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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一闭门造书一造就是三天,皮蛋已经被关得完全焉了,刚开始它还闹腾或者去阳台叫唤时在风,希望时在风能救它出牢笼,带它出去玩,但最后换来的都是顾千一的教育和时在风的无视,它现在心如死灰,病恹恹地趴在阳台上。对顾千一它没什么好斥责的,因为她总是这样,但时在风太不应该了,自己连续叫唤了他三天,他都不出现,平时它对他可是随叫随到的。它抬起眼皮看一眼电脑面前的顾千一,无力地叹口气:天又黑了,今天又不能出去玩了。
要不是朱可可的一通电话,顾千一还沉浸在时在风与动物的日常中无法自拔。她这几天跟着时在风在小说世界里过得舒服,每天无忧无虑,跟动物闹闹磕吵吵架,干一些有趣的事,别提多自在。她现在已经反客为主,以前只是想象自己是时在风身边的一个隐形人,看着他周围发生的一切,现在她干脆把自己当成简阳。这样一想舒坦了许多,连简阳的戏份也多了起来,更加有一本小说里女主该有的样子了。沉浸在小说世界里过于愉快,但每次从电脑上抬起头看见闹腾的皮蛋时心一下就跌到了谷底,不禁感慨现实果然是残酷的,还是赶紧回到小说里面的好。可现实当真是残酷的,无视了皮蛋的存在却没办法忽略朱可可的连环催命call。
这次朱可可下达了一个重要指示:给小说增加男二号和负面人物,增加矛盾冲突,增强戏剧性。
这完全打破了顾千一营造的美梦,但朱可可说得也有道理,小说现在已经沦为了一本时在风日常生活的流水账,时在风跳过本该轰轰烈烈的青年生活提前步入了舒适自在、无忧无虑的老年生活,虽然这样写几年也写不完,但也不能真让读者看这个吧?
这一通电话打碎了美梦也搅乱了思绪,剧情和人物又得重新安排。顾千一坐在电脑前想了一下午就是下不去手,眼看外面一点点黑下去,越想越烦躁。她站起来,拿起皮筋把头发随便一扎就招呼皮蛋:“皮蛋,姐带你吃夜宵去。”
皮蛋听到顾千一的召唤不可思议地看向她,竟一下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傻愣在那干嘛,吃东西,你不去?”顾千一拿起钥匙往门口走,“你不去我就一个人去咯。”
皮蛋怔怔地看着她,以为她是开玩笑,但当顾千一刚把门打开一条缝隙,它箭也似的窜了出去。几天没出门了,都忘记自己还能跑这么快。
顾千一带着皮蛋抄近路,直接从草坪上穿过,在他们经过一丛矮树时突然从树后面窜出一个黑影。顾千一吓得手里的钥匙都扔了,这一瞬间脑袋飞速运转,闪过无数的念头和画面。怎么办?他要干什么?劫财,劫色,还是绑架?怎么办?继续往前走,还是大喊着往后跑?他会用什么凶器?水果刀?枪?还是什么武器也不用直接用蛮力把自己拖走?自己的力气没他大,应该打不过,他会拽住自己头发还是勒住自己的脖子,会把自己拖到哪里去?拖到这片灌木丛里自己大叫的话周围的人应该听得见吧?自己一定要拼命挣扎,不能让他那么容易得手;使劲挠他,但前天刚剪了指甲,为什么要剪指甲啊!找东西防身,周围有什么可以防身的?折树枝?来不及了,树枝还没折断就先被他拖走了;把皮蛋扔过去?一只狗向他扑过去他应该会被吓到,那样自己就有时间逃走了;皮蛋会不会帮上忙,跑上去咬他或去搬救兵?明天一大早被人发现衣衫不整地躺在草地上,然后报警通知爸妈,爸妈一定会很伤心,自己还有很多事没做,不能就这样完了啊!对,有手机,赶紧打电话,打给时在风,但现在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太明显了,他会过来一把抢走手机,时在风会不会发现异样来救自己?什么也没交代,银行卡密码也没告诉家里人,一些重要的账号密码也没跟他们说,自己死后他们取不出钱怎么办?不过幸好没多少钱了。
“时在风!”顾千一认清窜出的黑影,生气地大喊,“你干什么?吓死我了,你干嘛突然从里面出来,知不知道这样很吓人?”她一手摁在胸口,压住自己都要跳出来的心脏。真是吓死了,自己连最坏的打算都有了,不过还好是他。
时在风也被吓得不轻,他最近拜眼前这个人所赐,往返两个世界的次数太多,不好每次都从房间里突然冒出来,为了不引起王奶奶怀疑,他时不时会在一些隐蔽的地方回到现实世界,然后装作刚从外面忙完的样子回家。他没想到这次会碰到人,碰到的还是顾千一。
“我,我…”时在风一时语塞,找不出恰当的理由,于是干脆挺直腰板、佯装镇定地对顾千一喊:“我要问你才是,顾千一,这么晚了你在这干嘛?”
