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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站是一家意大利的餐厅,苏墨坐在餐椅上,她凝眸看向对面的一大一小,再看看自己旁边这只,三个人,不同的动作,却给人同样的感觉,优雅以及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倨傲。
两个小鬼用刀叉比用筷子更熟悉,看他们吃的欢畅,苏墨单手托腮,望出去的视线带着一丝朦胧,还有半分不甘,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现在的氛围该死的好极了。
貌似,缺了她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这样的认知,让苏墨心底疼了一下,她匆匆敛下眼睫将这种突然翻涌而上的情绪困在眼底。
裴琅视线落在苏墨身上,男人潭底眸光轻转,对于捕捉别人的情绪,他自来擅长,尤其对这个女人,貌似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被放大了落在他的眼底。
“要不要尝尝?”男人眼角微微上扬,低沉的嗓音好似还带着点儿诱哄,裴琅点点碗里的意大利面。
苏墨蹙眉瞪过去一眼,几乎咬牙切齿,“我不要。我一个人吃了四份关东煮!”
两个小朋友对视一眼同时低下头去,好吧,下次绝对不会再去吃关东煮了,味道,当真是差极了。
裴琅轻笑,男人眼角的折痕霸道的张扬出一股子柔情,他将绕着意大利面的叉子放到她嘴边儿上,“一口。”
这样的动作,放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当真是出格了,苏墨背脊挺直了往后退,再次非常干脆的拒绝,“我说了我不要。”
男人却固执的不肯收回手,苏绍佐拿手拽了拽埋头吃饭的苏绍佑,两个小鬼再度抬起头望过去。
哦哦……现在是什么状况?
被六双眼睛盯着的感觉太过灼热,苏墨咬了咬唇,她张嘴吃掉裴琅卷过来的意大利面,顺便给了坐在她旁边的苏绍佐一个爆栗子,“赶紧吃,看什么看?”
“妈妈,你好暴力!”捂着头,苏绍佐侧过身子看向苏墨。
裴琅失笑,他伸出手去抹掉苏墨嘴角沾染的酱料,动作娴熟的仿似这样做过无数次。还不忘对两只小鬼下命令,“速度吃完,我们去观景台。”
没料到他有这样的动作,苏墨来不及躲避,男人指腹的温度印在嘴角,热烫的感觉,她愣了半响,一转眼就看到苏绍佑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苏墨单手手掌贴上脸侧遮住开始慢慢变热的脸,她慌忙避开眼睛将视线落在别处。
心脏的地方居然开始激烈的跳动,就仿似某一种情绪被别人窥见了一般,忐忑,不安,还有……其他,她无法用言语去表述的情绪。
妈妈的表情很奇怪,慌张的感觉,就好像他做错了事情一样的那种慌张。苏绍佑小朋友视线滴溜溜的在两个大人之间来回的看,好吧,这位大叔很淡定,但是显然不淡定的只有他老妈一个。
“叔叔,我吃完了,观景台好看吗?”苏绍佐抹了抹嘴巴往前推了下自己空掉的盘子,不等裴琅说话他倏地转头看向苏墨,“妈妈,我喊他叔叔没错吧?”
僵住。
被突然这样问,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苏墨抬起头看向裴琅,男人眼底眸光深沉,似乎他也在等她的话,鼻尖不知为何酸涩的厉害,苏墨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
“喊爸爸。”
不给苏墨鸵鸟的机会,裴琅出声纠正,既然是他的儿子,就只能有这一个称呼,哪怕临时的称呼都不行。
苏墨抬抬眼,又垂下去,她轻轻咬唇,没有反驳,可也没有认可。
两个小朋友狐疑的看看对方,又盯向苏墨仿佛在等待确认。
苏墨扭过头去对这样询问的视线视而不见,她轻声问,“吃好了?”
“好了。”
“那就走吧,不是要去看夜景。”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终究是坐不住的,知道还有更好玩儿的地方早就按耐不住。
苏墨拉着苏绍佐走在前面,裴琅和苏绍佑走在后面,小佑童鞋抬起眼看向裴琅,随即又敛下视线。
裴琅拍了拍他的脑袋,“想说什么?”
“小佐每次遇到要追妈妈的叔叔都会这样问。”
“然后呢?”
“妈妈会很肯定的告诉我们要喊叔叔。”
“所以我是不同的?”
“妈妈要是不同意,我不会随便喊别人爸爸,小佐也不会。”
“嗯,这意思是你们妈妈是最重要的?”
“那是。”斩钉截铁的语气。
男人嘴角隐隐浮上笑意,他抬起头望向前面,恰好碰上苏绍佐看回来的视线,小朋友正冲裴琅裂开嘴笑,“你们快点”。
裴琅没应声,他视线印在女人秀挺的背脊上,他告诉自己,不能太急躁。
白沙市最高的建筑物,做电梯做到十七层,裴琅抓着两个小朋友来到徒步楼梯,“行了,从这里往上爬十层。”
苏墨低头看看自己穿着高跟鞋,蹙眉,“做电梯不好吗?干嘛要爬楼梯?”
“男人首先要锻炼自己的体力。”看看已经在往上跑的小朋友,裴琅眸光聚拢,他回头视线暧昧的落在她的脸上,“你应该有体会。”
“裴琅,你还能不能更不要脸?”苏墨咬着牙根,真心觉得再不能跟这个男人说半句话,她撩了撩自己的裙摆,准备陪这三个男人一块爬楼梯。
“能。”
“啊——”
男人低沉的一个能字落下时,苏墨突然觉得自己一个重心不稳,她整个人落进他的怀抱,站高一节台阶让男人抱起来格外的轻松,嗓间溢出低沉笑声,裴琅胳膊收紧了,抱着苏墨往上走。
两个小朋友听到苏墨的尖叫都回过头来看,那眼睛的光芒让苏墨头疼极了,她最害怕这两个小鬼刨根问底,苏墨微微闭了闭眼,“裴琅,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男人却充耳不闻,他站定在小朋友的台阶边上,“我是大人,所以公平起见,我负重作业,看看谁先到顶?”
