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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哪里,哪里就来,汪贵眯着眼睛享受的啜一口热茶,又来问五巧:“我这冻也受了,墙也为你们爬了,你们这戏演得如何。依我说,把别人全撵走,把那位大人扔崩儿一害,这家里就只有姑奶奶最大,你们打得,是这样主意吧?”
“放屁!”五巧痛骂,汪贵不生气,眼睛笑得只有一条缝儿:“放屁这话,也是你这小嘴儿里吐出来的,你这细条儿身子,又鼓鼓的,哪里来的屁放!”
和人对几句粗口,汪贵还是不含糊的,再说五巧是个姑娘,这有什么难对的。五巧没有气白脸,汪贵从小就是这样性子,他不能当汪家过大的家业,却可以当个圆滑的铺子掌柜。骂他有话回,他并不生气。
五巧不理他,对着窗外一株嫣色老梅狠看看,脑子里只记梅花不记屁,就不和汪贵生气。汪贵也不急,金贵让丫头来,有话说她还会说,没话说她还会走。汪贵悠然跷起腿,还哼上两句小曲子:“花荫下站个俏小娘……”
“姑奶奶不是要害人,”五巧又开口:“是你,你甘心吗?你挣钱,别人花着,你在外面苦,别人家里乐,”
汪贵“吸溜”一声吸口热茶,不防烫到自己,“哎哟哟”地他笔直站起来,直着脖子梗上几梗,这才觉得嗓子眼里好些,五巧笑个不停:“该!”叫你油嘴滑舌,活该烫你!
“幸灾乐祸就没好人,说吧,你今天来,除了兴师问罪,还有什么交待!”汪贵被烫急了,对五巧没好气。
五巧掩口还在笑,帕子上绣的戏水鸳鸯随着她的笑声一动一动,好似真的在游水。汪贵悻悻然:“笑,让你笑,用不到我你就走吧。”
金贵不害人,哼,汪贵心想日头这是从哪里出来的?一时分不清。
“你想姑奶奶过活寡吗?她呀,是不情愿别人分她的那份儿,我们姑爷那里,姑奶奶会好好待着的。”五巧好不容易收往笑,巧笑俏兮这样说。
汪贵“嗤”地一声:“得了吧,你们是张良,我就是刘邦,主管不如你们,正好管你们!大人起不来床,还是守活寡,加上你这丫头,一起守活寡。”
五巧红着脸:“那晚上也有人说说话。”汪贵冷笑:“所以你们要把别人赶走,这叫什么来着,这个叫卧榻之边,不许睡别人。姓郭的娶三个,以后一分为三,姑奶奶她不做这善事!再说三个里面有比头,姑奶奶怕自己外面忙活把姓郭的抛下来,别人钻这个空子,姑奶奶白做一场。”
“就是这句话,大爷你真清楚。”五巧半带讽刺。汪贵拍拍脑门:“得了,这事儿还得我帮你们一把,不然你们嫁到这城里,还有谁帮你们。你们呢,告诉我郭家明年打春是什么货,丝绢桑丝麻存的多少,明年进多少,科丝折米又是多少,什么价儿屯,什么价儿卖,这些告诉我,这另外两个我帮你们收拾了!”
五巧越听越鄙视,这一会子豪言壮语,昨天夜里您在哪里呢?汪贵喃喃自语,眼睛只对着火盆:“谁叫咱们是一家子,一笔写不出两个汪字,咱们是一家不是。”
“我说大爷,你这话是当真的吗?”五巧要瞪眼睛,快听不下去。汪贵冷笑:“怎么不当真,不过我要提醒你们姑奶奶,她现在是郭家人,我们汪家把她扶上去,郭家唯她独大时,她可不要翻脸不认人!”