“没看到我在走路嘛!你突然从里面窜出来干嘛?”顾千一双手叉腰,拿出吵架的气势。今天真是把她吓得不轻,虽然知道是时在风后松了一口气,但过后更气。
“我也在走路。”时在风理直气壮地说。
“那里哪里有路?里面都是些这种东西哪来的路?”顾千一一时气急想不起来那些灌木叫什么。
“没有路就不能走了?鲁迅先生都说过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时在风真是佩服自己瞎扯的能力,这个时候竟然还能想到鲁迅说过的话,顿时觉得平时多读书是多么重要。“这草坪也不是路你为什么走上来?就允许你在这里走我就不能走?”
“你,你——”顾千一被他气得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把人吓到了还这么理直气壮,“就是不能走!就是不能从里面走出来。”
“你不讲道理,草坪是公共区域,凭什么只有你能走我就不能走?”
“就是不行,这么晚了从这种地方鬼鬼祟祟地走出来就是不行!”顾千一说。他竟然还说她不讲道理。
“你也知道这么晚了,这么晚了好好的路不走,走这么偏的地方难道不知道危险吗?有没有点安全意识?”时在风皱着眉头说。
“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才会有危险。”
“幸好是碰到我,要是碰到坏人,你一个人怎么办?”
“谁说我一个人,我是跟皮蛋一起来的。”
皮蛋终于听到他们两提到它的名字了,高兴地摇着尾巴叫两声。它也被时在风吓了一跳,但反应比顾千一快,一下就认出了是时在风。它高兴地想跑过去问他这几天去哪里了,但还没走近他们两就吵了起来,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吓得它都不敢靠近。
“皮蛋有什么用,又不能帮忙也不能喊救命,出事了它能帮到你什么?”
“至少比你有用,不会跑出来吓人!而且能出什么事,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见不得光,这么晚了还在这种地方鬼鬼祟祟,不知道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小心我举报你。”
“我是好意提醒你,好心当做驴肝肺。”
“那谢谢,以后要是不像个鬼一样突然跳出来吓人就更感谢。皮蛋,我们走。”顾千一懒得再跟他争论,招呼皮蛋继续走。
时在风捡起掉在地上的钥匙,喊道:“喂,你的钥匙。”
顾千一很不情愿地退回来,看也不看他一眼,拽过钥匙转身就走。
时在风有点内疚,自己刚才为了掩盖心虚有些太强词夺理了。他看着她的背影讪讪开口:“你们去哪?”
“不用你管。”顾千一头也不回,走了几步,想想自己的态度太恶劣了,他也不是故意的,不应该这样,还是要处好邻里关系。于是她转头,稍稍放缓语气说:“吃夜宵,要不要去?”
时在风没答话,但是跟了上去。皮蛋高兴地围绕在他脚边,自顾自地跟他诉说这几天的苦。一路上顾千一越想越觉得自己刚才的态度恶劣,想找话缓和气氛弥补一下,但想来想去又不知道说什么合适。最后还是时在风先开口:“去哪里吃夜宵?”
“去小区门口那家烧烤摊吃烧烤吧。”
“哦。”
又陷入了沉默。
气氛总算在看到烧烤的时候缓和了下来,果然吃的比什么话都管用,难怪谈生意要在饭桌上谈。点完菜后顾千一走到冰柜前看着里面的东西问:“你要喝什么?”
“帮我拿瓶水就行。”时在风说着把皮蛋抱到椅子上。
过一会顾千一拿着两罐啤酒回来,递一罐给他,贼笑着说:“烧烤跟啤酒更配哦,还是喝啤酒吧。”
时在风看一眼她手里的啤酒,接过来放到一边。顾千一打开自己的啤酒,倒一些到纸杯里放到皮蛋面前。
“你给皮蛋喝酒?”时在风惊讶地问。
“它很喜欢喝啤酒的。”顾千一把杯子又往皮蛋面前推了推,“皮蛋,喝吧,这是你最喜欢喝的那个牌子哦。”
皮蛋闻了闻杯子里的东西,然后愉快地添了两口。
“你看吧,它特别喜欢喝啤酒,只是怕它酗酒所以很少给它喝。”
时在风皱眉看着皮蛋,看它一脸高兴的样子,问:“你喜欢喝这个?”
