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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烟回屋后躺在床上休息,昏昏欲睡时才听到门外有动静,她起身抱着睡衣去卫生间洗漱,出来时见到纪云昕正坐在沙发上工作,整个客厅安静,只有她敲打键盘的声音,简烟一直到复出前差不多都是一个人生活,后来和顾采住在一起却不经常碰到,和以前生活没差别,她都快要忘了和别人住在一起是什么感觉了,暖黄的灯光打在不远处那人纤细后背上,滴滴答答的键盘声格外清脆,眼前的一幕竟有几分温馨,还让她有莫名的安全感。
纪云昕察觉身后有人她转头看,见到简烟站在卫生间旁她问道:“洗好了?”
简烟回神:“嗯,好了。”
纪云昕站起身,往卫生间这边走来,简烟看到她侧过身体,纪云昕却没进卫生间反而站在她面前,目光认真,简烟摸不清她要做什么往后退半步,纪云昕低声道:“等会。”
简烟顿住身体,纪云昕手指放在她眼睑上,指腹温热,贴着简烟的肌肤,还有逐渐靠近的脸,呼吸似乎洒在她面颊上,简烟捏紧毛巾,憋气,问道:“怎么了?”
纪云昕将手上拿掉的眼睫毛给简烟看,简烟松口气:“谢谢。”
她不待纪云昕有反应就转身就房了,关上门她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的她穿棉质睡衣,湿发披肩,脸上卸了妆,皮肤微白,她想到纪云昕刚刚的动作伸手覆在自己的眼睑处,和纪云昕指腹的温热不同,她指尖透凉。
“我希望自己可以做个医生。”
“我希望可以治好你心里的伤,以后你就可以不用那么疼了。”
简烟因为这句话心里乱七八糟,她吹干湿发抱着手机躺在床上,广告推出来之后效果奇好,苏子期说最近约她拍广告的很多,还有一个化妆品公司请她做代言,不过苏子期都拒绝了,她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拍好张导的戏,其他所有通告都断掉了,虽然可惜,但是她们都不敢冒险,简烟瞄了几眼网上的动静后放下手机,双手摸着有些微起伏的小腹,歪头沉沉睡去。
天气骤凉,夜风呼啸,树枝砸在玻璃上啪啪响,简烟睡梦中听到咯吱咯吱的声响,似乎有坚硬的东西摩擦玻璃,配合窗外呼啸的寒风,格外刺耳,简烟在睡梦中翻了个身,疑惑的睁开眼,风吹树枝砸在玻璃上的声音依旧有,但是没有那刺耳的摩擦玻璃声,她一时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睡糊涂了。
窗帘合的严实,简烟在床上翻来覆去后下床,她站在窗帘旁想几秒后还是拉开窗帘,外面一片漆黑,树枝被风刮的摇摇晃晃,有几根打在玻璃上,就在她面前,她抬眼,见到不远处的游泳池依旧水波荡漾,一切和睡前没差别,她合上窗帘,继续上床休息。
窗外,一个黑色身影窜进树里,很快消失不见。
次日天气不错,温度适宜,早上醒来的简烟洗漱完毕照常在门口得到一个早安的拥抱,相较于昨天的错愕,今天她已经淡定多了,不管纪云昕是什么意思,她当成一场戏就好,八点多,众人在食堂集合,今早和昨天不同,没要求嘉宾自己做早点,而是节目组准备的爱心早点,纪涵还让她们分别喂身边的伴侣吃早点,简烟面前是一盘汤包,两碗米粥,还有点小菜,她见录制开始伸手去拿公勺,纪云昕抓住她手腕,说道:“我喂你。”
简烟没反抗,她缩回手,纪云昕用勺子舀一点米粥,轻轻吹凉,她垂眼时简烟正好看到她眼睫毛,长而浓密,卷翘起,她还上了眼影,颜色很淡,配合她今天的妆容,说不出的大气,纪云昕吹凉之后递给简烟,眉目染笑,摄像机对过来,简烟也腼腆的笑,两人就像是热恋中的情人,气氛暧昧旖旎。
纪涵特意给她们多几个镜头。
吃完早点众人就上车了,和昨天刺激的项目不同,今天舒适很多,游玩古城,不过也不是纯粹的游玩,节目组还发了任务卡,每个嘉宾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就算过关,今天的惩罚和吃喝有关,什么特别调制的酸梅汤,爆辣的口水鸡,等等,简烟和纪云昕抽到的任务是以两人为原型制作糖人,简烟转头和纪云昕道:“你会吗?”
纪云昕面色微沉。
她不会。
别说是制作糖人,就是糖人她都没怎么见过,不过她可以学,纪云昕对简烟道:“先去看看。”
简烟点头,两人脱离队伍,按照任务卡的指示,她们一直往里走,在街道拐弯处她们才看到制作糖人的老师傅,年纪挺大,头发花白,正在和旁边的人聊天,笑起来和和气气,简烟和纪云昕相互看眼,两人上前和老人交涉,倒是没费周折,只是两人被任务卡住了,老师傅笑着说道:“做这个啊最重要的就是会画,你们不如先试试简单的?”
简烟和纪云昕压根没摸过这个,别说是简单的,就是写数字还不匀称,偏偏还不能让老师傅教,只能两人慢慢摸索,简烟画了个不伦不类的兔子,她捡起成品看向纪云昕道:“像不像?”
纪云昕偏头,见她明知道不像还等着表扬的神色抿唇笑,点头:“像极了。”
语气宠溺,目光温和,简烟冲她一笑:“你画了什么?”
纪云昕一只手摸了摸鼻尖,简烟凑过来,看到她面前板子上是一个四爪的动物,她狐疑道:“兔子?”