五巧眯眯笑,细声细语刚喊一声:“大爷,你多心了,”汪贵开始撵她:“没话说就走吧,大爷我多虑了,姓郭的肯要大爷我,我进了门也是这样弄,郭家多少钱,到了手可以这省里一手遮住半边天,到时候,”
他冷笑不已:“我回去要对老祖宗说一说,得有个钳治你们的法子才行,不然你们一翻脸,汪家哪里站脚去!”
五巧被他说得面色寒寒的,汪贵摆手:“没屁放快走,娘的,趁我现在还是大爷,要多找回来几句。以后,哼,”
他把腿重新跷好,又开始哼小曲子:“衣带儿宽,罗衣儿瘦……”五巧恨恨心里骂上一句,转身出来心中茫然,这才嫁出来没多久,就要成泼出去的水。
她回来告诉汪氏,汪氏不用说,气了一个倒仰:“这还是兄弟!”
郭家每房里派两个丫头,三位少夫人背后全不买帐,不过房中说话,要小心许多。汪氏正要发火,见一个丫头进来,她才闭上嘴不说。
大红色蝴蝶探花的锦榻上坐下,汪氏觉得汪贵的话对自己一个警示,要想在郭家站住脚,就要有娘家的支持。汪贵这样混蛋都有自己以后不认人的见识,家里的人不知道会怎么想?
她搓了搓手,自语道:“要回家一次才行。”满月就快到,汪氏一心抓郭家的生意,想让曹氏先归宁,现在不行,汪氏必须要先回去。
七巧蹑手蹑脚过来努嘴儿:“周家的一直在公子房里,她以前也这样,少夫人们出门,她钻到公子房中就不出来。真是的,她有那么好?”
还有一个周凤鸾,真是让人担心,一不小心,汪金贵在给周凤鸾挣钱用。
凤鸾在郭朴房里,一个人坐在床前踏板正在自说自话。她送走父亲周士元再进来,郭朴装睡着不理她。凤鸾只能对自己说话,其实是说给郭朴听:“我订亲这么多年,就没有见过他几面,是退亲以后,那一天我来看你出去回家路上,他拦住轿子扔了五两银子来,他家人不好,与他无关,我们家遇到难处,躲的人不少,他还肯这样,我当然要认为他好。”
“你心中还有他,为什么要嫁给我?”郭朴漫不经心,凤鸾肯解释,他很舒心。凤鸾抿一抿唇:“怎么叫有他?你冷落我几天,我只想着你一个人,这叫不叫有你。”
郭朴正听得眉要开眼要笑时,凤鸾抱膝叹息:“反正你们都不信我,要没有他来,今天我死在哪里都不一定,他来了说了那些话,你又怀疑我。反正怎么我都不好,”她赌气地道:“随便你怎么处置,我全是实话。”
赌气的凤鸾在想着父亲的话,说夏布改灯笼很好,凤鸾对汪氏又嫉又眼红,她真是能干,也太厉害,不容别人站脚。
怎么样,才能和汪氏一样能干,要是和汪氏一样厉害,还用嫁人来解困境?
郭朴不说话,凤鸾赌气也不说话,任由思绪四处乱飞。忽然听到郭朴喊自己,凤鸾回身幽怨看他:“叫我作什么?”
