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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得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碧月趁着贺兰焉没在府中,大晚上搞了一出闹剧,原以为对方不过是个胭脂铺的小丫头,召唤来打骂一顿,解解心头恶气,也给姚清妍个下马威就罢了。
没料到会隔墙有耳,居然被有心人给拿捏了把柄,惹出了做梦都想不到的大风波。
堵在碧月院外头听墙根的不是别人,正是姚清妍的贴身侍女芳华,她和府内掌事宫女丹彤的婢子鹦哥十分要好。原本今儿个也是趁着晚饭后闲闲无事,过到寂梧苑来找鹦哥闲磕牙嚼舌根的,谁承想,竟遇上了这出大戏,可把她给乐坏了。
王府的日子平静冷清,成日里只能靠针线女红来虚度光阴,芳华本就是耐不住寂寞的脾性,巴不得能搅合点事端来瞧找乐子。
一想到这儿,这婢子来了兴致,一溜烟就跑回了姚清妍住的凌霄仙馆。由于太过急迫,进门的时候没看清,还在门槛上绊了个趔趄,叫房内侍候的小丫鬟瞧了笑话,好不尴尬。
姚清妍听见外屋的响动,停下了行云流水的袅袅琴音,探头往外探看,见是芳华,就忍不住唤她来到内室,开口训诫了几句,“你年纪也不小了,如何这般莽撞?你随我从淮州襄王府来到京城,要切记谨言慎行,莫要让人家说闲话,笑咱们王府里的人不懂规矩……”,提到旧主襄王,姚清妍有些犹豫迟疑,她微微低垂眼睫,陷入凝神之中。
“是……”
芳华兴冲冲地回来,还未等开口搬弄是非,就被姚清妍训斥了大道理,她乖顺的俯身应承,可心里却相当不服气。哼,人家襄王拿你跟个物件一般,随手就送了侄子小靖王,不趁着尚有姿色把持好新主子,还口口声声咱们襄王府、咱们襄王府的,谁拿你当跟葱。
在心里鄙夷不屑的暗暗啐了几口,芳华才要转身离去,可想想又不甘心,无论是傲慢娇蛮的碧月,还是胭脂铺无礼刁钻的辰砂,她都不待见,好容易寻到兴风作浪的机会,岂能轻易放手。
思及此,芳华又回到了内室,凑到姚清妍耳根嘀咕起来,“姑娘,碧月这般逞凶斗狠,背后给你使绊子,你若是咽下这口气,忍辱吞声,往后的日子可少不得被她欺负。不如我们也想个法子,压她一头才是,让这失宠的女子,也知道知道现下谁才是小靖王府的女主子……”。
芳华将之前碧月屋里发生的事情,又添油加醋的渲染一番,绘声绘影的撺掇着姚清妍去跟碧月争斗,好从中瞧乐子。
“敢情我刚刚才说过的话,都被你当成了耳旁风,什么小靖王府的女主子,这种混账话亏你也能讲出口?若真被什么人听见,拿去做文章,不仅你我没脸,连带着襄王爷都跟着受怀疑。往后小王爷娶了王妃,才真是府里的女主子……”
没料到,姚清妍不仅丝毫没有跟碧月争宠的心思,反而极不愿惹是生非,将芳华好一顿数落责骂。
夜半,芳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虽表面上不敢跟姚清妍争持,可心里头愈发咽不下这口恶气,觉得每个人都惹她憎恶。姚清妍不识抬举,把她的好心当驴肝肺,碧月平日里耀武扬威,现在就连个胭脂铺的小丫头,也敢跟自己吆五喝六,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些个人消停了。正琢磨着,她脑子里出现了个人,想到这儿,芳华的脸上终于浮现了笑意,这出戏,总归是没算完。
一大清早天刚蒙蒙亮,芳华见姚清妍还睡着,就急慌慌的梳洗一番,朝着丹彤住的绣蕴堂走去,至于她去做什么,又惹了什么事端出来,暂先放下。
且说碧月,待到辰砂都走了好一会子,她仍是散不开堆积在心口的恼恨,先前躲在幕帘后的男子缓步而出,不是破皮无赖郑贵峥,还能有谁?他没搭理皱眉抚心的碧月,只顾着往院外头辰砂离去方向抻头探脑的观瞧,一脸的猥琐垂涎。
“看看看,看什么看!难不成你也瞎了狗眼,被这胭脂铺的小狐狸精给迷了心窍不成!告诉你,我给你银子,供你吃喝嫖赌抽逍遥散,可不是为了让你胳膊肘往外拐的!不管用什么办法,找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把这不要脸的臭丫头弄死再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才好,省得她再出来祸害人!”,碧月倒是狠辣,她呵斥着□□熏心的郑贵峥,怕他见了年轻貌美的女子,就会心软妥协,无法铲除自己的心腹大患。
本来碧月还想着,若这个胭脂铺的丫头是个草包软柿子,任自己搓圆捏扁的打骂,兴许吓唬吓唬她不敢再勾引小王爷,这事儿也就此作罢。可没想到,这丫头年纪小小,可胆量脾气倒真是大的很,非但没震慑住,还被人家将了自己一军,丢尽了脸面。
怨恨愤懑滋长在心中,碧月决意下个狠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斩草除根是正经。
“哎,瞧你把哥哥说的,我是那见色起意的人吗?不就是给你出口气么,简单的很!这丫头的区区小命不值钱,指头一捻就能弄死她,回头城郊乱坟岗子一扔,三五天就被野狗吃尽了,找都找不到。可要我说,你还别意气用事,死容易,让她生不如死才算本事!现下王爷喜欢她,不过是图她是个新鲜嫩雏,若这丫头成了残花败柳,恐怕王爷恶心嫌弃都来不及!”
