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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瑶攥紧他的小手,低声道:“庆儿,我们走!”
她头也不回,仿佛对一切了然在心,自知改变不了结局,越性更加坚强些,唯有这样,才不增添月母亲的苦楚吧。
修鱼绾月握了玉爵在手,心尖上的痛如手中的爵,都化成了千年的古董。却是以恬淡的欢容目送他们离去。
一庭明月,秋意深缠。
风声烈烈,人心嘶嘶。
萧瑶收回冷漠的目光,随了紫衣美婢静静出帘步庭,绢红宫灯里,头上清冷的月色曳了长烟般,笼了庭院一色银华。
夜溟幕苍,心思彷徨。
不知走向何方。
要去的地方,似乎离正院漫漫幽幽的一段长路。
一灯如豆,看不清景致,只觉蜿蜒曲折,曲径通幽,大约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在一幢庭院前停下。
“鄯保母,人来了,你们仔细着!”紫衣美婢不等有人接话,仿佛避鬼一般匆匆离去。
黑夜以它鬼魅的暗影笼罩而来,仿佛凭空多了魔掌勾魂,萧庆哭道:“姊姊,我怕!”
“莫怕,姊姊在!”萧瑶抱紧萧庆,捺他怀中,瞧不见夜色的晦迷。
“大半夜的,哭丧么子?小姐还有口气呢。”一脉苍凉的声音,带着嘶哑的气息,格外惊悚,迅速攥住人心。
萧瑶努力撑着勇敢,放胆瞧向来人。
不过一介老妪,佝偻着身,提着半旧的花灯,火光被风吹得摇摇曳曳,仿佛随时都会被息灭,一如提它的人。
“保母,弟弟还小,保母见谅!”萧瑶温声款语,柔得像化不开的的彩墨。
鄯保母混浊的眸华亮了一丝,叹口气,不言不语,提着灯折过身去。
萧瑶搂着萧庆,亦步亦趋。
鄯保母领他们进了一间卧室,走到门旁,眉角稍稍犹豫,回手把灯放在几上,咳嗽几声,慢慢离去。
她的背影无限苍凉,仿佛浸在苦境中许久了。
萧瑶感激送她远去,残弱的灯,点燃温暖之光。
“姊姊,我怕!”萧庆缩缩瘦小的身躯,拽拽萧瑶碧幽的素袖,眼泪洇在眶中打旋,隐忍着未敢率性滴落。
“庆儿不怕,姊姊抱!”萧瑶矮身,轻柔揽他入怀,一缕酸意无知无觉迫上枯黄的面庞,强撑着笑靥,柔声道:“庆儿乖,睡吧!姊姊永远陪着你!”
萧庆再不吱声,小小的脑袋倚在萧瑶清瘦的肩膀上,泪悄悄打湿她的薄衣。
光阴如绸,繁华碎尽的时候,六岁的稚子,已懂得唯静默是安然。
萧瑶轻抚他入眠,困意袭来,眼饧倦浓,难止的睡意层层涌上,却半阖着眼睛,仪态澹静,心中却是警醒如兽,伤絮暗地厮缠,月母亲,你在何处?
仿佛雨滴屋檐,打在窗上,如人呜呜哽咽。
初秋的雨淅淅沥沥,丝丝寒气淋漓,宛若人心被水浇过。
天上的雨再绵绵,终会戛然停止。
而人心的饮泣,也将归于顽强。
翌日醒来,触目惊心。
卧室竟是意想不到的繁绮奢丽。
金黄的火齐屏风,一色金星紫檀木桌椅,极品的翡翠花觚,花梨木茶几案椅,连角落放的盛杂物用的竹笥,也是镶嵌了金片玉珠。
门上挂了合欢花纹锦帘,素白如雪,帘上花纹露水清清,仿佛随时要滴落于地,叫人顿生怜爱。
繁华虽好,只是一皆蒙尘很久矣。
萧瑶抿紧苍白的薄唇,迷离的墨瞳无助望向窗外。
镂花雕玉的窗棂明亮敞开,院落宽广奇大,亦是稀有的萧条。微雨后的青黄草木滴着水珠,池水见底,枯幽深冥,四处迷嶂飞楼,杂草茂密,愈显空旷惊心,荒芜碜人。一切枯寂昭示着院中恐布寂寞的气氛,与室内的崇光玉晃截然不同。
萧瑶微诧,凝在眉尖的一片荒芜,宛若野谷深窟,了无半丝人烟。隐隐约约的阴森虚渺茫茫寒彻着肌骨的透凉。
再美的庭院人迹不至,也是辜负了造它的初衷。
精舍门宇依旧有当年的繁华,画壁雕梁,琉璃甬道,富丽堂皇之余,颇为清美庄雅,模糊的猜想,它昔日的主人一定具倾国倾城的花貌,云仪碧色的女子,才有那一草一木的惊华。
萧瑶有一枚世间最具灵异的巧鼻,苑中的香味不下千种,只可惜杂草丛生,肆意掩没了奇花异草的芳容,待到春色青翠时,繁花名草也无处可遁了。
这样一个两处风光,各具极端。
萧瑶无暇去猜。
萧庆也已醒来,跳下鸾榻,攥住萧瑶的手,轻唤:“姊姊!”
萧瑶抚抚他的头,温婉噙笑:“庆儿,我们园中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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