这幽怨样子好似孩子没吃到糖,郭朴只是想笑:“他给你五两银子,你心里就有他,我给你四千两,让你终生陪我也应当。”
“四千零一十两,”凤鸾面色臭臭,语气一般。郭朴笑出来:“哈,还有十两呢。”凤鸾把脸转回去,继续生气。
郭朴不容她一个人生闷气:“凤鸾,你除了记得他的五两银子,还记得什么?”他哄小孩子一样的语调:“对我说说。”
凤鸾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出来:“记得城外庙里菩萨妆金那一年,大家都去看,父亲带着我和他去逛,他买了一个糖人儿给我,很好吃。”
一个糖人儿?郭朴一晒,再追问:“就记得这一个糖人儿?”凤鸾颦眉再想,肯定地道:“我只记得一个糖人儿,后来彼此大了,他要帮着家里做生意,我时常随母亲去舅舅那里,那时候,路上还没有这么乱。”
话题说岔就岔开,郭朴耐心地提醒:“以后就没有再见过?”城外庙中菩萨妆金,那是五、六年前的事情,郭朴记得自己当年也去过,他心中涌起一阵温情,自己是带着小子骑着马去看,原来凤鸾也在那里。
五、六年前她不到十岁,就是自己看到也只当是小孩。虽然那时候的郭朴,才是小小少年。
凤鸾嘟起嘴接受郭朴的盘问:“见,怎么不见,过年过节他要来送东西,父亲有时候喊我出来,他笑笑就走了。”
凤鸾思绪飞到以前,毛元一直是个老实孩子,见到凤鸾出来,又彼此都大了,他的脸红得比凤鸾要快,而且手足无措。眼睛都不敢往凤鸾面上直视,他只知道凤鸾是个大姑娘,而且长得很好看,毛元说一句:“这些是给你的,”就再没有别的话。
郭朴感受到凤鸾的心飘得很远,嗯咳一声后,又问:“真的不记得别的,你再想想,”凤鸾嘴嘟得高高的,面上一道红色印子在铜镜中更为明显,郭朴心有内疚,这是早上凤鸾打汪氏的时候弄的。
凤鸾先动手打的汪氏,郭朴忍住笑,这丫头惹急了挺凶。他耐心地候着凤鸾再想,凤鸾眉头促了又促,“哎哟”一声。郭朴吓一跳,生气地道:“还有什么!”
“我十岁时去摘花,别人不让我摘,差一点儿打起来,他吓跑了。”嘟着嘴的凤鸾回想毛元当时的样子,更要生气,一生气话就出溜出来:“他嘴里喊着,凤鸾快跑,我还没跑,他先跑了。唉,我家里有事,他一开始也没有露面,后来街上拦住我的轿子,”
郭朴大声地:“咳咳,你丈夫在这里!”凤鸾站起来坐到床沿上,对郭朴抱怨:“公子也一样,早上你不相信我,我挨打的时候,你一句话也没说。”
“我说了,你没听到,你就顾着打人了。”郭朴笑眯眯。凤鸾性子上来,瞪他一眼,床尾铜镜总是明亮的,凤鸾眼角看到自己面上的红印子,用手拂着委屈地道:“你们都偏心,都会欺负我。”
她忽然灵光一闪,目不转睛看着郭朴:“公子你说话算话吗?”郭朴揣摩一下这话:“几时不算话!”说话不算,你父亲是怎么出狱的?郭朴这话只在心里就没有说。
凤鸾哼一声:“那你说过,找事的人都不放过,汪氏冤枉我,你怎么不去发落她!”郭朴微笑,发落谁不用告诉你。他这一笑,凤鸾就更气,重新滑到床前踏板抱膝坐着,想想汪氏就觉得又眼红她能干,想亲近她,又认为有她在自己就没有好的时候。
“公子说过找事的都要发落,这话看来变了,”凤鸾又提一回,郭朴当然回答:“我说的话全都算话。”凤鸾眼睛亮了,立即回身对郭朴笑得嫣然:“是真的?”郭朴瞅着这笑容,大约明白凤鸾是想生事情,他对着凤鸾面上的那一抹子红叹气:“你想找事情,我一样不会客气。”
凤鸾笑眯眯凑过来:“是两个人都罚吗?”郭朴嗅着她身上的香气,继续叹气:“是的,凤鸾,你小心一点儿,我从来不客气,你不要弄到自己试试,以后见我好似见鬼。”
凤鸾笑逐颜开:“我不会,”觉得自己这话模糊不清,凤鸾再添上一句:“我见到你,怎么会像见鬼,见汪氏才是!”
憎恶地再补上一句:“汪氏…。啊,姐姐。”郭朴好不容易忍住笑,这个没能耐的,拿自己出气倒挺有能耐,她想干什么?
