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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李义怒骂道:“祭奠个屁!幸亏是两个人,否则应当作猪羊宰杀进酒!拉去扔了!”
厉之华道:“我看看是哪两位。”说着,步出帐外,见有两尸俱用纱幂罩盖,当下有两人将蒙布一撩,厉之华端视之下,突感惊讶,原来这两尸乃在屠门山庄见识过的苟才和“广西枪会”的王老五。
只见苟才和王老五肌肤焦黄,须曲卷,口中还淤血不止,显然被那道火猛强极的掌力击个正着,厉之华当时因情急未虑,自没注意到他俩。他俩当时也没瞧清厉之华,只想仗着人多杀人劫物。不谓这苟才一身“仙”术,指望今后印累绶若,亨通万里,落个史册可考的巨名人物,却不幸“英”年早归地府,命丧在自己的“仙兄”掌下。那王老五出安荣之墙投苟才之门,承望能沾些仙气可长生不老,不意心是仙心,命却贱命,成日只为苟才扇炉造丹,做个火童,倒沾了不少烟气,这果然随了苟才西去成仙,确也极忠。
厉之华虽很讨厌这二人,但事隔许久已淡,如今见他俩命丧已手,死状之惨,亦不禁稍感悲悯歉仄,心里纳闷:“他俩怎沦落成了山贼,不知怎和李义又在一起?”
这时李义走来道:“这两个乃无名鼠辈,厉英雄看了也有污神目,快些进帐候酒,他俩死于你手也算不屈。”又向两喽啰骂道,“快些抬走,他娘的拖两头焦猪在我帐前,真是丧气!”骂着,拉着厉之华的手又步入帐中。
少时,酒菜6续端至,俱些马豕足,辛辣烈酿,海碗注溢,也甚是豪然痛快。
朱淑真和小红哪敢如此豪饮狂啖,又不好说破自己是女子,一时窘得无所措手足。
李义哈哈笑道:“这两位兄台倒斯文得紧,果像个俊秀书生,这等腼腆可不好,说句不外话,今后难登大雅之堂,在江湖上做事,应脸皮子厚些才不会吃亏。”说着,碗递送他俩。二人慌得不知所措,忙伸手去推,并道:“我俩不会用酒。”李义突闻她俩为女子之声,又见二人十指尖尖,宛如葱管,不由一愣。
厉之华见状忙笑道:“我忘了与李兄引见,这两位其实是个姑娘,不会喝酒的。”
李义慌忙起身,作礼道:“失礼,失礼。二位姑娘若不伸手和说话,李某还不知酒间会礼失何等地步。”又叫,“来人!多做几样花碟小菜端来。”朱淑真羞道:“李寨主太客气了。”李义笑道:“什么李寨主、王寨主的,听得好生别扭,就直接叫我名字,也显得干脆利索。”朱淑真道:“岂敢。”厉之华笑道:“就称呼李大哥吧。”李义连忙道:“不敢,不敢。”
少顷,几碟小菜已上,俱些菠菜、茭白、黄花、木耳等草蔬,或拼荤或凉拌,却亦色香味全,唯独没有芬酒可饮。李义苦笑道:“只因业举逢难,李某无甚酒食相待各位,还望见谅则个。今日厉英雄不但不计在下忤为,且又贲临荒野,实为宰相之腹,李某愧而生敬,只有以劣杯敬谢。”言罢,将厉之华的酒碗端起,然后自己也举起碗来,咕咚咕咚,先大口饮尽,挥袖一抹,哈哈而笑。厉之华亦随之举碗干尽。
酒菜过了巡数,厉之华试想问苟才与王老五一事,刚欲启口,却见一名喽啰入帐来报:“禀李爷,那姑娘总是啼哭不止,无论怎样也劝不好,小的不敢自为,特报知李爷。”
李义烦道:“我们正以喝酒,你来捣什么蛋!他娘的都是苟才这个王八羔子出得臭说,明日将他们全都护送回去。不许为难人家,要好生料顾。你下去罢。”
那喽啰又道:“可那姑娘脾气犟得很,这话小的也说过不少遍,可他们根本不听,还大骂你和军师及王将军。你又命过我等不得无礼,小的无法制止,实在难劝。”
李义怒道:“过去有‘狗现世’和王老五两个杂种在场,老子一时也难论处,如今他俩都死了,这事还不好办?是哪个丫头哭的,让她见我,不信我劝不了!”那喽啰应道:“是。”转身离帐。须臾便将一女帯至。
但见那女子进帐后一直低头啜泣,娇弱凄伤,使人观之怜悯,有怒难。
李义道:“莫哭,莫哭,明日就放你们回家,回去后帮我向你们庄主捎句话,我李义一月之后寻他见个死活!你先回去罢,要骂别骂我,骂姓苟的姓王的两人去。”
那女子突抬头哭道:“我现在就要回去,求求你这……这就放了我们。”
厉之华好像听这女子之声甚熟,见她又一抬头,不由望去。这一瞧,只感全身猛一激震,“当啷”一声,酒碗被碰落桌下,跌成两半。众人惊得去看,但见厉之华如失魂一般,呆怔怔地失声颤叫道:“楚楚……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