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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黠小心翼翼地看向未晞,她此时的神情异常冷静、也异常冷峻。
夫人,这个称呼是对正室的称呼,如玄氏是正室,那岂不是在说未晞的母亲是外室吗?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竟然能够如此果断地狠下心来让她去白手起家!
未晞呵呵笑道,看着那个所谓的父亲:“说说,你当年给我留了多少财产?”
端致平细想了很久:“黄金10万两、白银20万、绢帛2万匹、奴隶1000人、住宅四处。”
白黠听了,嗤之以鼻:对于妖族来说,除了绢帛和住宅还有一点用处,其他的都是哄凡人用的。更何况这些东西都在人界,在妖界说出来好似放屁。
未晞接着问:“如果我要跟你断绝关系,这些东西是不是需要我还?”
端致平怔住了:“你……”
他想过未晞会很伤心,可万万没想到她会如此决绝。
“我就再多问一句,这些年来,你可曾有想过我和我母亲?!”她声音不大,却足以刺痛灵魂。
端致平不做声了。
因为,他真的从来都不曾想过。
可是,他怎好意思讲出来?
未晞已然明白了一切,她说:“我的这条命,是我母亲给的,你只是跟她有了床笫之欢,换做别的男人,也可能会生下我。欠你的东西,我会还你,我此生,无论阳寿长短,都决意不再做你女儿,也不会做你的旁宗别门。”
“至于你,听说你女儿名字叫做‘洛兰’,我母亲生在洛水之滨,这个男人和我母亲结婚也在洛水之滨。有希氏乃伏羲女娲之后族,二祖子女互配为婚有了我们和众多的旁支,所以,我族有一个这样的规矩,男子成家室为有希氏,女子成家室为有洛氏,简称洛氏,我母亲在婚礼上赠他的就是兰花——而你女儿叫洛兰,多么凑巧哇。”未晞凝视着玄氏的脸:“你也是个被骗的女人,我原谅你!但你心里打的算盘,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和你的孩子跟我之间最好各自安好,否则,别怪我投桃报李!”
论恶心人的功夫,白黠自叹不如。
本来玄氏想用女儿来打击未晞,却被未晞如此一番解释,洛兰这丫头以后怕是得改名了。
走出端家的大门,未晞拿着那张婚书问白黠:“这家伙怎么办?”
“带着呗,万一以后有用呢?”白黠嗅了嗅空气里的香味,显然是面的香味。他问未晞:“你饿了吗?”
未晞很诚实地回答:“饿了。”
好几个时辰没吃东西,想不饿都难啊!她早就想说自己饿了。
白黠就带着她,寻着面香找到了一家两层的面馆。馆子边上的屋檐上伸出一个杆子,杆子上垂下一幅大写的“百麦面馆”,来来往往的客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到。
两人迈进半尺高的门槛,看到右边三尺远的地方有个柜台,柜台后面的墙上挂满了写面品种名字的竹牌子。
白黠很温和地问未晞:“你想吃什么面。”
“随便啦.......”
未晞看这些名字都已经看得眼花了,更不知道如何去选择了。
这大概是所谓的“可选择的太多了反而没了选择”。看着有很多肉类的,未晞问:“这么多牛羊猪的被宰掉了,这牛精、羊妖猪妖不会有意见吗?”
“不会。”白黠觉得这种问题问的很白痴:“被宰杀的这些都是被饲养的家禽家畜,让他们活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食用。即便是在自然中,也得遵循弱肉强食、优胜劣汰的规矩,被猎杀的还是会死的。”
“既然你不知道选什么,跟我一样的好了。”白黠看不惯她满脸的纠结的模样,变出两颗红色的宝石一样的东西放到柜台上:“老板,来两碗牛杂面,端到老地方来。”
老板满脸堆笑地应对着:“好嘞,相爷您先楼上请~”
未晞看着老板献殷勤的模样,对白黠说:“看样子您是老主顾啊!”
“千年老主顾。”白黠笑着补充道。
楼上的餐厅靠大街的那一边有三个间距三尺的大窗户,开的都很低,离地只有一尺多高,每扇窗的底边中央靠着窗沿摆着一张桌子,人坐在桌边,手肘正好可以靠着窗沿。
两人选在中间窗户的那张桌子坐下,伙计立刻端上来可以拌在面里的小菜:一碟切成丁的酸辣泡萝卜、一碟大酱、一碟辣椒酱、一盘腌制好的海带片、一碟花生米、还有一杯醋和已被黄酒。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着街上,也就是一些人来人往的,没啥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