再想想刚才陪她说的话,郭朴发现自己对凤鸾这一会儿太客气,他拉不下面庞就训她,慢吞吞地道:“气话容你说到这里,以后见到汪氏,你还是要客气些,和气才是家里的道理。”
“那汪氏……啊,姐姐,”凤鸾一脸怪相:“我见到她会客气的。”郭朴拿她没办法,只能先放过去。
过了一会儿凤鸾还有下文:“公子说不许生事的话,有没有告诉那…。啊……”她还没有啊完,郭朴瞪她一眼:“不会说话闭上嘴!”凤鸾乖乖闭上嘴,郭朴又生气了:“我告诉谁还要你交待!”
凤鸾垂下头,郭朴不用让她抬头来看,也知道凤鸾心里又在转悠,所有人都欺负她,所有人都偏心的话,他没好气道:“我一样对待,你见到汪氏,要是再啊啊啊的,仔细你的皮。”他愤愤然:“你才是欺负我,等我好了,一个一个收拾你们。”
凤鸾刚要笑,郭朴只看到她嘴角一丝子笑容,就开始骂:“第一个就是你!”凤鸾老实了,去寻自己放在这房里的针指坐,郭朴让长平进来念书给自己听。
长平朗朗而读,凤鸾不时偷看几眼,很是羡慕。她本来不认为会认字的人好,她本来只嫁一个丈夫就完事,现在凤鸾觉得好,至少她可以看看郭家的一些帐本儿。
不让自己管铺子,肯定是欺负自己不认字,要是自己会认字……凤鸾羡慕的又对着长平看几眼,再低头扎下一针:“哎哟,”郭朴从书中沉思醒来:“你又怎么了?”
刚才啊啊啊个没完,现在变成哎哟。凤鸾委屈地举起手指,面上全是女孩子娇态:“人家扎到了手。”
郭朴无奈:“想来是陪我累了,回去用饭吧,睡一会儿再来。”凤鸾期期艾艾:“我喂你吃饭。”郭朴要是能摆得动手,肯定大摇其头大摆其手:“去吧,呆久了也惹我生气。”
凤鸾出来,恋恋不舍地对着长平手上的书看几眼,这是什么书,公子病成这样,饭都不愿多吃几口,书不能一天不听,凤鸾想到了,街上邻居家里不少姑娘恋着听说书的,不过人家说的书好听,凤鸾也爱听,公子这书,凤鸾不爱听,她整一个听不明白。
六韬与武略,凤鸾哪能听得明白。
出来外面有西洋景儿,汪氏房门开着,七巧搬着小杌子在门口好似晒太阳,嘴里一句话:“我们少夫人是给夫人公子面子,不然打起来,小命要她半条。”
见到凤鸾走来,七巧翻翻白眼儿,头一低装看不到也装不知道。凤鸾身上汗毛一下竖起来,又听到自己房里兰枝尖酸的声音:“我们少夫人不是好欺负的,哪一个再来欺负,要她一条命!”
这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声音都不高,不过可以传到彼此的耳朵里,中间曹氏的房门紧闭,她的丫头全装听不到。
凤鸾走回去,在门内的兰枝惊喜起来:“少夫人回来了,公子怎么肯放你回来?”七巧在一旁撇嘴:“公子公子的,”
凤鸾大步走过去,居高临下一脸正容:“你在对我说话?”七巧对这样直接对上的,还是一凛,她虽然看不起周凤鸾,认为她不能干只会哄郭朴,可直接对上,凤鸾是主子,七巧只是个丫头。
七巧语塞,汪氏不慌不忙走出来,冷笑道:“妹妹和丫头说什么?”凤鸾见到她,汪氏见到凤鸾,血都往面上涌,汪氏这样有心计的人,当然要成熟一些,理智一些,血涌得比凤鸾慢些。
凤鸾是脑子里嗡地一声,全是早上汪氏欺负自己的场面,她面色紫涨,不忿地道:“我不能和她说话吗?我说了,你要如何!”