苏绍佐和苏绍佑互相看了一眼,不服输的转头就往上跑,还回过头来喊,“输的人要学小狗叫,妈妈,你不准放水。”
苏墨一眼看过去,两个小鬼眼睛里炯然的亮光,那种被激起来的斗志,兴奋勃勃,是她真的很难见到的光景。小孩子跟父亲之间的感情或许终究不同。
苏墨想到自己,小的时候大人总喜欢问最喜欢爸爸还是妈妈,她总是笑着说最喜欢妈妈。然后抬眼去看爸爸,爸爸的眼角总是有很深的笑痕,他会亲亲她的额头说,你们是爸爸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其实最爱哪一个哪儿能分得那么清楚,她喜欢爸爸抱着她时的那种安稳,喜欢妈妈站在爸爸边上笑的开心,她喜欢听别人夸奖她的爸爸妈妈非常恩爱。
视线望出去,两个小朋友正卯足了劲儿往上跑,还时不时的回头吆喝裴琅几声。
男人的笑声低沉,“注意安全。”
“是,注意安全。”
两个小朋友大声吆喝首长命令,蹭蹭的往上跑,那种兴奋勃勃,是她不能够带给他们的。
两个人贴的太近,苏墨能听到裴琅强劲的心脏搏动,激烈的平缓的带着无止尽的压迫感倾轧到她的身上,苏墨低下头去,她曾经真的如此盼望过,站在他的身边,一起看日出日落,那种平静的幸福。
但,哪怕到了今天,她都不敢再轻易的去幻想,那时候被拒绝的太过彻底,她太害怕再一次的沦陷。自己守着一颗心的感觉太过孤单,她那怕再不去爱都不会那样。
男人身上已然溢出薄汗,苏墨手掌推他,“你放我下来。”
“你准备让你儿子鄙视我吗?”
“……”
一直到了楼顶,裴琅将苏墨放下,宽大的观景台,上面用玻璃罩起来,看着两个小朋友热的满头大汗的样子,苏墨从包里拿出湿巾擦汗,“别在风口上,小心感冒了。”
推着两个孩子往里面走了一段,苏墨回头就见男人隔了一小段的距离在看着她们,裴琅挺拔的身姿站在一侧,头顶的灯光折射下后,在他身边有个浅淡的影子。
他一个人,视线看着苏墨及两个孩子,潭底的光线幽深,俊朗到精致的面孔被微带黄晕的光线映照出些许暖意。
苏墨直起身来,脑子里盘旋的终究是那一日,黄昏傍晚,她一抬头就看到这个男人。精致的眉眼,眉心微蹙,带着不屑又自傲的口吻问她,“啧,头一回发现本公子帅了,看傻了?”
用力抬了抬眼,勉强压抑下去翻涌而上的情愫,苏墨唇角微微勾出一抹苦涩的笑意,那些记忆原来不是消失,只是被深深压在心底的箱子里,翻开来,或许已经蒙尘,却依旧清晰。
抽手从苏墨手里拿过湿巾,裴琅指指自己额头,“啧,好歹我把你抱上来,也不见你服务我一回。”
“你自己又不是没手。”苏墨撇嘴,可终究还是动手帮他擦了下额头,女人身上的味道因为她的趋近窜进鼻尖只撩拨着男人的神经末梢。
她喜欢用清淡的香水,海水一样的味道,裴琅时常想,是不是只有他对这样的味道上瘾,极度沉迷。
女人手掌垂下时倏然被男人拉住,苏墨脚下一个踉跄,还不及反应唇畔已被人封住,男人舌尖探进去贪婪的吸取她的味道,手掌按在她的腰上用力的压向自己,男人对女人的渴望,身体的纠缠永远是最直接的反应。
他的掌心用力,不给她挣脱的机会,这一个晚上,这个女人所有轻描淡写的排斥让他不爽到极点,偏偏还无处发泄。
苏绍佑拉拉苏绍佐的衣袖,“安安姐说,遇上这样的要避开,非礼勿视。”
“安安姐骗人,哪一次电视上演这样的节目她不是瞪起眼睛看。”
“妈妈这算被人欺负吗?”
“请妈妈吃关东煮,请我们吃意大利面,应该不算是吧?”
“……那我们转身,当没看见?”
“……”
猛的推开裴琅,苏墨双颊染上红晕,她的双眸因为愤怒而愈发的晶亮,看一眼两个小朋友,苏墨气的想要跺脚,“裴琅,你疯了?”
男人伸手按了按唇角,“你还真属猫的。”
不理会苏墨的炸毛,裴琅踏前一步走到小朋友身边,分别在两人脑袋上弹了下,“走吧,那边有望远镜,可以观星。”
两只小鬼乖乖的跟着往前走,隐隐的能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
“妈妈是不是很难追?”
“嗯,有点。”
“但是我们老师说了,要懂得迎难而上。”
“……”
伸手扶额,再看过去时就见着裴琅再调望远镜的角度,两个小朋友站在旁边期待的上蹿下跳,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好的不得了。
他终究是孩子的父亲,血缘的东西真的是无法排斥,苏墨常想,这两个孩子真的是懂事的厉害,从不会让她为难,可她是不是就因为他们的懂事,而忽略了他们本身的需求。
小的时候或许还不懂,二岁半送他们到幼儿园之后,某一天回来,小佐问她,“妈妈,爸爸是什么?”
她张嘴结舌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再到后来,他们明白了爸爸是什么,却也从来没有再问过她关于“爸爸”的事情。
只一次,安安问她有没有考虑过给两个小崽子找个爸爸,她摇摇头说没有,然后安安笑着说,“那他们两个可要失望了。”
“为什么?”
“上次幼儿园举办的亲子课,应该是运动比赛吧。”
苏墨蹙眉,她跟他们一块儿参加的,只是最后名次不好,她以为不过是一场游戏,也从未放到过心里,“嗯,怎么了?”
“这俩小子争强好胜,说下一次要拿第一,你觉得只有你能行吗?”
