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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临泽走后,申屠宛盯着殿外的月亮看了约莫半个时辰。随后她起身,一一点亮了天璇殿内所有的灯。她持一盏灯缓缓走过一间间房,书房,画室,棋室,茶阁,兵甲阁……再走到□□竹林,她抚过青翠的竹子,深深地吸了口气。
闻了十多年的竹香啊,久违了十年的竹香。
她又转身去了荷花塘,师父钟爱的白莲仍含苞待放。她在荷塘边蹲下身,轻轻捧起池水喝了一口。停顿片刻,她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背起孤月刀走出了屋子。经过明亮的大殿,她向墨宣的座椅跪了下去,重重叩首。
她此刻仍旧头疼欲裂,分辨不清自己究竟是谁。所做一切,只凭心意。她该离开了,这里空荡荡的,没有在等她的人。看着空空的椅子,她突然明白,不管是她是不是真的申屠宛,可能是因为申屠宛在这里生活了十二年,可能是因为孤月刀被墨宣看管了数百年吧,她最煎熬的十年里始终相信这里有人在等着她。虽然她回来是为了杀人,可她仍旧怀着期许,也许有师父在,就没关系。
可是这儿没有人。
她该走了。
磕过头后,申屠宛毫无留恋地走出了天璇殿,大殿内的灯仍旧亮着,一直会亮到天明。
她疾影匆匆潜入了天权殿,容桓之如她料想尚未入睡。他十分清醒,在与自己对弈,听见她的呼吸声,便抬起了头,也不讶异,好像就是在等她。
申屠宛猜测,容桓之多半已经知道她与妖王关系匪浅,但他究竟知道多少就不得而知了。容桓之这副淡然的模样让申屠宛十分不安,心中疑虑更深。她得到的所有关于容桓之的消息,都是自他成立葬妖会之后的。听说他心情阴晴不定,做事说话都颇为狠毒,毫不留情,对自身的伤残非常介怀。可自从申屠宛第一次见他,他就与传说中完全不一样,倒是颇有几分师父墨宣的样子,也难怪他和师父能成为挚友。
“你心中有疑虑,你心中有恐惧。”容桓之低声开口,“无论你躲在阴影里看我多久,在我面前你仍旧满是破绽,弱小无力。你除了将疑虑大声地问出来,什么也做不了。”
申屠宛心中一寒,冷冷说:“我是来杀您的。”
如今悬秋水归来,她已经错过了动手的最佳时机,再拖她就没有机会了。
“我知道。”容桓之说,“想杀便杀吧。”
申屠宛缓缓拔出孤月刀:“您大伤未愈,还如此自信?”
“我让你杀。”容桓之微微一笑,“不过你杀我之前,应该有很多想问的吧。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然后,我可以解答你所有的问题。”
申屠宛顿时觉得自己好像被看穿了。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她垂下了握刀的手,说:“请讲。”
“你可知五百多年前将我变成这番模样的人,究竟是谁?是禾暻,还是禾希?”
这个问题有些出乎意料,但她知道答案。她道:“据我所知,妖王禾暻十年前才退位于禾希,可此前他将所有要事都交给禾希处理,只在一些重要场合露面而已。五百年前当政的应当还是禾暻,至于将炼妖炉的事,我就不清楚了,我自清醒以来,从未见过妖王禾暻,无法查证此事。”
“禾希一定对你说过我的事。”容桓之道,“你这般含糊其辞,已经给了我答案。第二个问题,杀我葬妖会弟子的人,可是你?”
申屠宛手脚突然觉得有些麻,她回望容桓之的眼睛,久久沉默。
“回答。”容桓之进一步逼问,口气凌厉。
申屠宛深吸一口气,道:“是我。”
容桓之骤然握拳,面部青筋暴起。申屠宛握紧孤月刀,警惕地看着他,看来他们之间是要有一场硬仗了。好在她已决定离开,只要他死一回,她便完成了任务。
却不料容桓之竟然低低笑了,自嘲一般,笑得苍凉,笑出了眼泪。她不解地皱眉,容桓之一声长叹,对申屠宛伸出了手,就像那日在昭雪崖下一样。
申屠宛小心翼翼地将手放进了容桓之冰冷的手掌,听他说:“你这只手撕扯过多少胸膛,在昭雪崖下初见你时我就已经知道了。你可知我为什么忍着不说,还治好了你喉咙的伤?”
“因为你看到我,便想到了你自己。我们很像。”
“非也。”容桓之说,“我从妖都逃出来时,有很多炼妖炉的妖怪也逃出来了,我却把他们一一杀了。我救你,只因你是你师父的徒弟。”
申屠宛无言。
她不是!
容桓之继续说道:“这几日对弈,与你说了些话,我无非是想看看,你究竟值不值得我原谅,值不值得我救。”
她的眼皮开始不停地跳,他是什么意思!
“如今看来,你确确实实是你师父的徒弟。”他道,“你动手吧……”
“我想杀你,你却让我动手?!”她有些愤怒了。
“你并不想我死,不是么?”他反问,“否则你为何放了黄宝宝,又为何保住了我的仙骨?”
“你!……”申屠宛大为不解。
“你可知我为什么始终生活在这残破的身躯中,却不利用我的仙骨重修仙身?”他问道。
申屠宛摇了摇头。
“因为我心里曾经有魔障,配不上曾经的自己。像现在的你一样。”
魔障……她心中一动,脱口而出:“你是如何走出来的?”
如何走出来的?他想到了绯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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