汪氏这样主意多的人,对于和人针尖对麦芒是不行的,而且主意多的人,不屑于不愿意和人针尖对麦芒。这样子,多没有技术含量。她愣住,一下子回不了话。
再加上郭朴就在隔壁,汪氏又是闭门思过的,真的顶上,她今天不敢。
凤鸾得意洋洋得胜回来,到房里气得浑身打颤,这以后,哪里有好日子过!跟这样姑娘的人,都是一样的丫头,兰枝和桂枝围着凤鸾给她抚背,给她倒茶,一句一句撺着:“和她干一场,让她知道厉害就行了!”
桂枝有义气:“我拼着一场打,打不死我还有下回!”兰枝是豪情:“零零碎碎也是折磨,不如痛快来一回。”这话正和凤鸾心意,她竖起一根手指在面庞旁,看似不像诸葛亮,也似小周瑜:“嘘,听我的,你们准备照料我,我想好了,不就是挨一场,我得把她也拉下水。”凤鸾笑得孩子气:“小时候我挨过一次,不怎么疼。”
兰枝和桂枝坚决不肯,主仆在这里争着:“我来我来,”郭家的两个丫头赶快分一个去回郭朴:“不知道周氏少夫人要做什么?”那架势,好似要捅破天。
郭朴只有无奈的:“知道了,”好好好,居然有找挨打的,还是凤鸾又有鬼主意,郭朴心想,我等着!
下午凤鸾眉开眼笑进来,坐在床前陪郭朴,一面针指一面自己偷偷在笑。郭朴睡不着,有几次打量凤鸾的窃笑,贼眉贼眼加兮兮,郭朴每看一眼,快要陪着笑出来。
看样子,有什么好主意。以凤鸾这样憨的性子,被逼急了,或许有神来一笔。郭朴沉住气,反正这两个人不消停,看样子不争不休。
“嘻,”凤鸾正幻想到自己大败汪氏,一声笑不由自主逸出来,郭朴可以问问了:“背着我中午偷吃了什么,笑得这样开心。”
凤鸾笑眯眯:“才没有,和平时一样的饮食。”郭朴随口问道:“吃得习惯?”凤鸾笑盈盈点一点头:“习惯。”
“有没有你不爱吃的,有没有你特意爱吃的,”郭朴故意道:“对了,你爱吃的是糖人儿,”凤鸾涨红脸抗议:“公子让我说我才说,怎么变成我爱吃糖人儿。”
郭朴又道:“原来你不爱吃糖人儿,就只拿那个糖人儿当个宝。”凤鸾面色涨得更红,郭朴很爱看,凤鸾再抗议:“我没有当个宝,我想起来了,就是为那个糖人儿,人家来抢我的,他又吓跑了。”
“这样的人,你还放在心上,”郭朴乐得不行,凤鸾嘟囔着:“那时候,怎么知道有你,人家告诉了你,你用来取笑人。”她今天正在气头上,火气比较旺,一生气,站起来把椅子搬个过儿,背对着郭朴坐下来。
郭朴发现凤鸾不憨,一点儿也不憨,她这一会儿,很是伶牙俐齿。
她想对汪氏做什么,郭朴很是期待。等了一会儿,对着那背影上不时抽动的小脑袋喊她:“坐过来和我说话。”
是生气背过脸去的凤鸾回头一张笑靥:“说什么?”郭朴好奇的不能等:“你想什么要笑,对我说说。”
凤鸾笑嘻嘻露出几颗雪白的牙齿出来:“没想什么。”郭朴心痒难搔,让他去打一场埋伏战,都不会有这样不能等待,他诱惑地道:“对我说说,我帮你出主意。”凤鸾继续笑嘻嘻,外加摇头:“没有什么。”
“笨丫头,现在不说,要说我也不听。”郭朴再威胁,凤鸾只是嘻嘻一张笑脸外加摇她的头,郭朴忿忿:“哼!”无可消磨时光,喊长平重新进来念书听。
古书都有韵味,长平又少年还没有变音,念出来声音清脆,朗朗可听。凤鸾听不懂,可是起劲儿听,听上三句皱一皱眉,再听上五句又颦一颦眉,转眼又羡慕郭朴和长平,会念书,听说会中举,听说会打仗。
她自觉主动地把椅子转回来,长平也弄不明白周氏少夫人背着做正着做是什么意思,他只念他的。凤鸾开始心痒难搔,好不容易等长平念完,郭朴休息的时候,她格外讨好格外巴结,带着嫣然的雪白面庞嘻嘻过来:“公子,听说你会赶考?”
