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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先假装称病养着,有位恩客花了大银子,命她去陪伴,万万要好生伺候,不可使小性儿胡闹。可任凭诗薇再追问,老鸨也不肯讲出恩客的身份,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人家姓氏名谁,拿了多到烫手晃眼的银子,这种人岂还会顾忌那许多。
这次的恩客脾气秉性都不甚了解,让她强颜欢笑讨好卖乖也做不到,所幸对方并不太苛刻难伺候,只偶然搭腔闲话几句,再就是抚琴下棋,消磨时光,她也乐得轻松自在。这人每次来,都是深夜亥时前来,随身只带几名随从,就在乌篷小船中闲坐饮酒,子夜降临必走,最晚不超丑时。
因为多是深夜会面,船中昏暗,彼此又未曾亲近,所以诗薇几乎都辨不出他的样貌,就算是往后在白日里偶遇,恐怕也未必能相识。
今日的状况亦是和寻常差不多,恩客倚坐在窗边,透过细密竹帘的洞隙,凝望着河岸上灯红酒绿的瑶香阁,投射来的光芒,勾勒出他挺直的鼻梁和坚毅的薄唇,浓黑密长的睫毛像把羽扇,覆在清澈的星眸之上。
“主上,今儿个朱雀大街上的新驸马家设堂会庆贺,达官显贵大多去赴宴了,这地方恐怕没什么热闹好瞧,时辰不早,咱们不如就此打道回府吧?”,身旁的侍从对诗薇并无避讳,无非是看时辰已晚,给主人提个醒。
恩客回身望了侍从一眼,“几时了?”,他喉结微动,声音清冽稳重,显然也觉得乏味,生了离去之意。
“子时……”,两人之间的对话很简短,也不曾有太多恭敬客套的礼数,可想,彼此间应是相当默契。
恩客略微沉吟,不着痕迹的颔首,站起身来,侍从赶忙向前一步,躬身相扶,看这意思,今儿晚上的局算是要散了。
诗薇性子虽孤高,可也是身在欢场周旋,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有些,见这情形,忙在婢女的搀扶下,起身相送。她袅袅娜娜,扶风弱柳般的跟在恩客身后,湖绿色的银线绞珠软绸长衣外,套着石榴红缂丝金线窄袄,腰间系着坠珠碧玉双环如意丝绦,宛如出水芙蓉,楚楚动人。
待到船口,守在甲板的侍从跪地俯身将软帘掀开,船身低矮,恩客将手扶在船外侍从臂上,低头俯身探出船舱。诗薇步步跟随,想着送到舱口处,再俯身拜别。
可还未等她做出依依不舍的姿态来,前头的恩客却跟见了鬼一般,定住了脚步,他猝不及防的快速退回船舱,把身后的诗薇撞倒在舱中矮榻上,随侍的婢女也踉踉跄跄摔在地上。
仆从被这情景弄得呆怔莫名,才要探问,却见恩客坐靠在临近窗口的矮榻上,神色凝重,小心翼翼的往外观瞧,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整个船舱内的人,都被搅合的心神不宁,可谁又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跟着屏息静气,看恩客的脸色行事,气氛显得诡异紧张,又尴尬好笑。
船舱外有些骚乱,诗薇顺着恩客的目光朝外瞧,动静来自于对面的瑶香阁,老鸨、伙计领着几位居高自傲的花魁全到了门外相迎,惹的平日里根本无缘得见花魁的平民男子都争相观瞧,把街巷挤得水泄不通,不知是什么贵客盈门,零星听闻相邻船上的人,在议论小靖王什么的。
诗薇又把目光瞟向船上的自家恩客,只见他神情紧张肃杀,可蹙眉观瞧的方向,又根本不在瑶香阁……
寅时已过,夜色渐褪,晨光熹微,锦霞巷的喧嚣落下帷幕,大昭朝皇城厚重高耸的鎏金朱红大门缓缓开启,文武百官落轿下马,在宫侍们盏盏明灯的指引下,步入光顺门,静候在金銮殿外,等待皇帝临朝。
初夏的清风混着沁凉的晨露,迎面拂动着叶澂悦的面颊,让他从混沌迷离的情绪中清醒了不少。昨夜叶府饮宴庆贺,朝中百官尽数到场,闹到寅时方才渐歇,几乎未曾有片刻停顿休息,就又急着更衣沐浴穿戴齐整赶来上朝,让他格外疲惫不堪。
“给驸马爷道喜啊!”
本来就困乏,还冷不防被人从背后重击一掌,吓得叶澂悦差点激灵叫出声来,顿觉失态,怒意直窜额头,脸色泛起绯红,羞愤交加之下,徒手就朝身后攻了过去。
偷袭叶澂悦的人,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身着三品文官服色,俊朗倜傥,神采飞扬,柳眉斜飞浅入鬓,凤眸顾盼展星辉,真真是英姿潇洒美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
这人正是当今贤贵妃的外甥,先帝皇贵太妃的亲侄孙,淮阳侯卫渊的嫡次子卫逸轩,年纪轻轻,却已官拜三品吏部侍郎,曾三岁作诗、五岁写文章、七岁与圣上对答如流,有神童之名,幼时甚得先帝宠爱,学识与文采在大昭朝都可谓声名远播。
这卫家说来也奇怪,明明也是诗书礼仪的大家,世代王侯公卿,可偏偏最出名的,却是后宫威名。
卫家的女儿,除了之前所说的贤贵妃与皇贵太妃这姑侄二人之外,其实在三代皇帝的后宫之中,还另有六、七人都出身卫氏宗族,但不过是婕妤、美人、修仪之类,品级不高,泯然众人矣。
唯皇贵太妃和当今承正帝的贤贵妃身份最显赫,尤其皇贵太妃,先帝在位时极受敬重,一度统领后宫,形同副后。虽未曾出真皇后,但因后宫掌权受宠的卫氏女多,坊间也都称卫府是凤凰窝,据说因为这个诨名,还曾惹来当今皇后马氏的忌惮恼怒。
卫懿轩的长兄戍守边关,多年不曾回家,他仗着自己是幼子,且容貌俊逸非凡,文采又出众,成日里流连花间柳巷,浪荡成性。亲姑奶奶皇贵太妃和姑姑贤贵妃,心中不愿家族被人看轻,盼他以学识光耀门楣,可奈何责斥训诫了无数次,也不知悔改,只得由他去胡闹。
据听闻,老太太最近正到处踅摸物色名门闺秀,准备请皇上赐婚,妄图以此来拴拴侄孙儿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