“……”
太过久远的记忆,后来苏墨就把这次的谈话扔到脑后,那时候她正努力在工作上有出色表现,没有太多的精力来顾及这样的事情。现在想起来才知道,不是他们不需要,是她忽视了。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很晚,回去的路上,两个小朋友早已混混沉沉的睡着。
“裴琅,你把我送到安安的别墅,我还有工作要做。”
“如果是程总那边的事情,不着急。”
头疼的揉揉眉心,苏墨抬头瞪他,“裴琅,我的事情就只是我的事情,更何况我们之间没有半点关系。”
“怎么能没有关系?”裴琅敛眉,对于她这样着急撇清关系的说辞很是有意见,他视线扫向两个孩子,“最起码我是他们的爸爸,你是他们的妈妈,这点关系还不行?”
“那我们也仅限于这样的关系。”苏墨冷着声应,“既不是夫妻,也不是前夫妻,我们甚至连情侣都不曾是,只是共同孕育了一对孩子,就这样简单而已。”
裴琅眉心紧紧的蹙起,“苏墨,如果你想,我们可以是夫妻,也可以是情侣,更是他们的父母。”
“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她狠狠闭了下眼,心脏的地方有一处伤口,仿佛撒了盐巴一样又开始疼的厉害。
苏墨仿佛还能听到康文心的指责,她说,墨墨,妈妈最恨潜入别人婚约的第三者。你是好孩子,值得好男人来疼爱,别作践自己。
可她,执拗的想要去抓住自己最后的爱情,不顾妈妈的劝阻,但她怎样也没想到两个人会这么快的就阴阳两隔,她甚至没来得及告诉妈妈她不会让自己那么悲哀。
终究,她还是自私了,哪怕康文心一百个不愿意让她生下这两个孩子,她还是留下来了。
其实苏墨真的很简单,她就是想要无所顾忌的去爱一个人,哪怕是她自己的孩子,毫无保留的把她所有的心情宣泄,否则,她会被自己憋死。
在康文心离世的当头,她没有勇气再让自己失去她的孩子,她怕她真的就会撑不住,那种痛,刮心割肉一样的疼。
车子稳稳停下后,苏墨看看普利庄园的别墅,她拒绝进入。
“先进去再说。”
看苏墨不动,裴琅也不勉强,他抱起其中一个睡得沉沉的孩子,直接往屋里走,苏墨自己撑了半天,可终究现在不是她一个人,她是断不会自己离开,将孩子放在这里。
夏季的深夜带着薄凉,裴琅折回来的时候就见苏墨抱着苏绍佑站在车边,他走过去接过孩子,顺便拉着她一起进了客厅。
将两个孩子安顿在次卧,苏墨站在旁边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们看。
“想什么?”裴琅手掌在她眼前晃了下,男人身子靠过去站在苏墨旁边,手臂自然而然的将她揽紧了。
挣了几下没有挣开,苏墨也就索性随了他的意。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苏墨,你在怕什么?”男人手指点在她的腰际,他的嗓音低沉,询问的语气,平静的,仿佛只是想要一个她的答案。
苏墨深吸口气,她垂下眼帘,“我什么也没有怕,只是我不知道要怎么说。裴琅,你要我告诉他们,你是他们的爸爸。然后呢?然后等着他们来问我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然后,你是不是还要我去说,因为我只是你的——玩物?”
最后两个字苏墨咬的极重,自己说出来时心脏都仿佛撕扯的厉害,眸光中盈满水雾,连着声音都带上了微微的哽咽,裴琅手臂倏然收紧,他一个旋身让自己面对她,视线压下来时一片暗沉,“是我还没有说明白?还是你压根就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苏墨抬起眼,她不慌不忙的对上裴琅的视线,“我还是那句话,裴琅,我们都应该现实一点。”
不是任何错过的都可以追回,他们之间不只是爱或不爱那么简单,至今为止,苏墨都没有原谅过自己,倘若她可以手起刀落的斩断本就不属于她的感情,或许一切的结果都不同。
她和妈妈,会在另一个地方,过着平淡开心的生活。
盯住她的瞳眸看了半响,男人突然沉下视线,“现实?苏墨,我这辈子都没这么现实过。”
还想再说什么,苏墨抬起头看着苏绍佐在床上翻腾了几下,这孩子时差还没怎么倒过来,白天睡觉,晚上睡得不太踏实,她手掌拍了下裴琅。
两个人噤声,苏墨去客厅倒了杯水喝掉,之前的话题就这样嘎然而止。
洗漱完之后苏墨来到次卧,脚都没有踏进去就让男人给扯到了主卧。
“裴琅,你做什么?”完全没注意到有人,苏墨脚下一个踉跄,拖鞋都被甩了出去。
暗夜里男人的眸光幽幽的狼一样,苏墨忍不住一个紧张,她抽开自己的手臂,“小佐还没倒好时差。”
“你怕什么?我又不动你。我敞着门有动静你听得到。”
苏墨眼睛看向裴琅,“我对性伴侣没有兴趣,而且你的信誉没有保证。”
“啧,性伴侣?苏墨你还真敢说。”男人脸色黑了黑,最后决定直接不跟她废话,裴琅拉着人甩进床上,他倾身压了过去,双手一环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你放开我。”苏墨蹙眉,大热的天两个人贴在一起,虽然屋子里的空调还是很足,但是她浑身不舒服,“你不热吗?”
男人没说话,他唇贴上苏墨颈动脉,“不热,这样我安心。”
手指掐上他的胳膊,扭了半天也不见他有动静。
“你再掐一下试试……”
裴琅闭着眼睛,女人柔软的身体搂在怀抱里,他想说这样真的考验一个男人的自制力,何况是个禁欲四年的正常男人,但是卧室的门敞开着,他多少也顾忌另一间卧室里面的小鬼们。
听着男人半含警告的声音,苏墨收回手,见他也没有不轨的动作就乖乖闭上眼睛,但是时差没完全倒过来,所以即便眼睛闭上了,可半点儿睡意都没有。
苏墨蹙眉,再紧紧的蹙眉,耳朵里听着布料摩挲的声音,还有男人的略显粗重的喘息。
“裴琅——”早就知道这男人不会这么自觉。
“别动,”男人的声音闷闷的压在她的脖颈上,“啧,上午没吃饱!开始又反抗了。”
“滚!”
