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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连宫宴都懒得去。”
这话,前一条红衣不清楚,后一条她倒是目睹过,微一点头示意明了,便觉眼前带笑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划了一划,蔑然又道:“他为帮你来央惜姐姐,你也真算有本事。”
“……什么?”红衣一懵,茫然地看向她,一时仍是不解。
“霍清欢!”
一语厉喝灌入殿中,三人均一愣,同时望去。
方才霍清欢那几句话,席临川听了个大概,心惊心虚之下不得不一语喝住她。铁青着脸走进厅中,缓神片刻,冷色一揖:“阳信公主。”
霍清欢闷然不言地瞪了他一会儿,抿了抿唇,略有不快道:“将军怎么来了?”
席临川回得直截了当:“因为听闻殿下来此找事。”
“找事?”霍清欢眉心一锁,睇他片刻后轻笑出声,“我方才所言那句错了?父皇的心思你我都清楚,还说不得了么?”
席临川面色愈沉,霍清欢的话却还没停,扬音一笑,又道:“哦……你放心,你帮这舞姬在惜姐姐这里谋事的事,父皇不清楚,是我自己打听的,我也不会告诉他——不过、不过上元那日你邀了那么多人来,他们……真的也不会说么?”
她一壁说着,一壁偷偷抬眸打量席临川的神色,眼里那份时隐时现的担忧是真的。红衣一时却无暇顾及她担忧的是什么,只觉脑中“嗡——”地一声,她愕然看向席临川,翕动的薄唇间,尽是不可置信:“将军……”
席临川方才强自克制着的慌张登被激开,他看向红衣,想解释个清楚,视线一触霍清欢,狠压着怒意,切齿而道:“请殿下先回去。”
霍清欢的神色轻轻一滞,立时觉出不对来,又不敢惹他,狠瞪红衣一眼,拂袖出门。
厅中归于安寂,静了很久很久,谨淑翁主一声叹息:“这下她更确信你的心思了。”
席临川仍在原地僵着,对谨淑翁主的话仿若未闻,犹豫着朝红衣迈了半步:“这事……我……”
“我想出去走走。”红衣语气冷硬,忍着胸中憋闷转过身向谨淑翁主一福,道,“告退。”
她头也没敢回地夺门而出,连脚步都是乱的。绕过亭台楼阁、穿过花园树林,毫无目的地一直往远处走,半步也不敢停,只怕一停下来、一静下来,就会哭出来。
直至那片湖泊映入眼帘,眼泪终于禁不住地决堤了。
膝头一软跌坐下去,红衣环着膝盖,贝齿狠咬着胳膊,压抑的哭声呜呜咽咽。
这种委屈实在难以言喻。
那么多日的忙碌、费尽心力地排出一场舞来,而后大获成功,让她前所未有地感到满足……
而后一朝间突然得知,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其中的每一个人都在做戏、都在陪她玩而已,只有她什么都不知道,稀里糊涂地像个傻子一样,还以为自己真的做到了什么。
……她是真的傻啊!
她为什么没有想到这竹韵馆的机会来得太巧?明明知道席临川在长阳拥有怎样的地位,与皇家又有怎样的关系!
心里的坚持突然被侵袭猛烈的酸楚击溃了,这阵绝望甚至比在席府里被席临川厌恶时来的还深——原来她还是逃不开的,这长阳城里终归是他们说了算,他们想禁锢住她,她就像是如来佛手里的孙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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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淑翁主屏息看着几十尺外因抽噎而轻颤不断的脊背,胳膊肘不住地拱旁边的席临川,横眉冷对地压声说:“快去!”
席临川则连声音都不敢出,生怕惊了红衣,痛苦地动着口型反问谨淑翁主:“怎么说?!”
“照实说!”谨淑翁主银牙紧咬,“该承认的承认,该否认的否认!”
席临川迈前又退后、退后又迈前的挣扎了好一阵,心里一沉,朝红衣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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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他试探着唤了一声,眼前纤瘦的身形显然一僵。
好在并没有立刻起身离开,席临川犹豫一会儿,又走近了两步。他分外小心地斟酌着言辞,缓缓道:“你来竹韵馆的事,确是我先行找过谨淑翁主,但是……”
“将军。”她黯然一笑,微哑的声音中落寞分明。望着眼前那片几日前曾用作表演的水榭和回廊,自嘲的声音无力极了,“我明白的,是我太笨,居然真的觉得自己能做什么、以为自己真有本事请来长阳一众权贵。”
她又一声哑笑,稍偏过头,余光得以触及他的身影,颔首续道:“我早该想到一切都拗不过将军的意思,哪怕我看上去已经脱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