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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陆丽情约在了十二点。
啊我知道这个时间非常阴间，但是没办法啊！阳间的时间都留给陆思长这几个人了，足足四个人之多！我从八点四十下晚自习就开始守株待兔，折腾到现在才终于把这几个小崽子关好。
反正我是以手中有陆丽情早恋证据的借口把她约出来的，想必她也没办法介意这个时间的阴间程度。
至于所谓的证据？嗨呀，我哪里有哦。不过应该也无所谓吧，今天叫她出来主要是问清楚她针对原主的原因，看看能不能协商解决。
看着时间快到了，我跟郑扬一起穿过操场往教学楼方向走。
今天的月色比起昨晚要暗淡许多，操场边缘的杨树在高空的微风中娑娑作响，闲置的体育设施在暗沉的空气里投出黑漆漆的影子，我的眼睛其实已经适应这样的黑暗了，但是还是下意识地往郑扬身边凑了凑。
……也不是害怕，就是有点冷了。
郑扬不知道在想什么，从刚才开始就有些沉默。本来按计划，在我警告过陆思长几人后，他还要假装道上的大哥恐吓一下的，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没开口，我也没好意思向他cue流程，反正我已经镇住他们了，想必少一次恐吓也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但是郑扬的沉默让我有些担心。毕竟是才认识两天的人，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实性格是不是展现出来的这样，一上来就扯着人家胡闹确实不太合适，他或许是后悔参与小孩子的闹剧了吧？
思及此，我偷偷抬眼去看走在身边的郑扬，然而因为身高缘故，我只能看到他线条利落的半个侧脸，微弱月光下，甚至连眼睛都看不清。
“你们和我想象的很不一样。”
郑扬的声音把暗中观察的我吓了一跳，我和侧头过来的他对视，问道：“怎么不一样？”
他好像思考了一会儿，回答我：“我以为你是柔弱的受害者……”
——那我确实和他想的不一样，但是应该问题不大？毕竟我昨晚的表现也没有很柔弱很害怕吧？我还是挺表里如一的。
这样想着，我又听郑扬说：“我以为他们是彻头彻尾的坏学生。”
说着，他抬起一只手，拿拇指指了指身后的瓦房。
欸？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郑扬笑了，“我一开始不支持你这样的反抗，是因为我不觉得这种不痛不痒的反击会让他们忌惮。”
“我以为——”他停顿了一下，“我以为今天过后，下次见你，看到的就会是一个要么浑身是伤，要么被欺负得畏畏缩缩的小姑娘了。”
欸欸？
不是吧阿sir，这么咒我的？
我这样想，也就这样问了，带着点调笑的意味。·
没想到郑扬还挺严肃，他摇了摇头，说：“不是咒你，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我遇到过这样的事。我都做好准备，下次帮你打回去了。”
“但是今天我发现，可能是我钻牛角尖了。”郑扬在我疑惑的目光中扬起一个大大的笑，“看来他们还是有害怕的东西，我一直以为这样的小孩儿压根不会在意有没有学上。没想到啊……”
郑扬的语气里带着回忆：“或许我之前遇到的那些人也不是完全的无可救药？”
“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我非常残忍地打断他的施法，“想上学可能只是不想脱离学校这样一个可以称王称霸的舒适环境。”
郑扬闻言愣了一下，笑容好像更大了点：“无所谓了。”
“你比我厉害。”他看着我，好像在透过我看别的什么。
氛围突然变得煽情了起来，我只好昂头叉腰：“那确实。”
刚煽起来的情瞬间没了，郑扬哭笑不得地按了一下我的脑袋，笑骂了一句“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