暗夜里看不到她脸上红透的表情,他敢说他上午没吃饱,苏墨双脚踢他,觉得身体深处又开始疼。
嫌弃她身上的睡衣碍事,裴琅几个动作就用裙子缠住女人猫爪子一样乱挠的手腕,苏墨咬着牙吼他,眼睛不安的望向卧室门口。
“小佐小佑在那边!”苏墨声音压得极低,她不敢大声,害怕吵到他们,也提醒裴琅,希望他能多顾忌一下孩子,“你忍着点不行?”
“不行。”喘息更重了一分,苏墨吃痛,她扬起脖子嗯了一声,随即又死命的咬住唇。
“你要忍不住,裴琅,找别的女人去!”他这样的男人,哪儿可能没几个固定交往的女人,或者也可以说真真正正意义上的性伴侣。
“没有别的女人。”
她咬着牙吼他,“你说什么瞎话,我不信。”
裴琅俯下身子,牙齿咬着她的耳朵,声音清晰而缓慢,一点一点印进她的脑子里,“你之后,我真没碰过别的女人。”
“嗯……谁,谁会信你!”苏墨轻喘,她觉得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一点自主权都没有,脸上烧的厉害,这种不算陌生的感觉又一次将她整个人纠缠住,拉着她坠入地狱沉沦的深渊。
“所以,欠我的……”,裴琅牙齿咬着她的下唇,一下一下的撩拨,说出来的话更是让她恨不得踢死他,“欠我的,肉偿!”
苏墨咬着牙低低的喘,她张开嘴疯了一样撕咬着身上这个男人,仿佛这样才能减轻身体带来的那种几欲灭顶的欢乐。
她讨厌这样,讨厌在自己还在徘徊纠结的时候身体早已经被他掳获。
“唔——”咬不住的低吟方从唇畔溢出就被男人含进嘴里,裴琅几乎失控,两个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沉重,压抑,激烈。
“妈妈——”
突然之间闯进来的声音让苏墨几乎崩溃,裴琅手脚利落的拉过被单裹住两个人的身体,整个卧室被黑暗笼罩,只有明亮的月光透过宽大的玻璃窗户射进来,门边上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他们。
苏墨低低的哀叫一声,各种懊恼,她整张脸被压在裴琅怀抱里,只觉得再没脸见儿子了。
“妈妈,我要尿尿。”陌生的地方,小朋友想要去厕所,找不到地方。
男人啧了声,他扭头看向苏绍佐,咬牙命令,“向后转,直走。”
苏墨推推裴琅,“你出去。”
“好不容易才……”男人懊恼满满,苏墨张嘴狠狠咬他的肩膀,一双眼睛染着汹汹怒火,裴琅看了看她,终究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撤兵。
苏墨匆忙起身,她扯下身上的睡衣,带着小朋友去厕所,折身回来的时候裴琅听到小朋友问,“妈妈,你们在做什么?”
裴琅单手拎起小朋友扔到床上,“好好睡觉,哪儿那么多疑问。”
他身上只穿了条睡裤。苏墨脸颊红的厉害,各种尴尬。
再度折回卧室的时候,裴琅随手关上门顺便落锁,苏墨慌张的想要逃走都逃不掉。欲。求不满的男人仿佛野兽上身一样,整宿的折腾。
苏墨累的受不了,她双手缠住男人的颈项哀哀的求,“我不要了,裴琅,你放过我好不好?”
男人沉下身去声音压着她的耳线,“乖,小猫,喊阿琅。”
苏墨觉得自己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她想好好睡一觉,偏偏男人不放过她,她咬着唇,顺着他,“阿琅,阿琅,求你了,……”
声音因为男人接下来的动作破碎不堪,苏墨双手用力揪紧了被单,她呜呜的哭出声,求饶着,喘息着,可她不知道,女人越是这样男人就越是起劲。
直到东方泛白,男人才稍稍止歇,苏墨的唇畔被她自己咬的颓败不堪,早已受不住的昏睡过去,整个晚上女人压抑的低喘在裴琅耳边清晰回荡,他知道她害怕喊出声,外面的两只小鬼,有一只比较清醒。
可他就是愿意看她忍耐的样子,明明已到极致却不敢释放,那种妖娆深刻的让他只要脑子里想起身体都能反映,裴琅手指指腹贴着她的唇畔动,有些地方已经被咬破了皮,血色艳红,裴琅只觉得自己的嗜血因子又被挑起,他手指挑起女人的下颌倾身吻住,唇舌探进去勾着她回应他。
美妙的滋味,真真的是嵌入骨髓深处,怎么样都要不够,仿佛只能用一辈子的痴缠来弥补这种疯狂捕捉的缺憾。
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话多少有点儿侮辱,但是裴琅却觉得倘若哪一天一个男人对个女人失去了做。爱的兴趣,那当真就走不下去了。
可这个女人就像是罂粟一样,让他上瘾,戒都戒不掉。
四年,他不是没想过放手,一点尽头看不到的等待终究是太过煎熬,但是现在,裴琅却很庆幸,他最终没有放弃等待,否则的话,他连她的一根头发都休想碰到。
这个女人,有时候倔强的跟石头一样,坚硬,无可妥协。
韩宛芬直接拿钥匙来到普利庄园,这些日子裴琅都没回家,前天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说是要出国一趟,今天刚好经过,她就顺便进来看看。
当然,不是她一个人,还有鹏科集团的总裁夫人及其女儿杜泠泠。
她们这本来要一起去听音乐会,经过这里韩宛芬说要进来看一眼,她们就一块儿跟着进来看看,杜泠泠一直说很喜欢这么个地方,清净。
“这里环境还真的挺好,当初开盘的时候我们家那位也想着在这边置办一套,可惜选购的点儿晚了些都抢购空了。”杜夫人看看周围的环境,风水倒是真的好。
“是呢,要不是没有抢上,爸爸也不会去选荷塘月色的别墅,这儿环境是真好。”
“荷塘月色也是很好的。各有特色。”韩宛芬接过话茬子,她脸上挂着笑,可终究这些豪门间的事儿经历多了,她哪儿有看不懂,本来跟杜家没什么交情,这些日子却总也走得近,攀谈起来才知道是这姑娘看上她家阿琅了。
这杜泠泠相貌脾气倒是不错,学历家世也匹配,但是跟她一样条件的又何其多,这些年韩宛芬也没少操了心,可惜裴琅一个也没看上。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整天的盼着他结婚生孩子让她抱孙子,可裴奕第二个孩子都有了,裴琅这还一点谱儿都没有,年纪大了也不免没了那么多的气儿。
从季沐媛的嘴里,韩宛芬隐约也知道大约就是苏墨的关系,可现在人都不知道在哪里,还等个什么劲儿?但是裴琅这脾气跟她家这老头子一个样,不撞南墙不回头,不等他自己死心了,别人是怎么说都不行。
韩宛芬自己有私心,虽然知道裴琅可能不会接受,但也想着他这要心里放下了,也好有那么个人补上。
杜泠泠温婉的笑着,“阿琅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是啊。他这自己经商后就直接从家里搬出来了。前几天去了纽约,这会儿……”可能还没回来。
话说到半截儿,一个抱枕迎面飞来,韩宛芬躲避不及被砸了个正着,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韩姨,你不要紧吧。”旁边的人连忙表示关心。
苏绍佑和苏绍佐两个小崽子一言不合,正干架呢!客厅里被搞得乌烟瘴气,枕头乱飞,所有能作为武器使用的全部被用上。
苏墨昨晚累坏了,现在是雷打不动的正在睡觉,裴琅这会儿正在浴室洗漱,也顾不上拾掇外面这两只小鬼,只得由着他们折腾。
“这是怎么回事?还翻了天了不成?”韩宛芬拍了拍身上,她抬起眼看向客厅。
“呃…苏绍佑,看你干的好事儿!”