贵峥□□熏心,什么馊主意都想的出来,他安抚碧月是假,觊觎辰砂的美貌才是真。先前几年在戏班子里,贵峥就做过和碧月双宿双栖的鸳鸯梦,二人也借着兄妹之名,暧昧勾搭了好一阵子,只可惜,碧月心比天高,总想着攀高枝,瞧不起他这个武生戏子。现如今遇到模样与碧月有六七分相似的辰砂,就又勾起了贵峥的垂涎,况且,若论姿色二人不相伯仲,可这胭脂铺的小丫头身上,有种不染纤尘的仙灵气韵,虽身为市井商家女,却有种高门大户的雍容气度,这是碧月远远不及的。
像郑贵峥这种混迹下九流的无赖,莫说贵族世家,就连官宦小吏家的姑娘,对他来说,也是一辈子都够不到的高岭之花。所以,他眼下把辰砂比作了千金贵胄女,更是被撩拨的心痒难耐,恨不能使劲卑鄙下贱的招数,来浇熄焚身的浴火。
“放屁!少拿我当三岁孩子哄骗,老娘也是见过世面的,你心里的肮脏盘算,我会不知道?无非你就是被那贱蹄子给弄迷惑了,干净利落取了她性命了事,少唧唧歪歪的扯什么借口!”
结果碧月却不傻,她一眼看穿了郑贵峥的把戏,全然丢弃了平日里装出的娇媚温婉,乡野泼妇一般的张口唾骂。
“哎哟,我的傻妹妹,你可别伤哥哥的心了!我这还不是全为了你着想,你放心,今儿晚上哥哥就去占了她的元红,回头再把她失贞之事散布的世人皆知,任她再傲慢,也没脸在世上活下去,口水唾沫都能把她给淹了!这不比死让她来得痛苦?到时候,你拔了心腹大患,咱们也没扯上人命官司……”
郑贵峥油嘴滑舌,糊弄人的功夫日益见长,他担心碧月恨极了双眼,再节外生枝,让他抱不成美人归,急忙的劝解起来。
“你少跟我胡说八道,总之,无论用什么法子,必须把这胭脂铺的丫头弄死!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一笔银子,足够你衣食无忧,远走高飞!”,碧月是铁了心要辰砂的性命,她顾不上郑贵峥讲的道理,只想尽快摆平眼前的忧患。
“哎!交给哥哥我吧!”
其实郑贵峥的心里早打好了如意算盘,靠着身上的武功,趁夜晚潜入胭脂铺,强占了辰砂的贞洁。若她想开不,自尽一命呜呼,也算完成了碧月的任务;可如果小姑娘怕死,苟且偷安的活下来,自己也不妨拿这个事情来要挟要挟她,自古女子失贞乃头等大事,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到时候凭自己的英俊伟岸,再巧言哄骗一番,不怕她不从,白讨个如花似玉的老婆。
所以他没有再争辩,心里也明白,碧月已经走火入魔,听不进任何劝阻了,所以为了尽快脱身,只好满口应承下来,也不想再耽误一点功夫,来妨碍自己去偷香窃玉。
辰砂离开小靖王府时,锦霞巷早已一派歌舞升平、灯火璀璨之色,可胭脂铺子附近的夹道支巷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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