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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非晚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百花争艳,万木荣春。
院子里的白山茶开得正盛,如一盏盏吊着的小灯笼,花香馥郁,沁人心脾。
是良顷谷!
她已然回到了家,见到了多日未曾碰面的阿爹。阿爹还是一如既往地,扛着那把凌风刀,准备出门去研习刀法。
真是个武痴!俞非晚嗔怪道。
要是自己在武学上,有父亲一半的用功,也不至于,被那血蛛教魔头给掳了去!
对了,她不是被花瑟蛛给抓了,关在山洞里么?怎么回了良顷谷?
一阵微风拂过,山茶花瓣簌簌飘舞,如雪纷飞。
她正欲喊一声“阿爹”,好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忽然间,两个稚龄孩童闯进了院子!
只见那女童梳着双平髻,两眼汪汪,红着鼻子撇着嘴,呜咽道:“昱哥哥,你把木剑还给我!那是阿爹送给我的,你不可以拿走它!”
“你来抢啊……抢到了就还你!”小承昱毫不相让,高举了那柄木剑,就是不让女孩儿够到。
“呜呜呜……”小非晚自知身子骨较他矮一截儿,无论如何也抢不到,只能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哎!你别哭啊……我还你还不行么!”小承昱眼瞅着玩笑开大了,也蹲下身朝她安慰起来。两个幼小的身影交叠在一起,宁谧而美好。
“噗……”俞非晚忍不住嗤笑起来,原来那时候的自己,这么爱哭鼻子。
她还想再多瞧上一会儿,忽然间,天旋地转,两道小小的人影儿,又不见了踪影。
还是在这间农舍里,她一睁开眼,便看见了长大后的谢承昱。一双眼眸黑如曜石,又似潺潺春水,深深凝视着她。
她被这眼神瞧得霎时红了脸,别过头去,不敢看他……
“你醒了?”
好熟悉的声音!
俞非晚仍沉浸在那道溺人的眼神中,不肯醒来,忽觉脑海里头痛欲裂,身上似有千刀划过,万蚁啃食,细细密密地疼。
她猛地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眸。
谢承昱本以为,在得盛九仙的救治之前,等不到俞非晚苏醒了。未曾想,她竟然自己恢复了意识!
“非晚!”谢承昱惊喜道,倾身一把捞起她的纤腰,另一只手揽了她的后肩,带入自己怀中:“太好了!”
很少见谢承昱如此失态,焦虑的语气中,竟带着些失而复得的惶恐。
“非晚,你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跟过来的武半夏,上前牵了她的手,边把脉边道:“快躺下!你受伤太重,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那里把你给拉回来的!”
俞非晚以为自己仍处在睡梦之中,因为梦里的一切,同眼前太过相似。她来不及思考,谢承昱这一反常态的缘由,只能虚弱地问道:“我……我这是在哪儿?”
谢承昱猛地看向她的眼眸,确认她并不是失忆,只是刚醒来的懵懂后,才松了心神。
将她再次轻柔地扶躺在床上,他温声地道:“我们在扶芳馆,你已经睡了五日了。”
俞非晚这才确定,眼前一切才是真实的。
她阖了阖眼眸,好让自己清醒一些,再次睁开,便忧心地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哪里的话!你再这么客套,我可不理你了!”把完脉后,武半夏握住她的手心道:“身体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还需要多休息,少思少虑。”最后这一句,显然是对着另一个人说的。
“是!”一向冷心冷情的谢承昱,竟难得地应了一声。
接着,武半夏又严肃地道:“还有,现下你虽然醒过来了,但也就意味着,这‘琼梦引’之毒,已经开始发作!你……你可感觉身体有异样?”
“琼……梦……引……”,便是那日花瑟蛛逼她吞下的毒药吧?
果然,是做了一个好梦呢!
俞非晚微微摇头,示意二人她暂且无碍。
“不过非晚,你不用太担心!等找到了我爷爷,你的毒定能迎刃而解!”武半夏只能轻声宽慰道。
“嗯!那就麻烦你了,半夏……”
夜色未央,华灯初上,弦月如钩。
谢承昱守在俞非晚的房外,犹自望着月色出神。
他今日着一身月白色云纹窄袖蟒袍,与这缥缈的月色融为了一体,双手虚握背于身后,手中正执着那枚纂字白玉连心佩。
这一定是玉佩主人的重要信物,他日日夜夜,反复摩挲,才会让中间的刻字,几乎被磨平了印迹。
“吱呀……”一声,俞非晚扣开了房门,自屋内踱步而出,走进皎皎无垠的月光下。
谢承昱侧身望向她,眉眼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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