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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着尾巴掉到岸边。
叶耀祖虽然教过叶珊怎么钓鱼,但看到她真钓起一条鱼时,仍然吃惊不已。他将叶珊的能力归结为运气好,毕竟她虚岁才五岁。
河对岸来了一个挑水的大爷。
叶耀祖立即站起来,前倾着身子,恭恭敬敬高声打着招呼:“薛伯,挑水啊!?”
那大爷抬了抬眼,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珊珊,快叫‘薛爷爷’!”
叶珊最烦的就是被大人催着“叫人”,但“讨厌”不代表她“做不到”——她顺从地大声喊道:“薛爷爷好!”
薛爷爷瞥了一眼,似乎鼻子里哼了一声作为回应。
面对这样的冷脸,社牛叶耀祖也有些尴尬,但仍毕恭毕敬地目送薛阎王担水离开。
“珊珊,你知道他是谁吗?”
叶耀祖以一种恐吓小孩的神秘兮兮的表情,小声说:“那就是薛阎王!”
薛阎王?
全镇小孩闻之色变、闻风丧胆的薛阎王?
哪家孩子不听话,大人说:“把你送警察那里去!”反应可能一般。
但要是说“送你去薛阎王那里!”基本上都会老实许多。
毕竟,在小孩子们的口口相传中,以及大人们的神态里,都能猜出那个薛阎王是个凶神恶煞之人,绝不好惹。警察可能是隔壁邻居叔叔,但薛阎王那可是阎王!
成年后的叶珊从未好奇过薛阎王是何许人,猜测他大抵是乡野地痞之徒,类似于“狼外婆”、“人贩子”一样,被大人们夸张利用,当成吓小孩的工具人罢了。
薛阎王渐行渐远,最终在山脚的某处消失了。
河对岸就是南安山,镇上人习惯把它叫作龙山,因为它蜿蜒曲折的山脊就像一条悠然伸展的巨龙,从坝镇一直延绵到西州县城。
老人们固执地认为在坝镇这头的是“龙头”。
但与县城那端的“龙尾”相比,坝镇的龙山无论是风景还是资源都远远不及,而且上山之路更难行。除了砍树的、捡柴的,基本没人会去龙头那里。
解放后 ,政府逐渐收紧了私人上山伐木的政策,生活条件也好了,更是罕见有人上山了。
没想到薛阎王就住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难怪自己前世从来没见过他!
“大伯,薛阎王为什么那么可怕呀?”
“嗯——”叶耀祖似乎认真思索了一下,“他会吃不听话的小孩!”
“大伯,您要是再逗我玩,下次我不陪你钓鱼了。”
叶珊叉起腰,小肚子不由挺起来。但脸上神情怎么看怎么都是一本正经、不好骗的样子。
叶耀祖挠了挠了头,无奈道:“唉,他嘛,就是会打人。”
“可是,大人也打小孩呀!”
“那不一样!”叶耀祖的表情又变成了恐吓小孩的模样:“他拿棍子打!打得屁股变成好几瓣呢!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他忽地安静下来,眼睛紧紧盯着水面。不多会儿,发出“喝”的一声,用力甩起鱼杆子,一条白鲢鱼在阳光下闪着银色的光芒。
叶耀祖开开心心地用麻绳将鱼串起来,分成两份。
“珊珊啊,我得赶紧回家做饭,你大姆妈要下班了……”
大伯对老婆的爱,那用奶奶朱二妹的话说,是黄鹰抓鹞子---两个人都扣了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