一见伤到人了,苏绍佐同志手一下子收回来,朝着苏绍佑开炮。
什么叫指桑骂槐?这小子学的实打实的准确,明明他自己扔出去的东西,一盆脏水泼到别人身上去。
苏绍佑小朋友翻翻白眼,“你还是赶紧道歉吧,要不一会儿妈妈出来揍你屁股。”
……
虽然不情愿,不过谁知道妈妈会不会在卧室里偷听,苏绍佐挠挠头看向突然冒出来的几位,吐吐舌头,绽开一个非常狗腿的笑脸,“对不起,奶奶。”
“奶奶?”杜家两母女同时愣了,转脸看向韩宛芬,“这是?”
要不是这里独门独户的,她都以为自己走错了门了。蹙了蹙眉心,韩宛芬走进来将包放到沙发上看向两个小朋友,这样子倒是长的真好,看上去就让人喜欢。
“你们是谁家的孩子?”
“奶奶,你头没事吧?我刚才手滑了下,不小心。你别告诉我妈妈,她发起火来可凶了。”
苏绍佐笑嘻嘻的凑过去,一张酷似裴琅小时候的脸直接让韩宛芬愣在当场。
如果说,裴琅第一眼见苏绍佐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强烈的相似感,终究可以理解,毕竟谁会天天看到自己的一张脸。
可韩宛芬是打裴琅一出生就看着这么一张脸的,时光仿佛一下子倒退了二十几年,她竟是一时无法反应。
“你还敢背后说妈妈凶?”苏绍佑睇过去一眼,是不是嫌弃耳朵被拧的弧度不够大!
“苏绍佑你闭上嘴巴好不好?不要诅咒我说什么都被妈妈听见。”苏绍佐气的哇啦啦大叫,貌似在斗嘴上他就从来没赢过。
但是恶作剧上,貌似苏绍佑也从来没赢过他。
“呃,你们妈妈是谁?自己在这里吗?”韩宛芬定了定神,她环视整个客厅,见不到一个大人的影子,隐约能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可能再洗澡。
“当然不是我们自己,我妈妈在卧室里睡觉倒时差呢。”苏绍佐嘻嘻一笑,他窜到沙发边上,“你们来找我妈妈吗?”
“不是……”韩宛芬眉头越皱越紧,她觉得自己肯定要提前进入更年期,怎么有点儿弄不清楚状况的感觉,“我找我儿子。”
“你儿子是谁?”苏绍佑跟着问。
韩宛芬怔愣,突然不知道怎么给这两个小子说她儿子是谁,她抬起头环视整个客厅,连张照片也没有。
“妈,你怎么过来了?”裴琅正拿着毛巾擦头,下身只用浴巾围了下,腰腹的地方打了个结,男人性感的模样就这样暴露在众人眼前。
看到客厅里还站了两个素不相识的人,裴琅视线微微眯了下,眉目间渐染不悦。
都说知子莫如母,这小子眉头一紧一缩她大约也知道怎么回事,方才让两个小朋友闹的她都忘了还有客人在,只是这会儿有太多问题想问,韩宛芬慌忙招呼了下,“杜夫人,杜小姐,你们稍坐啊。”
“你个死孩子,你过来,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毕竟有外人不是个说话的地方,韩宛芬径自往里走去。
裴琅看了眼客厅里乱七八糟的情况,他一眼扫像两只小鬼,看着两个小家伙排排站的样子,他冷淡的开口,“把东西恢复原位。”
几乎是命令方下达的一刻,两只小鬼头咻的一个立正动作,然后四散开来去收拾。
裴琅唇角勾了笑,他一回头,就见着韩宛芬推开主卧的门,“妈——”
说话的时候已经晚了半步,韩宛芬打开门,偌大的床上女人半趴在中间,一件被单搭在身上,手臂和小腿都露在外面,身上青青紫紫的吻痕触目惊心,她侧着脸睡的正香,被人观察也浑然不知。
糜乱味道溢满一室,不用想都知道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韩宛芬只觉得自己的老脸都红了,她扭过头去看了跟上来的裴琅一眼,伸手狠狠掐了他一把,“你个死孩子。”
“妈,你注意点个人**不行,别到处里乱窜。”
关上门,两个人来到次卧,虽说只是看到个侧脸,但是韩宛芬自认自己还没有眼花,“苏墨?”
