。但是，我没有灰心，也没有丧气，我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了起来，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李大力立正姿势，目视前方，声情并茂，像在演讲，把全班逗得哈哈大笑，从此留下一个外号，叫“尿神”。
“新兵情况怎么样？”帐篷门开了，侦察连长许风闯了进来，直接走到钟国龙跟前：“钟国龙，现在感觉怎么样？”
“报告连长，我全好了！”钟国龙努力地大声回答，他原本想从床上站起来，被许风压了下去。
许风看他脸色好了许多，当下放心了，说道：“好好休息吧，其他同志多照顾一下，这里毕竟不是营区。”
“是！”
许风又对龙云说道：“龙云，到连部开会。”
龙云和许风一起走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龙云回来了，宣布排集合，三排的新兵老兵迅速在帐篷外面集结站队，钟国龙也站在了队伍里，龙云先没有管他，宣布上级，命令：
“根据上级指示，连部命令我排分成两部分行动，由我，带领我排老兵，率先执行边境警戒任务，由十班代理班长赵黑虎，带领十班全体新兵，进行临战训练，主要科目是战场战术动作，是否清楚？”
“清楚！”
龙云宣布完命令，这才看着钟国龙，说道：“钟国龙，你的任务是好好休息，赶紧回去！”
“报告，您刚才的命令是由十班代理班长赵黑虎，带领十班全体新兵，进行临战训练，我也是十班的新兵，为什么就不能参加训练？”钟国龙强忍住身体的虚弱，大声喊道。
“钟国龙你少给我咬文嚼字的，什么时候又成秀才了？叫你回去你就回去，你昨晚上的病刚好，要休息几天。”龙云说道。
钟国龙着急了，跑出来一步，喊道：“休息几天？不行，我训练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赶上这么个机会，能有几个几天啊？排长，你就让我参加训练吧！我没有问题！”
“参加训练？不行！钟国龙你别废话了，你要是有个闪失，谁来负责？”龙云转身就要走。
“我自己负责！国家负责！”钟国龙忽然说道：“当兵的哪有不打仗的？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我不管怎么样，也是个战士了吧？我不愿意因为自己生病错过这次机会。等将来回去，人家问我，钟国龙，你到边界线执行什么任务了？我说，我就躺了几天，养病了。排长，你说我丢不丢人？”
龙云笑了，走过去，忽然说道：“钟国龙，立正！向后转，向前一步走，向后转！”
一套动作，钟国龙乖乖地又回到队列中，这就表示龙云同意了，钟国龙高兴地仰起了头。
龙云看着他，又说道：“要是真有人问你：你到边界线执行什么任务了？你小子应该说：这是国家机密！晚上把保密条理给我抄十遍！”
“是！”
龙云带领老兵班走了，赵黑虎走出队列，开始整队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