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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不敢去那天渡城头走一遭,而是因为……他缺一柄好刀。
一柄能容纳其全部刀意,让他可以发挥全部实力的绝世宝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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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某处雅致小楼,名唤‘清凝’,可供文人雅客吟诗对弈。
隔间内有位鹤发童颜的老者,一人一棋盘,左手与右手对弈,时而饮一口清酒,丢两粒花生米入口,好不逍遥。
一旁百无聊赖的书生嗑着瓜子,望着窗外形形色色的路人,忍不住好奇问道:“师傅,你说你帮那人找到铸刀所需的材料,他又不会谢你,你图得是什么呀?”
老人晃了晃所剩无几的酒壶:无所谓道:“图什么?有什么可图的。你以为谁都跟你这混球一样,没个好处就办不了事吗?”
天生异瞳的书生撇撇嘴道:“得了吧,别人不知道您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吗?做事绕来绕无,最后不还是无非两字……”
随即师徒两人像是达成某种默契,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
“有趣!”
老人摇头晃脑地说道:“不错,我这人最受不了无趣的江湖。霍天渡自困一城十二年,他不出来,江湖就少了诸多乐趣。老王八虽然厉害,自负天下第一,更是一人压着两座王朝不敢抬头,可那不过是画地为牢,身上扛着两座大山,如何能算真洒脱。至于那北莽的刀客,手里没刀自知胜不了霍天渡的‘一剑隔世’,所以十年都未踏足中原,去那城头问剑一场。”
司徒定一笑道:“所以,现在您将这柄刀递给了他,您觉得他俩谁能赢?”
老人摸着胡须沉声道:“霍天渡的剑为仁者之剑,藏剑于天,落剑于地,天地一剑,可破世间万法,可以说是凡人难以企及的无上剑道;而耶律战天所走的路则恰恰相反,此刀乃王者之刃。他以身为器,藏刀于身,一刀斩出便化万千,任你是一人一城还是一国,此刀面前,天地乾坤皆被笼罩,何处可逃?”
“那师傅赌这【刀】可胜【剑】喽?”
老人大笑:“若是没失剑心,霍天渡可占七成胜算。现在嘛?五五之数,最好是同归于尽。”
一剑破万法,可若是对手斩出的刀意不止万道,而是十万道,百万道呢?你霍天渡还能一剑全部破开吗?
老人嘴角掠过一丝笑意,既然你不愿出来,那么我就帮你把人送来。江湖就这么大,干耗着多无趣。有人来,就得有人走,天下武运就这么多,仙人能出几个?唯唯诺诺的老一辈不死绝,新一辈如何登天斩仙!
老人一掌拍下,黑白棋子悬浮而起,是时候让这死水一般的江湖闹腾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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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舟之内,确认对方来意后,蜀王的脸上并不显得轻松,反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要是说不给,你们两个是不是就要明抢了?”
拓跋隼摇了摇头:“不会,你们中原有句古话,叫做‘先礼后兵’,所以我们等并不会冒犯王爷。只不过相信王爷也很清楚,我们师傅的性子比较直,又醉心武道,不善与人交涉,此行也完全是我等自作主张,所以还请王爷三思。”
赵狰寒着脸道:“你们威胁我?”
慕容妃笑道:“王爷不要误会,只是希望您能明白,家师为求一柄好刀,是真的会……不惜与整个中原武林开战的!”
最后一句,女子说着无比清冷,这不是威胁,仅是在阐述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实。
赵狰沉默不语,他知道对方不是在虚张声势,这也是最无可奈何的地方。当初发现第一块黑渊玄铁时他就料到可能会引起北莽那人的注意,所以这些年都尽量隐藏消息,不允许任何一块流出蜀地,便是宫里也是毫不知情。
赵狰知道这刀要是铸成了,那人必然会踏足中原,且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天渡城,登楼问剑!到时天下第一的剑与天下第一的刀正面相遇,谁胜谁负先不去论,中原江湖定会乱成一锅粥。南岳王朝苦心经营多年的太平盛世可能因此消失。之后无论是出兵剿匪,马踏江湖;还是放任不管,群雄割据;结果都是中原人的内斗,白白便宜了北方那群蛮子。
这不是危言耸听,现如今的蜀地就是前车之鉴。江湖人近九成都在中原,这股力量一旦失控,造成的危害将难以想象。
而此时蜀王手中的玄铁也成了个烫手山芋,交出去是通敌卖国,意图搅动江湖风云。不交出去,改日刀仙亲自登门,必会大开杀戒,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至于那些皇室宗宗,王公大臣,只会躲在一旁看笑话,他蜀王本就是皇室之耻,要是死在北莽人的手中,南岳恰好有理由出兵,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国战也有可能再次爆发。
思虑再三,赵狰只好让两人给他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明日再给出答复。
二人也不勉强,约定明日正午时分会再来拜访。
临走之时,慕容妃还不忘回头抛了个媚眼,笑道:“提醒王爷一声,奉劝您还是不要想着拖延时间,好让人趁机将玄铁送去天渡城。我和师兄会在外围彻夜守候,最近山匪频出,要是不小心被人给劫了可就不好了。”
赵狰面色一暗,他确实有这意图,想让蒙越和吕鸩连夜将玄铁送去天渡城,届时铸不成刀的耶律战天未必有把握敢登楼。
现在看来计划泡汤了。
打发完这两名北莽刀客,大殿之内又显得一片寂静,让人将那冒牌‘仙人’的尸首处理了,赵狰看着被砸出一个大洞的屋顶有些心疼。
“真没礼貌,高手都不会走门吗?”
想着又无奈叹了口气,思考该如何破这死局。
此时始终沉默的青衣儒士开口说道:“王爷无需担忧,既然是仙人想要,咱们不防给他就是了。”
赵狰看了他一眼,冷哼道:“你说得轻巧,那北莽蛮子铸成了刀,可是要来杀中原人的。”
青衣笑着摇了摇头:“王爷误会了,陈庆的意思是天下仙人这么多,谁说要您这宝贝的就他刀仙一人?”
蜀王愣了愣,皱眉说道:“你的意思是?”
陈庆轻咳两声,小声说道:“最近咱们蜀军不就与一位新晋仙人起冲突了吗?板上定钉的事,天下皆知。传闻他闯阵时可扛了一副棺材,里面放了什么呢?”
赵狰闻言双目圆瞪,顿时大喜道:“对呀!他那口棺材里放得可不就是咱们蜀地的黑渊玄铁吗?我就是气不过才率大军前去讨要的。只要将这消息传回北莽,他耶律战天不管信不信,要想专心铸刀,都必然要先消除这个隐患。而那两个北莽刀客知晓有仙人插手,一时也会投鼠忌器,倒是可以先拖延上一些时间啊,对不对?”
“对你个头,你个死胖子这么坑我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头顶处突然传来一声喝骂,众人一惊,循声望去,便见破碎的屋檐外,一个怀中抱着女孩的少年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眼神相当不友善。
蜀王双腿一软,一屁股就瘫坐在了床榻上,欲哭无泪,他娘的,今晚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