没摇头也没点头,代表默认了。
裴琅蹙蹙眉心,“我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外面那两个,你赶紧的领走,看着心烦。”
“你以为是带给你看的啊,我们是要去听音乐剧,我要知道你在家说什么也不过来。”韩宛芬也是呕死,一会儿还得跟人解释,简直要命。
“不是最好,既然有事,那你们还是赶紧去吧。”
“你个死孩子,这还跟我下起逐客令了?你给我说,那两个孩子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
“你好好跟我说话,那张脸跟你小时候太像了,要说不是你的种,我都不信。”说到孩子,韩宛芬这眉开眼笑的,她这盼孙子盼了这么久,这算是天上掉下来的惊喜。虽然没有从小看起来,不过一下子蹦跶出两个来,也着实是……
“是两个吧?另一个长得不太像你,不过也是好看得过分……”
“几岁了这孩子?我看着怎么也得四五岁了吧?”
“你们准备怎么办啊?就这么准备瞒着我们?我可告诉你,裴家的孩子必须得正正经经的来,你藏着掖着的不可能,你爸那首先第一关不给过。这人也让你找到了,你这是准备怎么办?我是不是要着手给你们准备婚礼了?”
韩宛芬是一通儿的问话,她这回是办着了,要不是突然想过来看看还遇不上呢,“回头我先跟你爸说声,你大哥和沐媛也在白沙市呢,顺便通知他们也回来趟,我们商量下……”
裴琅头疼的捏捏眉心,“妈,这事儿你先别跟我爸说了。”
“怎么能不说?”韩宛芬抬起脸看向裴琅,只觉得这孩子话里有话。
裴琅抽了件背心过来套在身上,“妈,我换衣服。”
韩宛芬狠狠剜了他一眼,“那我先走了,回头你好好给我解释清楚了,要不我给你吆喝的满大街都知道。”
走出卧室,她来到客厅招呼着杜家母女赶紧的离开了,对方自然不肯放过的问韩宛芬问题,可裴琅不让说,她这心里也掂量了,生恐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儿说多了反而惹麻烦。
也只说是朋友的孩子,帮忙看个几天而已。
裴琅叫了外卖,先填饱两个小朋友的肚子,他到卧室的时候看苏墨还睡得极沉,脸上隐约还带着泪痕,他是折腾坏她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久旱逢甘霖,他控制不住自己。
男人拿了药膏过来,在她身上青紫的地方涂了涂,冰冰凉凉的感觉,苏墨哼哼了声,她轻轻动了下身子,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向外面。
“醒了。”
看清眼前的男人,苏墨想要翻身,可身体一动就跟散架了似的,她哀嚎一声趴回去,两个眼睛几乎溢出眼泪,“裴琅,你个王八蛋!”
劈头给了这么一句,男人却非常受用,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手指挎了下她的脸,“嗯,还有精气神吼我,不错。”
苏墨整张脸埋到床单里,想起晚上她就郁闷到不行,到最后实在撑不住了,就只能求他,一声一声的抱着他喊他的名字,求他给她个痛快,可这个男人哪里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他要不到舒服就不肯放过她,变着花样的欺负她。
想着那些匪夷所思的姿势,苏墨直接想把自己埋起来,真真儿的要命。
“不起来?不是说今天要去迎安市?”男人声音不可思议的低沉,还有她很难从这男人话音里听到的柔软,可这会儿苏墨顾不得去感动和分析,她只觉得浑身难受的厉害,而这个男人是罪魁祸首。
她能起的来吗?苏墨手臂用力撑了下试了试,却发现徒劳,腰的地方仿佛被人折断了似的。
“这里疼?”
裴琅手掌贴在苏墨腰际,力道适中的揉捏。苏墨没有阻止,她真的难受极了,身体不是自己的似的,这样捏几下反倒是舒服的很。
“嗯……左边一点……不要哪里,好痒,往右……对,哦……”
顺着苏墨的指挥,男人手掌均匀用力,苏墨忍不住的喟叹出声,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个男人的按摩技术当真一流,可女人这声音叫的很是销。魂。
晚上的时候她一个劲儿的压着嗓子,这会儿听到哀哀的声音,裴琅只觉得连呼吸都染上几分热度,男人喉结上下轻滚,他嗓间溢出低笑,“收收你这声音,男人可最受不了女人在床上叫。”
听明白他的话,苏墨倏地抿住唇,她脸色涨红,咬着牙说话,“你脑子里不能少点儿有色颜料。”
“啧,别说你不喜欢。昨天晚上可是你哭着求着让我给你。”
“……”她能否认吗?
又按摩了会儿,男人拍拍她的肩膀,“起来吃饭?”
“小佐跟小佑呢?”
“在外面吃饭。”
“嗯。”闷闷的声音。
苏墨一想到昨晚,当妈的人被儿子撞见奸情,说实话她很没脸,虽然知道小孩子还不懂,但是她就是觉得难堪,抓心挠肺的懊恼,满心满肺的恨死这个男人。
“起来吧,他昨晚梦游什么都没看到。”仿佛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裴琅轻笑,他伸手到苏墨身下将她扶起来。
“小佐从来不梦游。”
“那就当他梦游。”
苏墨拥紧被单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抿着唇不说话,裴琅走过来拉她,“要累了吃完饭再睡,我明天跟你一起去迎安市。”
抬起眼看看他,苏墨复又垂下视线,“我不太想这样。”
“哪样?”
烦躁的抓抓头发,苏墨咬咬唇,“裴琅,不能这样,我们现在这样不正常。”
“比如呢?”裴琅挑眉,他很有耐心听她说话。
“比如,你要有需求你可以找别的女人,但不应该是我。”女人话一说完,裴琅潭底眸光一沉,只恨不得一把掐死这个女人,有这样的人吗,让他出去找鸡?
“我的意思是,我不想让自己陷入这种关系,女人的身体也……但是,如果不去撩拨就没问题,哪怕你是他们的父亲,也不应该这样。所以,我不想这样。总之就是……”拿手摆了下,苏墨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表达更合适,“你能明白我的话吗?!”
