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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此点,已经够证明一些东西了。
刑部也牵连其中!
两人说话并未掩饰,场中镇妖司众人都在,有几人听见。
“怪不得,怪不得。”一校尉也听到两人讲话:“侯爷,怪不得当初刑部门前被打沉,明明是小事一桩,却去钦天监请出通天镜。”
云星河也想起来了,大概两个来月前。
他刚从镇妖司大牢出来,斩了雪漫天,未获得奖励,前去刑部找几个罪难以可赎的死刑犯。
最后被一位刑部外卿执事给拦住,当时他便一脸紧张。
直接对云星河出手,想要快速结束。
随后刑部更是大举搜查,调查,兴师动众。
当时镇妖司想要相助刑部一把,却被他们警惕拒绝。
“现在联想来看,当初刑部便是大有不对!”
云星河已经想到,或许当时对他出手的执事恐怕便是以为他是在调查此事?
“刑部难不成将死刑犯偷偷送往邪魔,让他们制作成牛羊!”一校尉惊声,眼目中全然是不敢相信。
所有人都望向他,无不是震惊骇然。
“此事不许乱传。”云星河直接下令。
“是。”
众人也知道事情轻重。
云星河将他们扫了一眼,都能信得过,没有密探之类。
“可是刑部将犯人送走,那他们处斩怎么办!”
“稻草替死术!”
这是源自正一道道术中的稻人应劫术。
正一教,是道家众多流派中最为强大的一支。
初时此种法术,是道人修行突破时,用来躲避灾祸,应对天劫,亦或救民避难的法门。
后来道术流传出去,有人借鉴并研究出稻草替死术。
稻人应劫术活灵活现,包罗诸象,能够欺骗道劫,甚至在短时间内与活人无异。
而替死术这种术法不具备应劫术强大的气息。
但施展的要求和材料却比应劫术低的低。
欺骗地阶以下的修者不是问题,配合特殊幻术,短时间内,可蒙蔽地阶修士些许时间。
想到前因后果,众人都感觉头皮发麻,
普通人处斩中,有几个高阶修士会去关注,会去注意?
即便有,谁知又是否暗中被收买。
“稻草替死术正是炽天魔道九十八天魔术中之一!”
此事已经毫无疑问,刑部也肯定身在其中。
场面很静,静到无人敢说话。
牵扯太大了。
现在不仅是汉王入局,刑部也入局,那么究竟还有其他势力吗?
云星河看了一眼犹犹豫豫,有些难以发声的何展。
刑部处斩行刑时,一般而言,也会有大理司人监管。
刑部处斩官员为主,大理司监斩官为副。
一是监督,二是恐有冤屈。
蒙蔽一日两日没什么,可如此长的时间,如此多的数量,大理司又能逃得脱?
无怪乎何展会这样一副态度。
云星河扫了众人一眼,让他们不得透露,哪怕是镇妖司上官询问。
所有人脊背发寒,感受到云星河的眼神,纷纷点头。
他们也知道此案实在关联太大了。
有人不仅在想,难不成镇妖司也有人身处漩涡!
云星河看了一眼何展,拍着他的肩膀笑着:“没事,大理司说不定根本不清楚,只是个人决断。”
何展自然知晓云星河是安慰她,大理司必定也参与了。
为何?
大理司派出的监斩副官,可不是一人。
为了防止权力腐化,是一批人轮流担任监斩。
一个人?可能吗?
所以,他知道云星河在安慰他呢。
“侯爷,能不能随我去一趟大理司。”何展抬头看向云星河,眼神坚定:“我想调查询问一些事。”
云星河淡淡一笑:“自然没问题,本就是此案范围内。”
“多谢。”
尽管此行回去是调查案件,但他也是满心欢喜。
立下大功,即便是大理司也会为自己感到骄傲。
无论大理司是否进入缝皮案,何展能够破获案件,屡立功劳,都值得肯定。
何展准备了一下,与云星河直接前往大理司。
说起来,何展因为这些天被云星河邀请调查缝皮案,完全没有时间回大理司。
“哟,这不是我们的何大刑议查嘛,怎么有时间来我们大理司呀。”一官吏见到何展之后,抱着双臂,眼神不屑。
“呵,你懂什么,人家立大功咯,来咱大理司显摆显摆呗。”
有一人抱着文本,切的一声,满脸不高兴。
不少人看到何展来了,纷纷过来,只是似乎态度都不怎么友好。
“还有脸回来,乐不思蜀了吧,据说功劳不小,要该升官了。”
“可不是,人家一句话,就乖乖跑去镇妖司。”
“难不成咱们大理司比不上他镇妖司?”
