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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镇地处淮州与瀛州交界,又是远上西南诸国的咽喉要道,通运河临淮江,自古来就是商贾文人云集之地,繁华富庶,在边界连年交战的年月里,这里都算得上是一方乐土。
镇上每月逢初一、十五都会在武陵街上开大集,这个时候,各色游商、货贩,甚至临国商队都会加入,将零散货物处理掉,所以会有许多平日里根本无处寻觅的好物现世,吸引着相邻州府县的人,都跑来凑热闹。
辰砂从随身的布口袋里掏出张云纹棉纸,上头用簪花小楷仔仔细细的记录着师傅逍遥子所嘱咐采买的十八件所需之物。东西其实不算多,可偏偏她只是个十来岁的女孩子,流连忘返间,早把时辰抛之脑后,再抬眼,太阳都快下了山。
市集开集的时候,各大客栈都是爆满的,一宿难求,这是众所周知的道理,何况像辰砂这样,临到傍晚才想起来投宿,没头苍蝇一样乱转,老天爷都懒得可怜她。
跑遍了大半个镇子,终于在偏僻的抱月山脚下,寻了一间有些年头的旧客栈。
抱月山呈弧形环绕,据说山林深处藏着一处湖泊,所以得名抱月。这山虽紧邻碧石山,都属于南岭的一部分,地势却更加险要,不知是不是因为背阴,山上遍布雨林毒瘴,终年雾气难散,青苔湿泥满地,毒虫蛇鼠密集,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所以别说是香火旺盛的道观寺庙,就连猎户樵夫都不敢上去,那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可饶是这种破地方的烂客栈,小二傲慢的鼻孔都快朝了天。
“我说这位小哥,我一个女孩子,你让我睡柴房,还有没有人性啊?又不是给不起银子,来者是客,快点,腾间二楼上房给我!”,辰砂手臂支在柜台上,撇嘴皱眉的和店小二争持,她明明看见二楼一排房间都空着,可小二就是不肯给她拿钥匙。
“这位贵客,小的早就说过,二楼的客房前几天就全被一帮走江湖的大爷给包下来了,他们都凶悍的很,小二我可不敢拿脑袋开玩笑。跟您说,开集的时候,各个客栈全是满的,不信您就再寻别的宝地。什么叫柴房?那是我们的三等客房!这还是刚走了位客人才空下来的,您要是不住,赶紧腾地儿,有的是人抢哦……”,小二一脸不屑,啧啧几声,把发灰的手巾往肩头一搭,转身就走,根本懒得再废话。
“狗眼看人……”,一股无明业火从胸腔顶到脑门,辰砂嘴快撅到了鼻尖,可爱撅不撅,爱气不气,人在屋檐下,谁搭理你啊?左右斟酌一番,若再不抢下,恐怕就真要露宿街头。
才这会子功夫,就已经又有客人入了店,正在和小二攀谈,眼瞅着三等柴房都要被抢走,辰砂仗着有些武功修为,一个箭步窜到二人中间,重重的拍了拍小二的肩膀,“哎,小哥!银子给你了啊,快把房间给我打扫出来,打壶热水,我先进去歇着!”,说罢,三步并两步,冲向最拐角处的黑暗柴房。
小二被她弄得莫名其妙,追在后头高声大喊,“哎哟,贵客!贵客!银子你给谁了,这位客官说要那间房,贵客!你给我出来!”。
后来,小二的声音消失了,他紧追到柴房门口的时候,被猛力打开门时所冲出的灰尘糊了一脸,咳嗽不止,原本要住的客人摇摇头也走了,只好哭丧着脸拿了辰砂的定金,应付着说一会儿来给她打扫打扫。
由于小二说忙不过来,根本不搭理辰砂说让把送饭菜到房间的要求,所以她只好臊眉耷眼的独自坐在外头饭厅角落里,吃着连点油水都没有的阳春面。这会子到了吃饭整点儿,小客栈逐渐热闹,不小的饭厅几乎挤满了食客,各种口音交汇,说着形、形、色、色的见闻传言。
“哎,我说,你晚上睡觉可惊醒着点儿,据说那伤人的妖兽还没逮着呢,前儿又死了一个,这客栈靠山,保不齐半夜就出来找食儿吃,给咱俩叼去填肚子……”,带着褐色方巾的中年汉子脚下放了个扁担,看样子是往来集市的小游商,他端起粗瓷碗,将黄酒一饮而尽。
“呸呸呸,你说点吉利话不成啊?官府这不请了俩道士吗?听说啊,张猎户浑身是伤,密密麻麻的刀口,吓人的不得了,哎哟,不提了不提了,浑身发冷……”,旁边的灰衣男人打了个寒颤,同样是货郎打扮,看样子,两人是结伴而行的同乡,来市集做生意的。
“没逮到妖兽,请谁来都白搭,今天李婶子买胭脂时候告诉我,两位道长这两天寻个吉日就开坛做法,逼的妖兽自投罗网,逮到就地正法,再将其魂魄打个形神俱散,再不能兴妖害人,也不能转世投胎!来,喝酒!”,中年汉子抄起酒坛,给同伴斟了一杯,两人浑说之言,都落入身旁人的耳中。
辰砂不以为然,鄙夷的轻哼出声,明明没有半点妖气的,什么妖兽?许是山匪借机作乱,掩盖视听也不一定,官府都不作为,靠那两个猪头草包道士,还打的妖怪魂飞魄散?大话讲起来是不要钱哦!真要有如此狠厉彪悍的妖兽,凭他们那点道行,不被撕个粉碎,都算是人家嘴下留情了。
“哎,小姑娘,大人说话,你在旁边胡闹混笑什么?难不成,你觉得大叔讲的是假话啊?看你年纪小小,还是个孩子,送你个风车,早点回家玩去!别乱在外头晃,就算没有妖兽,也得让狼叼去,哈哈哈哈哈哈……”,中年汉子听闻辰砂不屑的笑声,自觉受了轻视,转过头来,又是吓唬,又是嗔斥。
旁边的灰衣男人也跟着起哄,才要帮腔,可不知为何,忽然跟中了邪一样定住了,张口无言,脸上神情也凝滞起来。
辰砂察觉有异样,抬头观瞧,才发现不仅是这两个人,整个客栈都陷入一种诡异的静谧,时光如同中止,气氛压抑紧张,叫人无法遏制的心跳加速,头冒冷汗。
大概有七八个身着黑衣的男人正跨进门槛,穿过饭厅,陆续上了二楼的几个房间。他们的身量并非多么彪横魁梧,暴露在外的面颊和手背等部位也没什么刀疤,从外表上看,跟悍匪山贼之类的人挂不上边。可就是莫名散发出凶狠阴郁,冰冷彻骨的气场,老远的望去,就让人不寒而栗,瞄都不敢多瞄一眼。
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衣着颇为考究,焦茶色丝缎大氅在袖口边缘处以暗金线绣着极细密繁复的纹样,头戴黑缎紫云冠镶极品墨底墨玉,足登羊皮靴。嘴角紧抿下垂,目视正前,步伐轻盈稳健,有点武功底子的人都能瞧出,此人内功深厚不可言。
小心翼翼偷打量了几眼,辰砂发觉,后头的几名男子虽手无寸铁,面无伤痕,却令人非常惊悚恐惧。是源自于他们的眼神,一种极度的空洞冰冷,半点寻不着温度情绪,似乎根本就不属于人,像是地府爬上来的恶鬼,又如同幽冥界的索命差役。
待这队人马上楼闭紧了房门,饭厅中足足消沉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谈笑声,可饶是如此,众人也都似不约而同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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