“不喜欢,但是喝了它就有肉吃,所有又喜欢。”皮蛋摇头晃脑地说。以前顾千一给它喝这个的时候就会给很多肉给它吃,现在它已经把喝啤酒当成了能大口吃肉前的特定仪式了。
“顾千一就是这样虐待你的?”
“没有,她对我很好呀,只要喝了这个就可以吃肉了。好香啊,我都已经闻到肉香了,好久没有吃肉了,好开心啊。”皮蛋使劲嗅了嗅鼻子,“你也赶紧喝呀,喝了就有肉吃了。”
时在风无语地摇摇头,真为皮蛋的智商着急。
“为什么吃肉前要喝这么难喝的东西啊?”皮蛋问。
“因为你笨。”
“你在干嘛?”顾千一看他对着皮蛋嘀嘀咕咕奇怪的样子问。
“我在跟皮蛋说话。”时在风笑着说。
顾千一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呵呵”干笑两声,把皮蛋往自己身边拉近几分,说:“皮蛋喝酒,别理那个神经病。”
皮蛋对着顾千一汪汪叫两声:“他是在跟我说话呀。”
时在风无奈地对皮蛋说:“我说实话她不信。”
顾千一鄙视地看时在风一眼。还真是装上瘾了,装得好像真能跟皮蛋说话一样。
皮蛋又对顾千一叫两声,想让她相信它们是真的在说话。顾千一完全理会不到它的意思,摸着它的头说:“好了,马上就有肉吃了,急什么,不要乱叫,会吓到其他人的。”
时在风没想到顾千一的酒量这么差,才喝了一罐话就开始多起来。他拿起她的啤酒罐看了一下又闻了闻,确定她喝的是啤酒而不是白酒。等他放下后顾千一也学着他拿起罐子看了看又摇了摇,说:“诶,酒就快没了啊。”说完昂头喝掉易拉罐里最后一口啤酒,“真的没了,一点也没了,一定是皮蛋喝太多了。皮蛋,你今天喝太多的酒了知不知道,这样对身体很不好。每次都不听我的话,叫你少喝你偏要多喝,以后我干脆叫你多喝,这样你就能少喝了。”
“一罐啤酒它都添了十几口了,喝得是挺多的。”时在风说。
“几口对它们狗来说已经很多了。你都不如皮蛋,皮蛋拿个杯子到算了,你也拿个杯子喝,喝了这么久就只喝了两三口,你看,你的都还是满的。”顾千一拿起时在风的那罐啤酒晃了晃说。
“你自己刚才还说了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我那是跟皮蛋说的。”顾千一单手支着下巴,看了时在风一会,突然问,“时在风,你爸妈有没有跟你说过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啊?”
时在风看她一眼,说:“没有。”
“哦,这样啊。你也没问吗?”
“没问过,就一个名字而已。”
顾千一失望地皱着眉头叹口气,然后说:“我问过我爸为什么给我取这个名字,我爸说他希望我虽然不能万里挑一但至少也要比百里挑一强,所以给我取了千一。”
“万里挑一不是更好。”
“不好,我爸说枪打出头鸟,高处不胜寒,太优秀了不行,所以我从小很听他的话,干什么都不会太优秀,哈哈。”顾千一大笑起来。
“其实你也挺优秀的。”
“呵呵,这么昧良心的话你也说得出口。”沉默了一会顾千一又说,“时在风,告诉你一件特别巧的事,其实…算了,还是不说了。”
“话说到一半又不说了,你这是故意吊我的胃口。”时在风突然觉得她酒喝得还不够多,按她的性子只有这件事是对她很重要她才会这样,要是别的事情她早就说出来了。他拿起自己那罐啤酒,掂量了下,说:“啤酒还有这么多,我喝不完了,你帮我喝点吧?”
“好吧。”顾千一一点也不推辞,拿出一次性纸杯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然后喝一大口,“你喝酒怎么这么不行啊,你平时都不喝酒吗?”
“很少喝。”
“难怪,酒量怎么样?”
“酒量不行,我身体不好,不敢多喝。”时在风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顾千一怀疑地打量他一会:“你还身体不好?我可看不出来,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
“你酒量好就帮我多喝点。”时在风没管顾千一的取笑,又给她倒满。
“真看不出来你身体差诶,这么牛高马大的,你是有什么病吗?”
“能不能用一个好听一点的词来形容。”
“牛高马大挺好听的啊,这是在夸你身体好,像牛和马一样高大强壮。你不喜欢,那给你换一个。”顾千一想了想牛高马大的近义词,说,“五大三粗怎么样?”
“这些词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我身体差点的好。”
“这都是褒义词啊,是在夸你,不信你自己上网查一下,真的是没文化真可怕。”顾千一单手撑着下巴摇摇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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