“不在大理司做人,去给人家镇妖司做狗。”
一到大理司,何展没有迎来想象中的欢呼与尊重,反而是一群人的冷嘲热讽。
何展面对曾经的好友,同僚,楞了又楞。
尽管他是在镇妖司破案,但他的功劳不是假的呀,
大理司不应该为他而感到自豪吗!
面对他们的嘲讽讥笑,他真的迷惑了。
何展有些很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他去镇妖司,是为了协助破缝皮案,解救受苦百姓。
他错了吗?
为什么要这样。
破案,管是他在大理司,还是镇妖司,只要能破案。
只要能够还百姓安宁,这不就是大理司从官的初衷?
他在镇妖司所做,难道不是为了惩恶扬善,保护生灵?
既然如此,这些大理司的管理为何不能理解。
望着何展的失落,与眼神中的疲惫。
云星河没有说什么,当所有人都深陷泥沼时,正直,正义其实是一种错误。
因为正直与光芒,会在黑暗中,刺痛他们,显得格格不入,备受排挤。
云星河不由得有了些回忆。
在大学时,有过一个男生被嘲笑了四年,原因是进校后,第一次升旗,他居然哭了。
怎么形容男生当时的表情呢,目光坚毅深厚,颤抖又激动,凝视飘扬的国旗,泪如雨下。
当年很多学生看到他那种异常举动,纷纷对他指指点点,好些人还笑,说看那个傻瓜,升个旗有什么好激动,又不是拍抗日剧。
此后四年生涯,大家谈起此事,都是带着嘲讽,语气调侃。
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简直是个土包子。
男生也确实和别人不一样,他异常正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有一次班级票选助学金,一个漂亮的姑娘拿到了名额。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个姑娘家并不穷,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揭穿。
其实助学金这种东西,家中真正贫苦的人,异常自尊,从来不会去争取,担心别人看不起自己。
更有些孩子,家中父母会叮嘱他们,自己家虽然穷,但还有比我们更苦的,将机会留给他们。
助学金能够落到需要的人手里,不是没有,占少比。
学生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能说天生胆小,只是觉得没有不要,不善于表达。
尽管遇到一些不合理之事,顶多内心抱怨一下。
可这个男生不同,他腾一声站起来,大声对班主任说,我觉得不公平。
男生继续说,她家住在金陵市区。
家中有两辆车,父母都有稳定经济来源,并不贫穷。
觉得助学金应该需要给需要帮助的人,而不是拿着国家的钱,去随便消费。
场面一度尴尬,气氛窒息,那姑娘面红耳赤,泪眼如花,散会后趴在桌子上哭。
第二天,男生在出校时被打了。
胳膊折伤比较严重,据猜测可能是姑娘男朋友干的。
班上同学当时谈起此事都当做笑话,有人不屑讥讽说男生那种德行,早就该打。
很多年后,云星河才知道这个男生父亲在部队上,六岁时牺牲了。
于一次缉毒行动中,身中三枪……
他仅存于父亲的回忆,都是在军装军帽上。
似乎此刻,才突然能够理解,他注视国旗,却眼泪了。
亦或者当年有些学生收集塑料瓶,为凑班费,结果他的行为却被其他学生耻笑。
其实大多数都是这样,正直居然唾弃,成为一种笑柄。
它的本身并没有错,错的是周围,是别人,是我们。
可惜,当所有人都是错的时,身为对的你,自然就成为了错。
弱小与无知并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与偏见才是。
听起来似乎不可思议,但确实又是这样。
ps:大多数人,不知道能不能体会那时我看出师表那种悲呛,身体寒颤,隐隐有泪的颤动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