苏墨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连抬起头看他一眼都不敢,但是裴琅隐约倒是听明白怎么回事了,男人眼角轻挑,上扬出一抹笑意,“我不明白你的话。”
“我的意思是……”终究说不出来,苏墨叹口气,颓败的垂下手,“算了,不明白的话你自己去想。”
她站起身,脚一着地才真正感觉到什么叫酸麻,双腿一点力气都没有,裴琅拦腰扶住她将她抱起来往浴室走,他唇畔贴在她耳际,低语,“你是想说,你也想要我……”
啪的一掌盖住他的嘴巴,苏墨双眸瞪得极大,脸颊上的红晕逐渐攀爬,这个男人说话从来都无所顾忌,是她有毛病才会这样说,她恨恨咬牙,“你当我没说。”
男人眼角眉梢的笑意太过明显,他的唇贴着她的掌心,甚至伸出舌尖轻舔,苏墨受惊般倏然抽回手,她轻拍他的手臂,“你放我下来,我自己来。”
简单洗漱过后,苏墨出来,两个孩子正在喝豆浆,裴琅坐在他们对面。
已经是早上十点钟,现在才来吃早餐确实是有点儿晚了,苏墨低着头也没说话,自己心底多少有点尴尬和阴影。
四个人分外安静的吃饭,苏绍佑抬起脸看看对面两个人,妈妈身上好多地方似乎被人咬过,他叹口气,大人之间的事情真复杂。
昨晚一晚上苏绍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折腾的他也睡不着,不知道妈妈怎么了吵了一晚上,又哭又叫的。
“妈妈,你昨晚好吵。”
苏绍佐一句话,苏墨愣了半响,她脸色红透的厉害,那种懊恼要有个坑她真的自己跳进去,
裴琅视线扫过去,冷飕飕的一道,比空调还冷,苏绍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苏绍佑小朋友非常乖的垂下头去喝他自己的豆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吃完了吗?”裴琅低着声音问。
“吃完了。”苏绍佑乖乖答。
“呃……我也吃完了。”苏绍佐小朋友后知后觉。
“把碗收拾了,一会儿我带你们出去。”
“好。”
两个小朋友异口同声,速度收拾了东西跑到厨房。
“你带他们去哪里?”
“你今天休息,我带他们出去买东西。”
“我要去迎安市,我跟我爸说好了的。”
“打电话推到明天,我跟你一起去,你妈妈当时有留话给你。”
“我妈妈,她说什么?”苏墨猛的抓住裴琅手臂,她手指收紧,满眼期待的看向裴琅。
“她说让你别跟你爸爸呕气。”
苏墨鼻间酸涩,眼泪竟是忍不住的滑下来,那些年她不肯要他半分钱的帮助,固执的将两个人之间的界限划开,她无法原谅他背叛妈妈的事实。
“还有呢?”
裴琅伸手压在她的眼底抹去她的泪花,男人眸光渐渐沉下去,“还有的,我明天跟你回去,当着你爸爸的面说。”
苏墨咬着唇没再问,嗓间哽咽,“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否则,不会让父亲一个人煎熬这些年,如果没有妈妈的原谅,苏墨不敢也无法去原谅苏秉宗当初的所作所为,她用了四年的时间才慢慢放下。
如果早一点知道,她会更早的放下,会更早的去劝慰爸爸。
裴琅视线落在苏墨身上,他伸手将她的脑袋压到自己怀里,“你没给我机会。”
康文心去世的时候,满身满心的伤痛压在她身上,当时她是真的不想跟裴琅讲话,她无法原谅他更无法原谅自己,之后就是决绝的离开,一下就是四年。
现在,已经无法再去分辨谁对谁错,毕竟错过的时光终究不可倒流,唯一剩下的就是趁着还不晚,他们还可以补救。
两个小朋友将自己的碗筷放到洗水池里,苏绍佐同志扭头看看餐厅,“小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你说错的话还少吗?”
“……妈妈哭了,不是因为我说她吵吧?”
“不知道。”
“在安慰妈妈呢,刚刚他的眼神好吓人。”
“……”确实很吓人。
很多年以后,当苏绍佐知道老爹老妈做的事儿叫做感情交流的时候,他捶胸顿足懊恼万分,可那都已经晚了。
鉴于他这句话的余波,从小到大他就被时不时的被放逐出去,甚至在他高中毕业后被他老爹放逐到国外修学,不过四年的时间等他再回来时,他打小预定下的媳妇儿早被人吃干抹净,渣都不剩。
偏偏那只狐狸叫裴绍佑。敢情要换另外一个人,他非得弄残了不行,可就是这只狐狸他动不得。
但是,那些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
此时,两个小朋友乖乖呆在厨房连出去都不敢。
收拾好情绪,苏墨抬起头来看向裴琅,她视线移向呆在厨房里面的两只小鬼,撇了撇嘴巴,“裴琅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就会回美国,如果只是孩子的问题,我会跟他们说明白,你是他们的爸爸。当然你也有探视权,我不会阻止你们见面,但是他们两个必须跟我。”
不逃不避,苏墨想跟裴琅把话挑明了说,她现在无论如何,还没有办法接受他。
“这个问题,改天再说。”裴琅视线沉了沉,他伸手扣住她的脑袋,手掌在她的颈后揉了两下,他不想跟她继续在这个问题上争执下去,反正对裴琅而言无非就是时间的问题,她需要时间,那么他给,但是前提时他不会任由她消失在自己眼前,所以这个问题不会是问题。
“你情绪收拾好了?那两个小鬼在里面等着呢。”
苏墨抬眼瞪他,“你干嘛吓他们?”
“谁让那小子乱说话。”
“要不是因为你……”苏墨咬牙,剩下的话说不出去。
裴琅抬起手指敲在桌面上,他扭过头去看苏墨,很好,现在这女人的全部心思是这两个小鬼,跟自己儿子抢女人的心情也不怎么样。
将两个小鬼拉到卧室,苏墨坐在一边,她看向两个小朋友,伸手掐了掐他们的脸蛋,她自己的孩子总是疼到心坎里,这种疼爱感总也让苏墨心生满足。
“好吧,你们有事情想要问我,同样妈妈也有问题想要问你们。”
听到苏墨语气里的严肃,两个小朋友乖乖的排排站。
“那,先我来问。”苏墨笑笑,希望自己不会让两个孩子感到有压力,可怎么说这终究是个严肃的话题,“小佐小佑不是问过我,你们的爸爸在哪里?”
