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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的棉褥子,屋子阴凉,所以在这并不寒冷的季节也不会很热。屋角有张八仙桌,想是日头久远都已脱落了油漆,斑驳的很是陈旧。苍蝇仍旧嗡嗡不停,婉苏走下床,来到八仙桌旁,见那落在桌角上,便烦躁地将其赶开。
没想到苍蝇很快又飞了回来,死皮赖脸地又落在那桌角上,再赶再落。
婉苏愣住,莫非有血迹!那些书籍和影视作品里,苍蝇就是奔着血迹去的,这点也被用在破案的关键证据上,杀过人的刀即使再洗,也会招来苍蝇。
婉苏贴近了细看,虽看不出有丝毫的血迹,却见桌上有一处新鲜的破损。
像是什么利器砍过,这珍珠班里面,有利器的只有那东瀛人,其余人不是用锁链火球便是其他,只有东瀛人用的是刀。
“少爷。”婉苏刚打开门,冷临便搜到这处屋子。“少爷,您看。”
冷临看了八仙桌的那角,说道:“我已命人寻找那东瀛人,此处砍伤也有可能是他在屋子里练刀所致,不过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此人,想来应是有些端倪。”
“那这血迹呢?”婉苏坚持问道。
“所以要找到这东瀛人审个清楚。”冷临心里也锁定了凶手,怕正是这东瀛人,但怀疑归怀疑,还是要找到人之后审个清楚明白。
戏园子仍旧被围着,三人出了门便往县衙赶,刚到门口便见那憨老爹的儿子二憨正憨憨站着。
“二憨,昨日出去了,这是银子,快拿去抓药吧。”梁祈上前几步,掏出银子给了二憨,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其赶紧回家。
“俺爹叫俺问,那无头案子如何了?”二憨傻傻问道。
“就差个人头了。”梁祈一阵感动,心道憨爷爷还惦记着自己,又觉得二憨也不明白这刑狱之事,便随口说道。
二憨也不会客套,接了银子便憨憨走了,连句感激的话都不会说。
“二憨脑子有些……怪可怜的。”梁祈见古阵不解地看着自己,便为二憨解释。
冷临低头走进衙门,古阵则拍着梁祈肩膀说:“这大兴被你治理的井井有条,我说你还真是父母官,还给银子叫百姓瞧病,俸禄够几个人的?”
“没法子,他家老的老傻的傻,不给就过不下去。好在不时叫二憨来衙门做工,倒也能维持吃穿,只这几日他老父病重,他没得功夫再来做活,我便先预支了银子给他。”梁祈边说边一脸不忍,这世上有些人生来就不愁吃穿,有些人使尽了力气也解决不了饥饱。但愿这世上可恶的人都死绝,剩下的人才能安居乐业,梁祈皱紧了眉头,跟着冷临进了偏庁。
一时间也没了什么活计,且已着人满城寻找,赏银也加到了二十两,只为寻那邝贵的人头。早有消息传到京城,次日一早,便听衙门口哭闹声不断,竟是邝贵家人找上门来。作为邝家独子,邝贵存在的意义重大,邝老爷失魂落魄地跑进衙门,身后跟着来不及梳妆披头散发的邝夫人。
“我儿!我儿在何处”邝老爷说完发疯似地抓着一旁书吏的衣领问道:“快带我见我儿。”
梁祈命人将邝老爷带去认尸,一行人也跟着进了院子,却离那验尸房一定距离。不多时便听里面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凄阵阵,直哭得肝肠寸断。梁祈慢慢闭上眼睛,微微抬起下颌不做声,古阵也心有不忍,即便邝贵行为不端,但看一个老者这般痛苦,也是于心不忍。
直闹了有一个时辰,邝老爷被人架了出来,气息奄奄地对梁祈说:“老朽来时已看到榜文,二十两不够,再添到一百两,我来出,不就是区区一百两,不够的话我邝家有的是银子,悬赏我儿的……”竟再说不下去,老眼咕咕冒着泪水,头也没了力气,只垂着头由人扶了下去。
本是一脸不忍,待听到邝老爷说到“区区一百两”时,梁祈的眼神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婉苏偷眼看着,觉得那是种嫉妒、仇恨的光。看来梁祈的确是个好官,如此嫉恶如仇,帮扶弱小看不起权贵。
好容易打发了邝家人,晌午过后冷临便带着婉苏来到尸体发现的地点,也就是县郊的河边,一处蒿草茂盛之地。
按照当时的判断,此处便是案发之地,并非在别处丧命移尸至此的。两人站在河边,看着湍急的河水,婉苏试探说道:“少爷,那人头该不是被凶手抛进河水顺流冲走了吧?”
“小婉聪明,你觉得那梁祈?”冷临话说到一半,又转了话题。“他只命人寻找山洞草丛,却不提河下游。”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晨曦的长评,那么三更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