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免了宁华的封诰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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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清进屋里,欧阳落衣正坐在正堂里与韩嬷嬷说着什么,见她回来,高兴地迎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婉清道:“表嫂,才你的丫头说,老太君……呃,你还好吧,没受伤吧。”
婉清轻轻蹙了蹙眉,淡淡地说道:“还好,表妹不是很累了么?怎么还没有回去歇息?”
欧阳落衣脸上半点不自在也没有,眉宇间还有些担忧:“原是要去歇息的,只是不放心夜离哥哥,所以就来看看,夜离哥哥的左臂现在肿得很高,正在发烧呢。”
婉清听了心中一紧,上官夜离的左臂是被她咬伤的,在比武时,又被舒畅故意抓伤,会感染也是可能的,婉清刚要进去看望上官夜离,就听欧阳落衣道:
“表嫂,表哥睡了,他很累,也很担心你,临睡前,还在喊着你的名字,你……就不要再让他担心了好吗?”
婉清听得心头一震,缓缓回过头来,静静地看着欧阳落衣,欧阳落衣美丽灵动的大眼里闪着一丝泪光,和一丝痛惜,婉清的心像是被只铁钩勾住了在硬拽,疼痛难忍的同时,又像是破了一个大洞,一股冰寒刺骨的冷风灌进了那个破洞里,冷得快将血液都凝固了。
原来,自己是上官夜离的负担么?自己总是在给他添麻烦么?自己让他过得很累了么?
背上被宁华抽打的那一下,火辣辣的痛着,应该破皮了吧,那两下,宁华可是凝聚了她最大的力气,初夏穿得并不厚,皮肉都被那两块竹片给夹起来了,先前太过生气,所以顾不上痛,如今却是和心痛连在了一起,痛得让她失去了呼吸。
看婉清半晌也没有说话,欧阳落衣福了一福道:“先前表嫂没有回来,表哥又一直发着高烧,所以,我就替表嫂照顾着表哥,现在表嫂回来了,就没我什么事了,表嫂,你早些歇着吧,我走了。”
婉清看到欧阳落衣眼底那一抹怨责,心里就是像是卡了根骨刺一样的难受,不等欧阳落衣转身,就淡淡地对一旁的金菊道:“金菊,你就是这样服侍爷的么?爷在发烧,你竟然没守在身边,还要累表小姐来亲力亲为,你是皮子痒了吧,方嬷嬷呢,让她扣你这个月的月钱。”
金菊听得好不委屈,幽怨地看了眼欧阳落衣道:“少奶奶冤枉啊,世子爷回来后,太医也跟着进来了,给爷开了药,爷吃了就睡了,奴婢瞧着一时半伙也醒不来,就守着门口来着,表小姐……”
“表嫂,是方才她到后头去给我倒水时,我听到表哥在说梦话,说是要喝水,我这才进去的,也不怪你的丫头。”不等金菊说完,欧阳落衣就截口道。
婉清听了似笑非笑道;“哦,是这样啊,我来以为我的丫头偷懒耍奸,连分内事也没做呢,倒让表妹来操了我屋里的心,真是过意不去。”
欧阳落衣淡定而略带忧伤的面容终于有了裂纹,眉宇间升起一丝不自在来,眼里浮动着的那一丝泪意在在涌动着,垂了头,正要离去,婉清又道:“我今天还真是累了一天了,一进门,又被老太君和婆婆又打又骂的,实在是没心情再去照顾别人,金菊,坠儿呢,让她把东次间给我收拾收了,今儿晚上,我就不住主屋了,睡偏房去,你家世子爷若是半夜病得要死了,记得请太医,别吵我瞌睡。”
说罢,越过欧阳落衣,往偏房走去,金菊忙乖巧的下去唤人。
欧阳落衣娇俏的粉脸终于变得惨白,丰润的红唇轻咬着,大眼里的泪水终于掉落下来,看着婉清决然而去的背影,她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掐进肉里而不自知。
韩嬷嬷悄悄走到她身边,紧紧揽住她的肩道:“表小姐,你没有做错,爷的心里是有你的,若不是当年……你也不会离开侯府,又哪里让她一个庶女在府里头作威作福了,世子奶奶的位置,可不就该是你的么?”
