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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吉前来巡视纯属偶然,听了尉迟敬德的话,再想到张亮,心中升起一股怒气,他强压怒火道:“你今日玩忽职守,没想到竟然还面无悔意!这么说来,是我故意寻衅了?”
众将见情况不好,有人出列劝道:“齐王殿下,尉迟敬德是个粗人,殿下依军法处置他即可,何必与他生气?”
尉迟敬德口气强硬道:“齐王若依军法处置末将,末将不会不服。若是背后使些手段,末将必不能服。”
李元吉见秦王部将对自己如此无礼,怒不可遏,“腾”地站起身来:“好好好,秦王护军都如此嚣张。”李元吉边向外走边道,“来人,先将他拿下,听候发落。”
李元吉径直前往大兴宫,正巧李渊无事,见他怒气冲冲,不由询问一番,
李元吉还在气头上,没有多想,便将事情叙述一遍,他又道:“我也知道尉迟敬德不拘小节,平日不与他计较,没想到他竟然在诸将面前和儿臣顶撞,真是无法无天。”
李渊向来忌讳臣子对自己的皇子不敬,闻言登时大怒,刚要下令关押尉迟敬德,忽又想到张亮的事,便有些犹豫,他思忖再三,还是下令:“传朕口谕,尉迟敬德不恪守职责,又对齐王不敬,收押治罪!”
尉迟敬德被关押的消息传到□□,李世民再也忍耐不住,只身一人到宫中找李渊评理。路上偏偏遇到李元吉,李元吉见到李世民,勉强唤了一声“二哥”。
李世民怒目圆瞪,喝道:“让开!”
李元吉抿了抿嘴唇,不情愿地退在一侧,看着李世民怒气冲冲地大步而去。
李世民见到父亲,一言不发,猛地跪了下去。
李渊明白他的来意,原本就眉头紧锁,见他行了大礼,眉头不由皱得更深:“世民,你这是做什么?”
李世民抬首道:“父亲,尉迟敬德为儿臣的护军,他有过失,是儿臣约束不严,请父亲责罚。还请父亲对尉迟敬德从宽处置。”
李渊走到李世民面前道:“你先起来说话。”
李世民并不理会父亲的好意,依然跪着道:“尉迟敬德对儿臣曾有救命之恩,请父亲看在儿臣面上,对他从轻发落。”
李渊见他固执,动怒道:“袒护属下也要有个分寸。尉迟敬德先是玩忽职守,之后不但不思悔改,还顶撞元吉。这样都能轻饶,以后还有没有尊卑之别?”
李世民争执道:“今日尉迟敬德不守职责,罚俸便是。所谓对四弟不敬,不过是可大可小的事情。四弟仗着自己年幼,屡屡在父亲面前夸大其词。前有张亮,后有尉迟敬德,他们都是大唐的功臣,父亲却因四弟的一面之辞,使得他们身陷囹圄。父亲向来心明如镜,请为他们主持公道。
李渊大怒:“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的同胞兄弟?元吉虽然年幼,也是参与朝政多年,言行自有分寸。元吉是齐王,还不至于去诬陷他们。”
李世民紧咬下唇,默不作声。李渊又道:“难道你认为我偏袒元吉?你们都是我至亲的骨肉,做父亲的,不愿你们丝毫有损。可是你们,没有一个肯让我安心!上次张亮审讯无果,我还不是很快就将他放了?你们的事我还能不清楚,你难道敢保证张亮毫无过失?我为什么轻易放掉张亮,你明不明白?”李渊目光凄楚地看着李世民,“也许有朝一日,你会明白我做为你们父亲的难处。你回去吧,别在这里让我伤心。”
李世民没有想到父亲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他不好再多说,只好先行离去。他的亲生兄长早就与他势不两立,而他的亲生弟弟不单与他疏远,现在也公然将矛头指向了他,而他的父亲,虽然还会维护他的性命,但是却已经摆明了自己的立场。他接下来的路,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