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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忽然想起那日商栖迟指着席斯幽鼻子的话。
“……一个跟自己的亲舅舅牵扯不断,一个跟自己的亲弟弟纠缠不休……”
商栖迟说的亲弟弟,到底是小金鸟,还是这位席二公子呢?不论是哪个,都教梵音心生恶寒,这后宫里的人的口味怎么一个比一个重?专挑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下手?关系还一个比一个近?
梵音道,“我听说,那个庄勇似乎不是什么好人呢?席太师怎么会把席二小姐嫁给他呢?”
力拔道,“大抵是因为席二小姐是庶出的缘故吧?席太师最看中嫡庶,他于嫡庶区别对待是远近闻名的。”
梵音恍然。
怪不得席斯幽和席斯哲穿金戴银,而席斯祁和席斯矜却素衣加身,这的确过于分别了些。
力拔又道,“不过说来也怪,这席二公子还没娶妻,席太师却要把席二小姐先嫁出去,有违常理啊。”
梵音看着力拔,“席二公子多大年岁了?”
力拔想了想,不太确定的模样,“应该……弱冠之年了吧……”
弱冠了啊……
等等……
弱冠了?!
“那席淑仪多大年岁了?”
力拔懵懵道,“二十又四了吧?怎么了娘娘?”
梵音呆呆的,“那皇上呢?”
力拔也呆呆的,“二十又二啊……娘娘,您怎么了?”
二十又四……
二十又二……
八年前……
“就是十六岁和十四岁,再往前推六年就是……十岁……和……八……岁?”
裴苏御八岁就能抱着十岁的席斯幽哄着了?他得发育的多快?席斯幽得发育得多不快?
好啊!她在这演她呢!
亏她还曾因此动容过,原来都是骗人的,她心底对席斯幽最后一丝保留都消失殆尽,彻底相信了商栖迟的话。
“真的是,我当初直接问裴苏御不就好了?”梵音锤了下脑袋。
力拔的心突突跳着,梵音眼下的模样,像极了她被雷劈后刚醒来的模样。
力拔颤巍巍地抓住梵音的手,“娘娘,您没事吧?您还认识我吗?”
梵音哭笑不得道,“我没事,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快下去休息吧,这些天照顾山河和稻香,累坏你了吧。”
力拔才不在乎这个,盯着梵音道,“娘娘,您真的没事?”
“没事。”梵音忍俊不禁,“快下去吧。”
力拔依言去了。
梵音望见力拔离去的背影,微微松下了肩膀,像是吐出了一口浊气,又像化开了心头某种郁结,是她从未察觉的郁结。
午夜很快来临。
中元节,百鬼夜行。
暗夜里呼啸的风,正如千万恶鬼哭嚎,吹动着宫灯强烈地摇晃着,灯火俱灭。
圆月逐渐蔽于浓云,苍穹彻底黑下来。
寝殿里,一丝灯光都没有,但梵音知道,解药就在眼前。
痛感降临,犹如巨刀利斧朝她弱小的身躯劈下,骨头尽数斩断,血与肉被生生剥离,梵音抽搐着,汗湿满身。
“不能吃……不能……”
银孑曾在给她种植蒲苇花的方法里说过,这种解药越吃她的毒就越深,犹如罂/粟般,那赤红的药丸不过是饮鸩止渴,喝不得。
可是,若是不喝,只能硬生生挺过这胜过千刀万剐的痛。
“唔!”
梵音死咬被子,青筋暴起。
就在她坚持不住,伸手探向药丸时,银孑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