“有会赶考这句话吗?要赶考你也可以去,”郭朴逗她,凤鸾不知道,大喜道:“真的吗?我也可以试试。”妇人有赶考的吗?凤鸾再一想不对呀。
郭朴忍住笑:“当然可以去赶考,至少那龙门内要不要你,我就不知道了。”凤鸾恍然:“哦,原来你又欺负我了。”
她还是很好奇,又带着巴结和讨好问郭朴:“听说你会打仗?”郭朴道:“我会宰人!”凤鸾没听进去:“和宰鸡一样?”
“是宰人!和宰鸡一样!”郭朴再重复一遍,满意地看到凤鸾一激灵,凑到面前来的脑袋往后面缩一缩。
凤鸾再接再励地来讨好:“字难不难认?”郭朴斜眼睨她,明明凤鸾在眼神正对面,他也斜眼来上几下:“你想学认字?”
“我就不能学?”凤鸾噘嘴,一扭身子:“我听长平念得好似唱小曲儿,几时我会了,自己闷的时候念一念解闷。”
郭朴哈哈笑起来,长平念书好似小曲儿,长平和临安听到笑声一起来偷听,郭朴的声音传来:“这奴才该打,让他念书,念成小曲子。”
凤鸾大惊,来为长平求情:“我听着是这样的,我以后不说他念书好听。”郭朴这一会儿很难侍候:“念得没有韵味,要他作什么!”
凤鸾左右为难站在床前,一脸的为难,全身的为难,整一个儿很为难。郭朴瞅着她,还有什么话要说。
凤鸾急中生智,迸出来一句:“原来这是念书,原来是我想错了,”她一本正经:“是我没听过人唱小曲子,我弄错了。”
郭朴还想再笑,只是背上又疼得难过,他不忍再和凤鸾玩笑,凤鸾陪着自己倒挺有趣,只是这丫头性子上来也一般,何必再惹她。
他咬牙忍痛,不愿意凤鸾看到自己此时的模样,牙缝里迸出来几个字:“出去!”呆憨憨的凤鸾出来,见到长平和临安诚心讨教:“我说错了话,公子又不喜欢了。”
长平和临安忍笑忍得也苦,听到郭朴房中呻吟着唤人,才不做解释一起冲进去。很快有一个冲出来去找褚敬斋,这动静把汪氏也惊动而来。关心郭朴,就不用再闭门,她走了过来,手上拿着几张纸。
与凤鸾对着瞪瞪眼,凤鸾眼睛被汪氏手上几张纸吸引,这上面写的,肯定是生意经。汪氏手指轻晃着几张纸,往房中看,再炫耀地道:“我写了好些主意给公子看,偏偏公子又不舒服,三妹,”
汪氏这一句“三妹”也是从牙缝里挤了才出来,她现在喊的也不那么顺畅,她对凤鸾冷笑:“是你又惹公子生气了?”
凤鸾手指在袖子里握了又握,想想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只冷笑:“没有,啊……”还没有啊完,褚敬斋进来,把周氏少夫人的下半句啊,给打断在嗓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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