纪云昕摇头:“不是。”
简烟深想几秒:“猫?”
纪云昕再度摇头:“也不是。”
简烟想不出来,她蹙眉道:“那是什么?”
纪云昕轻咳一声:“老鼠。”
简烟噗一声笑了,摄像机对过来,将纪云昕硕大的‘老鼠’拍的清清楚楚,她手上捏着勺子偏头看,简烟正靠她很近,侧脸带笑,眉梢染悦,眼角的痣也仿佛透着高兴,有几缕细发垂在耳鬓,简烟拨至耳后,露出白皙的肌肤和弧形漂亮的耳朵,耳垂被阳光笼罩,近乎透明,她一时看入神,就这么没挪开视线。
“纪总?”简烟喊道:“干了。”
纪云昕敛眉,她将勺子放下,将干了的糖人铲起来,她们这样的半成品肯定是卖不出去的,只能报废,简烟之前那个兔子已经放在‘报废区’了,纪云昕看自己手上的半成品问道:“要不要尝尝?”
简烟正在低头认真画其他的,她头也没抬:“什么?”
纪云昕从糖人上面扯了一个耳朵下来,她递到简烟唇边:“尝尝?”
简烟动作一顿,偏头抬眼,纪云昕正冲她笑的温和,眼底有期望,似乎希望她能同意自己的请求,简烟眨眨眼启唇咬住她递来的耳朵,糖浆是老师傅帮她们熬得,火候正好,不发苦,吃起来还有甜滋滋的味道,平心而论,还挺好吃,虽然和纪云昕的手艺并没有任何关系,简烟脸上露出愉悦神色,她也从自己刚做好干了的糖人上扯了一块送到纪云昕唇边,纪云昕看她几秒低头咬住糖人,她舌尖还不经意碰到简烟的指腹,简烟神色一顿。
到中午两人都没完成一个,距离完成时间还剩三小时,简烟有些着急,吃午饭的时候她说道:“下午你坐那别动,我照着你画试试看。”
“那也不行,那也画不出来。”
她仿佛天赋点错了地方,画小动物很像,画人物就不行了,那张脸明明在她想象中五官端正,到她手里就变成斜眼歪鼻子了,简烟叹气:“太难了。”
确实难,纪云昕也没什么资格安慰她,两人匆匆吃完午饭又开始去练习了,直到两点左右,她们才勉强画出彼此,简烟的那个还能认出来是个人,纪云昕的那个完全看不出是什么,她举着成品对简烟道:“可以吗?”
简烟看着她这个明显的失败品摇摇头,纪云昕抿唇,神色有些不自然,简烟看向她,记忆中,纪云昕一贯都是意气风发,运筹帷幄,再不济也是胸有成竹,做什么都游刃有余,哪怕是昨天她们身无分文,她也能冷静的和老板谈生意,可面前的她,却和简烟记忆中完全不同,这种不同让她多了一种真实感,好像她以前见到的纪云昕都是片面,而现在才逐渐完整。
可她现在最怕看到的就是完整的纪云昕。
“我来帮你做。”简烟刚说完林木就开口:“不准代做!”
简烟想几秒,林木继续道:“可以教怎么做。”
还能怎么教,老师傅都把技巧告诉她们了,实在学不会也是没办法的,总不能让她手把手教吧?
半小时后,简烟握着纪云昕的手,纪云昕握着勺子,两人一起动,勺子里的糖浆慢慢流出来,落在板子上,简烟只顾着面前的糖人,眉目认真,神色严肃,纪云昕余光瞄到她侧脸,近在眼前,她鼻尖下除了糖浆的香甜气息就是简烟身上淡淡的香味,有些熏人,纪云昕心陡然就软了,仿佛被糖浆包裹,满是甜腻。
她们不是最后一名,赵清清,于悦两组都没完成,蒋忆柔是评分第一,钱成第二,她们第三,惩罚是特制的酸梅汤,一大杯酸梅汤放在简烟和纪云昕面前,有两个吸管,节目组的其他人开始起哄,夏云也拍了手:“喝完喝完!”
简烟盯着特制的酸梅汤做了个深呼吸,耳边纪云昕淡淡道:“等会你不要喝。”
她抬眼,听到纪云昕压低的声音:“我喝。”
酸梅汤里面倒是没有放什么调料,也不算很变态,就是酸,酸的人眼水都迸出来了,简烟喝了一口差点没干呕出来,她压下身体的不适乖乖听话,只吸着,不喝,对面的纪云昕被呛到,咳嗽两声,简烟抬眸,见她脸色微白,眼角泛红,她记得纪云昕的胃一直不好,以前都不能吃太刺激的食物,可现在她却在这里接受惩罚,因为她。
如果不是因为她,纪云昕现在应该坐在办公室里,或者天南地北的飞,继续做她高高在上的纪总,她本该是所有人敬仰的存在,可现在她因为自己,却甘愿接受这种惩罚,简烟没法骗自己,她也不想骗自己,之前误以为是因为孩子,后来知道前因后果她多少也能察觉到纪云昕的心意,可她已经不是当初刚到纪家满心满眼都是纪云昕的简烟了,也过了莽撞冲动不顾一切的年纪,她实在没有勇气,也不敢再去任性,如果纪云昕只是一时的心动,那她真的不敢去想之后的自己,该怎么度过。
有些感情,没有得到过,她还能让自己放手,可一旦得到再失去,那才是真的生不如死,她已经经历过一次,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保持好界限和距离,就足够了。
纪云昕喝完之后放下杯子,纪涵问她们感受时两人都是不言可说的表情,剩下是于悦那组,变态辣,纪云昕趁没人注意溜到卫生间里吐了干净,简烟跟在她身后却没进去,她站在外面,双手蜷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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