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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的。你不了解我的真意。”格朗泰尔说:“正面是你,反面也是你,怎么互换,句子依然成立。莱格尔如果成为形容词,就是‘循环’的意思。莫城的鹰,你的嘴巴和你的心总在倒置。”格朗泰尔说着,嘴角有平静的微笑,大家却不再笑了,连安灼拉也从街垒上站起来,远远地,含,着怪异的专注盯着这个满身酒气的“蚂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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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呢,若里,我有一只若里得要命的猫咪。”格朗泰尔在若里额头上吻了一口,又说:“再来一个——鼻子不通的时候发出的声音更加若里。哈哈。”
“你呢,我们的诗人,让普鲁维尔先生。您那,您那,我想,这样说吧,我爱上了一个普鲁维尔的姑娘,我,日日为她心旌神摇。怎么样?再来一个?好吧,用‘普鲁维尔’的热血来浇灌‘若里’的法兰西。”
“你还是翻译一下吧,我怎么一个词也听不懂,”伽弗洛什走过来,怀里抱着他从沙威那儿缴获来的小手,枪,很不理解地看着格朗泰尔。天知道,伽弗洛什无所不知,他很少像这样疑惑得几乎有点儿无辜。格朗泰尔把伽弗洛什抱起来,让流浪孩子坐在自己肩上:“用纯净的热血浇灌多病然而仍旧可爱的法兰西啊。”
翻译完了,他朝普鲁维尔他们得意地眨眨眼睛,伽弗洛什很轻,但是他听懂了意思,就高兴起来,孩子一高兴就会兴致勃勃地踢腿,踢得醉醺醺的格朗泰尔连连后退:“哦,哦,伽弗洛什,伽弗洛什,你轻一点儿,轻一点儿。对了,我怎么没看到你的姐姐和姐夫呢?尤其是——姐夫。”
“姐姐我知道,”伽弗洛什说:“艾潘妮要么在天桥底下,要么在巴士底的大象肚子里,不过,她说好了会来的。怎么一直没看见她?”
“不要让她来!女人怎么能来呢?”博须埃忍不住插嘴说,几乎有点儿愤怒。人家一提到艾潘妮,他就想到那“铁打的”丫头一瘸一拐,从脚心里抠出一块儿碎玻璃,然而脸上还骄傲而快乐的样子,这让他总是不大舒服。
“哦,艾潘妮不算女人,”库费拉克说。他想起昨晚在巴士底广场,艾潘妮抓起石头朝他打过去的样子:“她太剽悍了。哦,天哪。”他打了个哆嗦。好像艾潘妮比几千的国民自卫队还恐怖。
“只能说对你不算。”格朗泰尔笑着,把伽弗洛什放下来:“不过,对你那个‘姐夫’仿佛也不算。”
“你说那个谣言的姐夫吧?”伽弗洛什说:“对,她在他面前也不算女人。”小孩儿双手一摊,有点儿无奈似的:“四十岁以上的大叔大概才算。”
“哦?”格朗泰尔似乎有点儿惊讶,又似乎意料之中似的笑着:“那么,说真的,咱们的唐璜去哪儿了?”
“不管他了,也许,此刻,爱情比法兰西更重要。”安灼拉走过来,拍拍格朗泰尔的肩膀,表演时间结束了,大家又散去。
“你到底是醉了还是醒着?”安灼拉问格朗泰尔。
“醉了,也醒着。”格朗泰尔说,笑着。
这时候,远远地,从麻厂街的对面,黑漆漆的暗夜里,传来一阵整齐而浑重的步履声,夹杂着金属剑戟剧烈碰撞的声音,这声音低沉,粗钝,像一波暗潮涌动,逼近,越发强烈,像千军万马覆压,像一条大鬼渐渐显形,像从森然的夜色里缓缓蠕出的猛兽。
这是国民自卫军。
“来了,终于。”安灼拉低低地说。他没有发出命令,但是所有人立刻坚守岗位,在街垒和所有的岗哨上,每个人都眉目紧锁,屏住呼吸,端起武器,朝黑暗中浮现的敌人瞄准。
“口令!”政府军气势汹汹,寒凛逼人。
“法兰西革命!”在红旗下,安灼拉宏声回答。
一声爆炸,天彻地动,火光照亮街道周围的房屋和街道,一阵猛烈的扫射骤雨般袭来。
“来了,终于。”安灼拉潜伏在街垒最高处的掩体后面,手里的卡,宾枪正在呛人的白烟中瞄准,格朗泰尔在他旁边很近的地方,步,枪也在瞄准,在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刻,很奇怪的是,安灼拉看到格朗泰尔严峻的侧脸,他忽然有一阵难以言说的欣慰和心痛。
怀疑论者,你什么都不能。
怀疑论者,你总有摘下面具的时候。
怀疑论者,先别死,你还没用“格朗泰尔”这个形容词给我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