两个小朋友同时点点头。
“他就在这里,在这门外面,他叫裴琅,琅誊实业的BOSS。小佐,昨天你问我是不是喊叔叔,妈妈没有说实话,妈妈道歉。你不应该喊叔叔,要喊爸爸才对。”
两个小朋友乖乖站在原地,两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苏墨,不惊不喜,苏墨只觉得心里这滋味儿怪怪的,怎么会有种别人跟她夺爱的蹊跷感觉。
明明他说过,这两个孩子是她的,没有人会跟她争夺。
“小佐和小佑不是希望自己能有个爸爸吗?现在愿望实现,不应该高兴吗?下次运动会的时候可以让爸爸跟你们一起去。”苏墨弯起眼睛笑,她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快,可发现有点难度。
“妈妈,”苏绍佐往前一步,他拉拉苏墨的手指,“爸爸是要跟我们住在一起吗?”
“这个,不会,妈妈办完事情还要回美国,你们也要一起回去。但是他可以经常过去看你们。”
两个人互相看看,表示一致沉默,这不跟没有爸爸差不多吗!
“妈妈,可是上次安安姐说应该让你给我们找个爸爸照顾你。不住在一起有办法照顾吗?”苏绍佑皱眉问,小小的孩子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他看看苏墨,叹气,大人真麻烦。
苏墨沉默半响,“我不一定非要他。”
这话说出来真的是任性了,两个小朋友视线非常一致的落在她脸上,然后是沉默,好吧,这是妈妈的决定。
苏墨觉得自己应该跟他们说明白了,而且她也明确表达了自己的立场,终于把这件事解决了,苏墨游魂一样飘飘的回卧室补眠兼倒时差。
坐在车里,苏绍佐看看裴琅,还在他那一眼冷飕飕里心有余悸,他踢踢苏绍佑,“你说。”
“爸爸。”
“嗯。”突然被人喊爸爸,裴琅一时倒有点儿不习惯,但是装惯了的男人表面上还是很一本正经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声音略略慢了些。
“妈妈说过几天要带我们回美国,你要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你们希望我一块回去吗?”
苏绍佐突然蹦跶下来扶着椅背往前看,“那当然了,妈妈很辛苦,以前总有怪叔叔骚扰妈妈。安安姐说,虽然我们是男子汉但是年龄太小,要是有个爸爸就可以保护妈妈。”
眉头皱了皱,裴琅约莫也能明白小佐嘴里的怪叔叔是些什么角色,苏墨这样的年轻漂亮的女人,自然会有不少人青睐,美国那样的环境,某些行为真的会让人无法接受。
只是——
“也就是说你们需要的是找个能保护你们妈妈的爸爸就OK了?”是不是他那倒是无所谓的了!
这个想法一进来,裴琅忍不住皱了皱眉。
“那倒不是,如果是爸爸你那就更好了。”小佐童鞋难得狗腿一回,而且恰好狗腿到正题上。
伸手揉了下苏绍佐童鞋探过来的脑袋,裴琅吩咐,“坐好了。”
“但是爸爸,你得把妈妈搞定才行。”
“为什么?”
“因为我们想跟你一起,但也不想妈妈伤心。”
裴琅回过头去看了眼苏绍佑,这个孩子的心思缜密到让他都觉得讶异,他轻笑,“那是必须搞定啊。”
三个男人,相视而笑。
领着两个小子从超市走了一圈,三个帅哥走在一起那自然是十足十的抢眼,两个小家伙是闹的不行,裴琅是任着他们折腾,只要不超过底线。
从超市出来,裴琅直接带着两个小鬼上了二楼,他选了几件女士衣装让服务生包起来。
“是给妈妈买的吗?”苏绍佐翘着脚问。
伸手敲了他脑袋一下,裴琅轻笑,“男人买衣服只能送两个女人,一是自己老婆,一是自己老妈。这些衣服你奶奶穿太年轻了。”
所以,只能是他们的老妈。
苏墨原来留在这里的衣服大多已经不太合身,尤其是胸围的地方,裴琅不是细心到极致的人,但是放在心里的女人,有哪几个男人不上心。
期间韩宛芬打过几个电话给裴琅,都被男人四两拨千斤给绕过去了。她是一百个不放心,最后实在没办法直接拨打了季沐媛的电话。
“姨妈?”
“沐媛,姨妈问你,苏墨给阿琅生了两个孩子,这事儿你知道的吧?”
“什么?两个孩子?”季沐媛吃惊的瞪大了双眼,这事儿她听裴奕说起过,苏墨一直都没有说,是流了产才告诉阿琅的,当时为了这件事裴奕也是自责好久,但,那两个孩子不是已经没有了吗?
“对的,我今天在普利庄园的别墅里看到那两个孩子了,已经四岁多了。我这心里高兴的,但是问阿琅就总说不要我插手,我怎么可能不插手……”
“等等,姨妈,你是说那两个孩子四岁多了?还有苏墨回来了?”季沐媛也是忍不住的高兴,裴琅的挣扎和难过她是看在眼里,琅誊对美扩展真的不算是一条好走的路,但他偏偏硬生生砍出一条路来,让琅誊站在美国的版图上。
可终究,苏墨没有出现在裴琅面前。
老天,是在为他们再次创造了机会吗?!
“回来了,他们一块。”
揉了揉眉心,季沐媛眉眼间染上笑意,“姨妈,阿琅说不让你插手你就不要插手了,既然老天让他们这么久又绕在一起,那就说明他们合该是有缘分的。”
“这要你姨夫知道了他在外面有孩子,还不得打断他的腿。我是想既然确定了,就赶紧的把婚礼办办,这不也名正言顺吗?!”
“姨妈你不是说谁都行,就苏墨不行吗?”季沐媛促狭的问,当初这苏裴两家的过节她是不很清楚,可韩宛芬提起苏墨气的牙痒痒的样子她可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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