“嬷嬷,我好后悔,当年,不是说夜离哥哥活不过二十的吗?怎么现在他的身子反而好了,今天你是没去,夜离哥哥的武功好高强啊,他是比武的第一名呢,而且,你看他对表嫂……好包容,表嫂做得那样出格,还把他咬伤,他都不生气,他那样性子的人,在她面前低声下气的,凭什么啊?以前,夜离哥哥只会对我好的。”欧阳落衣依在韩嬷嬷的怀里哭得好不伤心,竟是没有注意到坠儿正沉着脸走进来。
“表小姐,怎么说您也是太后娘娘的亲外孙女,您今年也有十六了吧,比我家少奶奶还要大一岁呢,您应该早就定了亲吧,这个年纪要是再不订亲,以后可就成老姑娘了咯。”坠儿在穿堂里把欧阳落衣的话听了个全,她强忍住心里的恶心,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出来,一派天真地说道。
欧阳落衣果然就沉了脸,但她向来在人前是很直爽率真的一个人,性子又好,所以,她并没有对坠儿发脾气,只是擦干了眼角的泪珠道:“你这丫头倒真能啊,连我的事情都过问起来了,不过,表姐跟前的人嘛,自然是与众不同的。”
这话就是说,婉清调教出来的人,没规没矩,很没礼。
韩嬷嬷气道:“坠儿,少奶奶正找你呢,成日介偷懒,小心我罚你倒马桶。”
坠儿回了头,斜睨着韩嬷嬷道:“嬷嬷好像忘了,我可是少奶奶身边的一等丫头,是方嬷嬷管的,你呀,管不着我。”
韩嬷嬷一口气就堵在了心眼上,瞪着坠儿半晌没有说话,微眯了眼,眸中滑过一丝厉色。
坠儿一进偏房,就看到金菊正将婉清背后的衣服慢慢褪下,露普出背后触目惊心的伤痕来,两道伤肿得很高,破损的表皮溢出一层细细地血珠,而周围,则是红紫一片,印在婉清雪白的肌肤上,有如两道狰狞的铁锈,坠儿的鼻子一酸,那刚要冲出口的话,又生生吞了回去,少奶奶的身子已经伤成这样了,又何必再让她伤心?
“少奶奶,我去给你拿药吧,上回太后赏的东西里头,好像有伤药呢。”坠儿拿着帕子偷偷拭着泪,转身出去了。
婉清的伤药在里屋,坠儿也懒得管会不会吵醒上官夜离,故意粗手粗脚地在屋里弄出很大的响声,翻箱倒柜地寻着药,上官夜离果然被吵醒了,他迷糊地睁大眼睛,看到羊角灯下,一个昏暗的背影在屋里晃动,他开了口轻唤道:“娘子,是你么?”
高烧的他,有些晕晕呼呼的,只见那影子并不回答,仍在屋里找着什么,上官夜离试着从床上爬起来,却感觉一阵头昏目眩,不得不又再次倒下了。
坠儿见终于吵醒了他,拿着小药瓶冷冷道:“爷,少奶奶在偏房呢,她说今儿晚上,就给爷一个自由,不打扰爷了,爷可以自自在在的,想干嘛就干嘛,想让哪个表妹啊,表姐什么的来陪你,都可以,她不会说你半句不是的。”
上官夜离听着坠儿这没头没脑的话,一阵头晕,好不容才看清是婉清身边最得力的丫头,正要问清她是什么意思,坠儿已经瞪了他一眼,摔帘子走了。
上官夜离这才发现,婉清一直没回来,外面已经漆黑一片了,可是娘子怎么……他隐约记起坠儿好像说婉清在偏房里,娘子在偏房做什么?
他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了一些,从床上爬了起来,就往门外走,刚掀了帘子,就见韩嬷嬷端了婉汤过来,见他起来了,忙把汤放到小几上,把他往屋里推;“爷,您还伤着呢,这是要去哪里?”
“我去找娘子,她怎么还没来啊。”上官夜离扶着有如千斤重的头道。
“少奶奶找回了,她说爷病着,她今儿又累着了,说爷晚上会吵了她瞌睡呢,爷您还在发着烧呢,可别再创了风,这是奴婢给您熬的补汤,一会子奴婢侍候爷喝了,爷好生再睡一觉,明儿就会好了。”
“回来了么?娘子怎么不来陪我?”上官夜离有些晕,弄不清楚是为什么,推开韩嬷嬷就往外头走,找了几间才找到偏房门,推开门,他无力的半倚着门框,正好就看到婉清背上那两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顿时,整个人一激凌,心猛地就揪了起来,冲过去一把推开正在给婉清敷药的坠儿,颤声着声道:“娘子,这是……你怎么……受伤了?”
婉清没料到他突然冲进来了,忙自己拿衣服想要遮掩背上的伤,上官夜离却是一把捧起她的脸道:“娘子,告诉你,怎么伤成了这样,谁伤的你?”原本墨玉般的眸子里沉积着即将暴发的风暴,双眸染上赤红色。
“爷这会子知道伤心了?奴婢来求爷救少奶奶时,爷可真和表小姐你浓我浓呢。”坠儿没好气的轻呲一声道。
上官夜离气得一拳打在小几上,一张红木碉花小茶几顿时被砸得粉碎,木屑子四处飞溅,把坠儿吓得连缩脖子,悄悄躲到了婉清背后去。上官夜离问坠儿“你知道,是谁伤了娘子?快说是谁?”
坠儿颤着声道:“还有谁?老太君下的令,宁华郡主对少奶奶行家法了啊。”
上官夜离一听,转身就往外头冲,婉清忙扯住他的衣服道:“你做什么去?”
“我去替娘子打回来。”上官夜离道。
打回来又有什么用?侯爷早就帮自己打回来了,她现在伤心的不是伤口有多痛,而是,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也许,她的到来,确实给上官夜离带来的麻烦和困难,但从嫁给他,她也没过个一个安生日子,她很想逃,逃离这种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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