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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卿音自然是不知道慈念的想法，只是任由着他牵着自己的手，不再挣脱了，左右不过是洗手这么简单的事罢了。
在山上跑了一天，玥姐儿身上也干净不了多少，她倒是毫不客气地伏在的裴凌筠的肩上。
没多一会儿，她吸了吸鼻子，像是在嗅什么一样，她呼吸一下一下地扫着他的皮肤。
裴凌筠觉得脖子处有一点痒痒的，轻声笑了一下，“玥玥在干什么？”
玥姐儿又用力吸了吸鼻子，然后叹了一声道：“我觉得爹爹身上好像有一股的墨汁的味道，香香的。”
裴凌筠蓦然顿住了脚步，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玥姐儿那张不及他巴掌大的小脸蛋。
语调里尽是明显的颤抖：“玥玥方才喊我什么？”
玥姐儿温润灵动的眼睛看着他，笑得开心：“爹爹啊！”
裴凌筠整颗心都不住地颤了一颤。
他等这一刻等了很久。
上辈子这小娘子对他的怨恨极大，连叫他一声父亲都不肯，更别说亲昵地叫他一声“爹爹”。
他真的等了太久了，大概是在这年的最后一日，天可怜见，让他听见女儿一声“爹爹”。
他的眼尾红通通的，心也跳得也很快，仿佛要从胸腔里头跃动而出。
“玥玥......”他竟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玥姐儿目光疑惑地看着他，稚嫩的嗓音里有些不确定：“你不喜欢我叫你爹爹吗？”
“喜欢，当然喜欢！玥玥......可以再叫一次吗？”裴凌筠开口时声音沙哑了些许。
玥姐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爹爹~”
裴凌筠又听见了一声，才确定自己并非在做梦，眼中泛起湿润。
玥姐儿愣了一下，看着裴凌筠眼中蓄满了泪水不明所以，拧了拧眉：“你怎么哭了？”
裴凌筠紧紧攥着容卿音的手有些细微的颤抖，嗓音放得极为柔和地道：“爹爹......很高兴。”
甚至有些哽噎。
容卿音也是十分惊讶的，想不到玥姐儿会忽然在这个时候就叫他一声爹爹。
又看到男人双眼赤红的模样，心情很是复杂。
玥姐儿抬手帮他擦了擦湿润的眼角，笨拙地安慰：“高兴那就是笑，不哭！”
听了这话，一向笑不露齿的男人霎时笑得露出了几个白牙齿，笑容十分和煦温柔，不仅是玥姐儿愣住了，连容卿音也有些恍然。
似乎也真的很少见他笑得如此开心。
她也轻轻笑了起来，“走吧，先回去。”
裴凌筠脸上的笑意一直都没有消下去，柔声应道：“好。”
玥姐儿这一声“爹爹”，让裴凌筠舍不得放手了，一路抱着回小院，还极有耐心地把小丫头哄睡了，一直陪着她睡觉，俨然成了个黏人的爹。
容卿音哂笑了下，看了他们俩一眼便去洗澡了。
裴凌筠在去寺院大灶房找她们之前，就已经把热水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