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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邪魅笑意。
见辰砂只低着头不言语,贺兰焉从里怀衣襟中取出个丝线缠绕的香囊,打着璎珞垂穗,还绣上了蜘蛛、蜈蚣之类的毒虫,远远望去像是只五彩粽子,只是颜色有些浅褪。他揪住香囊的挂绳,送到辰砂眼前左右摇晃,脸上的神情十分得意。
“姑娘,听说在瀛州、忻州、淮州一带有个风俗,女子送男人香囊,是诉衷情的心意,若男人接了香囊,彼此就定了终身,可是这样啊?”
他笑的促狭,趁势又把香囊往前递了递,使劲在人家姑娘面前摇晃,好像生怕辰砂看不见一般。
“啊?!是吗,我不知道……”
听闻这话,辰砂猛然抬起头来,怔愣的望着眼前的人,神情全是莫名,看样子她是真不懂这个典故风俗,反而在像他求证。
辰砂的反应,让贺兰焉如同被倾盆冷雨迎头浇下,心里一慌,指尖霎时冰凉,仿佛多年来的殷殷期盼都成了浮生梦,连日来的欣喜若狂,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虚妄。
他长叹口气,颓然的垂下肩膀,闪开了去路,长长的羽睫垂下来,眼眸里神采不在,透着几分落落寂寥。
看见他忽然就变成这颓丧的模样,让辰砂很是不解,自己不知道送香囊的典故,青鸢至于这般难过吗?难不成她见识浅薄,让他太过失望?
想不出个所以然,辰砂决计不再费脑筋,还不如快回去问问哥哥颜玖,他一定知道香囊传情的习俗来历,回头弄明白了,再转达给青鸢,兴许他就能高兴起来。
心中有了主意筹谋,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辰砂快步闪过青鸢,径直朝前赶路,想回家找颜玖问个明白,可她没走几步远,却听闻身后的人幽幽开了口。
“香囊被弄脏了,香气不再,这几日毒瘴肆意,我夜夜歇不安稳……”
这几句话声音很轻,却让辰砂瞬时定住了脚步,她没有回头,纤瘦的肩背上蝶骨分明,动的有些明显,看得出气息喘的颇不均匀,心如擂鼓。
半晌,她猛然回过身来,秀美紧蹙,桃花瓣似的嘴唇都撅起来,目光凌厉肃杀的望着贺兰焉。
“你、居、然、给、弄、坏、了!我为了做这个香囊,熬夜熬的眼睛都快模糊了,从上古秘籍里查了方子,跋山涉水的寻珍稀药材,夜不安枕的用青铜大炉炼了七七四十九天,才不过成了三颗避毒丹!还费尽心力藏在香囊里,为了偷偷送给你,差点被你家暗卫宰了!居然你敢说给弄坏了!我,信不信我现在就一剑结果了你……”。
辰砂顾不上矜持,快步跑上前,从贺兰焉手中夺走香囊,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见上头还有水渍,显然是驱毒避瘴的功效已经消散。小姑娘痛心疾首的快要哭出来,愤愤然唾骂青鸢暴殄天物。
“这东西应该是不怕雨水之类的,难不成,你怕是毒物,给扔臭水沟里了?所以损毁了灵气?一个大男人,疑心病真重啊你!”,她低头细细查验着上头的痕迹,针头线脚里还藏匿着褐色水渍,觉得颇为蹊跷。
任她如何絮絮叨叨的抱怨,可就是听不见半点回应,辰砂疑惑的抬起头,却见他就站在面前,望着自己盈盈浅笑,目光中的柔情宠爱,就如晌午明媚的暖阳,快要溢出来。
“笑,你还有脸笑!罢,坏就坏了,终归是个物件。颜玖和我师傅手里还各有一个,师傅云游去了,逮不到人。待今晚我把颜玖那个香囊讨来送你,反正他也不怕什么毒瘴,毒虫都被他磨成药卖钱了……”,可到底她心胸豁达,见无力挽回,索性也不再纠缠,杏目流盼之间,主意打到了自己哥哥身上。
“你认识我了?不再是素昧平生了?这几年跑哪儿去了……”,他努力压抑着涌动的情愫,心快跳出了胸腔,可又不敢太冒失,只怕一个莽撞,眼前的好梦就碎了。
“漠北、西南、蜀中,去了很多很多地方,最后才在京城定下来,这其中的缘故,说来话长,待有空,我慢慢道来给你听。我知你心中怨我避而不见,可到底,我也有身不由己之处,不能从心所欲。这些年我在京城,知你也处境艰难,我自己身在三千地狱,要做百死一生、万劫不复之事,恨不能跟你此生不相见,离了远远的才好,更不能,拖累你也入阿鼻深渊……”
她握紧拳头,指尖深深嵌进掌心,身体微微颤抖,将心中苦痛为难之处,都讲给他听,没有半点隐瞒躲闪。两人虽多年未曾相处,可若是真的心有灵犀,生生世世的交情,又岂会在乎这白驹过隙的朝朝暮暮。
他静静聆听,渐渐的,神色也凝重下来,英武夺人的剑眉蹙起来,目光中又有几丝不解,“万劫不复的事情?什么事情值得你去舍身犯险,杀人行刺?犯上谋逆?若你愿告诉我个姓氏名谁,天涯海角,我都将这人项上人头送予你面前就是。是不是,刺杀这人有些困难?难不成是坐在上头的那个……”。
青鸢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戏谑,他朝不远处尘寰山上的皇宫扬了扬下颌,暗中探问辰砂,是不是要行刺金銮宝座上的承正帝?所以才称得上百死一生,万劫不复。
“若要杀他,也没什么,你多给我些时日就是了,小女儿家的,何必自己去辛苦?”,他倒是知道怜香惜玉,把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谋逆,说的轻巧儿戏一般。
“不是他,我非陈胜黄巢之辈,杀他作甚,你别胡乱猜!况且,要有这般简单就好了,我现在,都不知道要把矛头对着谁。现下不提了,哎,对!对了,说起这个,我有话要告诉你,很重要的……话……”
青鸢方才的信誓旦旦之言,让辰砂笑出声来,就像千里冰封的雪地上,拨云见日,洒下漫天金光,透着温暖敞亮。
她陡然想起些重要又机密的事情,想要告诉青鸢,可才凑到近前,却又发现了不对劲的情形,急忙住了口,朝相反方向回过神,目光幽黯下来,神情透着严肃。
“哎,大叔!那边鬼鬼祟祟躲起来的大叔,就是在说你,非礼勿视君子也,你方才就偷偷摸摸的听墙角,这会子我跟他要说些私密话,你且先躲远些!”
就见小姑娘朝前走了几步,轻扬下颌,秀眉微蹙,指着不远处巨大的黑檀木柱方向的阴影,开口责斥训诫,气势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