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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是个隔音效果并不好的老旧板房,唐钺小声问盛墨,是否惊动了邻居,盛墨说,进屋就将她绑了,塞了毛巾,并未发出声响。二人放轻脚步上楼,一个女人被塞了嘴巴蒙了眼睛绑在椅子上。唐钺上去扯下她眼睛上的蒙布,那双眼睛由惊恐变成惊喜,就是盛婉真。不必多说什么,唐钺将消音器拧到枪管上,拿过枕头准备蒙住她的头,以免血溅得到处都是。盛婉真仿佛知道了他要干什么,嘴里极力发出声音,眼里出现惊恐和气愤,就在盛墨扶住椅背、唐钺将枕头捂住她的头时,盛婉真抬起绑在一起的双脚,重重踢向唐钺,唐钺被踢翻在地,椅子也划过盛墨的手,盛婉真连椅子带人一起侧翻在地上。
唐钺被踢得不轻,起来用脚踩住盛婉真的上身,示意盛墨捡起地上的枕头递过来。盛墨捡起枕头盖住盛婉真的头,唐钺用枪顶在枕头上的一霎那,发现盛婉真身上穿的棉布旗袍,她就是昨晚墓园中的那个女人,看来自己眼睛没问题,她又再给自己小组的人下套,看来陈叔的仇,是一定可以报的,她逃不过自己的枪口。这时枕头下的盛婉真发出阿福、阿福的叫声,一定是口中的毛巾掉了,唐钺将枕头使劲摁下的时候,盛墨却突然俯身趴在枕头上,口中叫着哥——,哥——。
唐钺知道,盛墨又心软了,唐钺平复了一下心绪,使劲将盛墨拉起来,摔在床上。从盛墨怀里夺过枕头,摁向盛婉真的头时,唐钺看到那双眼睛里面的惊恐变成了喜悦,枕头挡住那双喜悦的眼睛时,枕头下面传来唐子舆、唐子舆的喊声。唐钺一条腿跪在盛婉真的腰部,一只手用枕头摁往她的头,另一只手拿枪顶住枕头扣动扳机,这一连串的行动行云流水,尽管唐钺脑子里已发出停止的信号,但手已经收不住,扳机已经扣动。幸好盛墨扑了过来,枪口被拨到几乎水平方向。随着沉闷的一声枪响,盛婉真停止了挣扎,唐钺和盛墨也被吓着了一般,赶紧拿开枕头,子弹穿过枕头打在盛婉真的左肩膀处,血已开始浸到胸口。盛墨捂着盛婉真的伤口,心情矛盾地望着唐钺,叫着哥——,随后低头不语。盛婉真半张脸贴着地面,痛苦地叫:“唐子舆,是我,唐子舆”,然后尽力看向唐钺。
唐钺吓得后退了一步,屏息想了一阵,收起枪吩咐盛墨,收拾干净屋子。唐钺把床单撕下一条勒紧盛婉真的伤口,将她放在被子里裹紧,盛墨擦干净地上的血迹,二人扛了盛婉真、拎了垃圾袋悄悄下楼,放在后座上,开车离开。一路上,盛墨都不说话,最后忍不住才小心翼翼地问:“哥,去哪?”
“回家”,听到唐钺如是回答,盛墨暗暗长舒一口气。一辆车在后边远远跟随,唐钺有点烦乱,告诉盛墨有尾巴。盛墨开着车又在巷子里转了半个多小时,后边那辆车才算彻底消失。
二人将盛婉真抗上楼,放在地板上,被子上已染红了大片,盛墨检查了伤口,告诉唐钺,子弹还在里面。唐钺吩咐盛墨,去接商社蒋医生来,盛墨迅速开车离去。
没了盛墨,看着躺在地上半身血色的盛婉真,唐钺瘫坐在地上良久。过了十几分钟,唐钺起身摸了摸盛婉真的脖颈和鼻息,一动不动的盛婉真竟哼了一声,语气微弱但吐字清晰地说:“活着呢,还没死。为什么杀我?”
“你到底是谁?”唐钺凑到盛婉真脸前质问。
盛婉真睁开眼睛审视地看向唐钺:“你是谁,你是唐子舆吗?”
唐钺这次真的听清楚了,她问的就是唐子舆。唐钺看着盛婉真这张熟悉的脸,一时心情无比复杂,试探性地问:“你是甄医生吗?”
“是,你是唐子舆吧?”盛婉真目光柔和起来。
“是我,是唐子舆。”唐钺沮丧地垂下头,然后呆呆地愣在原地。唐钺之前已非常确定,盛婉真不是冀中山里的那个甄医生,也憧憬过无数次,和甄医生相逢的场面,但此情此景,唐钺如在梦里,他怕这又是盛婉真布下的另一个陷井,自己若再次上当,不知又要丧送谁的性命,是老金,还是盛墨?唐钺不敢想,是否现在就应该打死她,一了百了,为老陈报仇。可她分明又是甄医生,她认出了自己,她知道唐子舆这个名字,以前的盛婉真从来没有提过。唐子舆这个名字,只有老陈私下会叫,唐钺刚到军中,如实填写过这个名字,加入战隼小组后,这个名字彻底随着档案消失了。唐钺陷入混乱和矛盾中,他一时分不清盛婉真和甄医生,究竟是同一个人,还是不同的两个人。
盛墨带来蒙着眼睛和耳朵的蒋医生。蒋医生开始剪去盛婉真身上沾着血迹的衣服,盛墨和唐钺说,我来帮忙吧,您去休息,其实盛墨内心的话是,阿姐是女人,唐钺应该回避。唐钺点头回自己卧室,点着一支烟整理着头绪。
蒋医生用了一个小时处理盛婉真的伤口,之后向唐钺汇报,子弹已经取出,未伤到要害,留下一包磺胺和绷带,嘱咐要按时换药。盛墨将盛婉真安置在客房床上,将带血的被子等物品装进垃圾袋,收拾干净客厅,提了垃圾袋,将重新蒙了眼耳的蒋医生送回去。
唐钺走进客房,仔细看着睡在床上的女子,还真的与之前的盛婉真不太一样,这个甄医生更加清瘦,个子也高一点,皮肤也红润一些。她们是两个人,正如之前自己的判断;她们也最好是两个人,正如自己现在希望的那样。
唐钺头不禁又一阵昏昏沉沉,赶紧回到自己房内。躺在床上的唐钺,却难以入眠。细细复盘着三人今晚的每一句话,生怕漏掉哪句,就又掉进盛婉真的圈套里面。唐钺想,必须作好最坏的打算,假如这个甄医生就是盛婉真,一直是盛婉真,一直在给自己设圈套,她害死了陈叔,变节投靠了日本人,自己还得当断则断处置了她,至于盛墨该如何面对,那是以后的事。唐钺有一度起身去到客房,想掀开她的衣服确认一下她后背的伤疤,只要她不是自己记忆中的甄医生,那困局就迎刃而解了。可甄医生仰躺在床上,唐钺不敢翻动她的身体,只好回去继续琢磨,直到朦朦胧胧中,听到盛墨回来才渐渐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