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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儿换好了衣服,她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看樊离瞅着她表情怪怪的,估计自己打扮成村姑的样子必定很滑稽,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妾身的样子很好笑嘛?”
樊离走过去,把她鬓角的一根稻草摘下来,“村姑都长成你这样,庄稼汉就只在家陪老婆,没人下地干活了。”
爽儿面上红了红,心想这人什么时候了还不正经,樊离已拉了她的手,“走吧。”
两人出了庙,沿着大路走了没多久,果然看到个村子,樊离和爽儿走过去,装作逃难离乡的难民,打听这里的情况,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
奔波了半日,终于在村子最里面找到三间茅舍,屋主是个年老的寡妇,无儿无女,樊离和爽儿自称逃难的夫妇,两人把身上的散碎银子都给了她,说好包下其中一间屋子居住,余下的银钱走时再结。
虽然简陋,总算暂时安顿下来了。
二人进了屋子,爽儿累得一下子倒在床上,动都不想动。
樊离却又出去,一会儿提了壶热水来,倒了两碗在桌上晾着,又倒了一些在盆里,自己随意坐在凳子上,招呼床上的人,“宝贝儿,过来帮个忙。”
爽儿懒洋洋的看过去,见樊离已脱掉了上衣,露出麦色精赤的胸膛,下面只穿条短裤,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帮我把这个取出来。”
樊离转过身,爽儿这才看清,原来他背上还有处箭伤,只因他穿着盔甲,肌肉又结实,箭射在他身上经过这一路颠簸竟然断了,只箭头留在里面,此刻还往外淌着血迹。
爽儿的眼睛闪了一下:她以为他只被那武将枪伤了腰侧,一直不知道他还有这处伤——这禽兽还真能忍,从庙里直到现在才说!
看他那伤,应该只伤到皮肉,没有性命之忧,但箭头留在里面也不行,确实得取出来。
爽儿抿了抿唇,虽不愿管他仍不得不下了床,走到樊离面前,“妾身要怎么做?”
樊离将柄短刀递到她手里,“用这个,取出来。”
爽儿拿着那柄刀,转到樊离身后,细细打量那伤口。
不看不知道,原来樊离背上不止这一处,竟是深深浅浅,遍布了很多旧伤。
爽儿眸光一闪,“这是?……”
“之前打仗时留下来的。”樊离的声音淡淡的,似乎这是很正常的事。
爽儿就不再说什么了。
垂下眼睛,沉着声,“妾身要取了,您忍着点。”
握紧刀狠狠的向那处箭伤刺下去。
刀子扎进肌肉里时,樊离的身子僵了一下,却是一声不吭。
爽儿咬着牙,心里知道只要再往前推一点,就能结果这禽兽的性命,她要竭力压抑着自己这念头才能不这么做。深深的吸了口气,感觉到刀尖已碰到箭头,明明再一挑就能挑出来了,爽儿却故意将刀往里送了送,在那伤口上反复碾转了几圈。
樊离仍是没吭声,额上的汗却是一下冒出来了。
爽儿唇角冷冷的挑着,“妾身害怕,手抖的厉害,您多担待些。”
刀尖咬住那箭头,向外拔的时候故意用了蛮力,箭头出来时将里面的皮肉都翻出来,皮开肉绽的。
樊离一声闷哼,爽儿用块手巾捂住他伤口,又帮他擦拭额角的汗,“妾身没经验,不知那箭尖是带倒钩的,倒是让侯爷多吃了些苦头,您可不要怪妾身……”
强壮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樊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痛快吗?”
爽儿心里一颤,冷着脸别开眼,“鬼才痛快!妾身见了血都要吓死了,以后再也不要做这样的事!”
用力要抽开手却是抽不出,反被樊离一把拉进怀里,“脾气越来越大了,才说了一句就恼了,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
谁要和你过日子了!
爽儿愤愤的瞪着樊离,有些后悔刚才力气用的小了,应该剜下他一块肉来才好!
看到刚才捂着他后背的那块手巾已经被血浸透了,忙推了推他,“血止不住,您还是上点药吧。”
看他那血流的还挺冲,爽儿从怀里取出那香囊来,就要拿天山圣果研碎了给他敷上。
樊离却用手挡了一下,把她的手连着那香囊一起握住了,“皮外伤,还用不着这个。”
从桌案上拿过刚才在村里药铺买的金创药,示意爽儿帮他抹上。
爽儿拿了那金创药为樊离涂抹伤处,心里暗想:倒是有了这剖腹藏珠的习气了——这圣果就是止血救命的,留着它,现在不用什么时候用呢?
到傍晚时,爽儿向房主老太太讨了几块腌菜,两人就着剩下的干粮胡乱吃了,算是对付过了晚饭。
饭后,她看着樊离将那香囊取出来,倒出圣果细细的研碎了,都掺进给她吃的药丸里。
樊离端着一碗水,另只手拿着一粒药丸送到爽儿嘴边,“吃吧。”
爽儿看了樊离一眼。
他以为她是嫌苦,柔声哄着,“明天给你寻些糖来,今晚先将就吧。”
爽儿接过那药丸,放进嘴里嚼着。
那药丸是将她在侯府吃的汤药蜜制而成的,便是为了出门带着方便。平时吃起来是有些苦,今天嚼着倒有股淡淡的香味,爽儿知道是掺了天山圣果的缘故。
就着樊离的手把水喝了,两人收拾了碗筷,又约略整理下屋子,天便全黑下来了。
爽儿恹恹的躺回床上,扯过棉被将自己盖住,仍是觉得冷。这边疆果然如樊离所说,地处苦寒,比京城的天气还要冷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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