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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超凡脱俗的中年人面前,虽然此刻他似乎正在闭目沉思,但给久经沙场的平次感觉依然是一座直插天际的巍峨巨山。良久,白衣中年人睁开了眼睛,尽管没有什么表情,但双目中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连平次都感到心头一颤:“足利大人与我有旧,当年剑法未成之时,我也曾蒙他照顾,这个孩子,我就收下了。从此以后,我与他再无瓜葛。”
平次苦笑一声,拜倒跪谢:“万分感激师父……”
原来这个中年人便是冢原卜传,虽然身为剑豪,他毕生所修全在剑道,但这并不表示他对外边的世界毫不关心。相反,为了建立道场,他不得不周旋于各个势力之间募集资金。其中足利义明给年轻时的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此英武之人,若非冢原卜传醉心剑道,很可能就拜其为主公。但足利义明并非嫡长子,当时不过一员部将,主家赠与了自己200贯后,他居然当众向自己挑战,最后的结果竟然只是平手!事后,足利义明私下赠与了自己700贯作为资助,这不要说是对于浪人之身的自己,便是对身为部将的足利义明而言也是一笔巨款。后来自己明悟剑道,自创“一之太刀”,论武艺,足利义明已经不是自己对手。可是足利义明终究是武士,后来甚至成为主公,他的道路与自己不同。所以尽管很珍视这份情谊,但两人交流却并不多。眼下北条与古河公方组成联军征讨足利义明,虽然并不清楚结果,但足利义明在这种时候将刚出生不久的孩子送到这里,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此战若胜,那么这个孩子日后会成长为嫡长子足利赖纯的左膀右臂,此战若败……他将是足利家最后的希望。而冢原卜传也很清楚收留这个孩子意味着什么,自己虽然武功高绝,但是在北条家和古河足利家面前,也只是一个武功高一点的浪人罢了。可他还是选择了收留。
“你打算去哪儿?”看到平次正要退下,冢原卜传轻叹一声,问道。
平次听到师父的叹息,浑身一震,但还是抬起头,目中坚定之色连冢原卜传都为之动容:“弟子眼下是足利家的武士,眼下本家大军已集结完毕,即将与强敌开展,弟子必须回去。”
冢原卜传摇摇头,看向平次的目光有了一丝对晚辈的疼爱:“你还没有明白足利大人让你把孩子送来的打算吗?”
平次疑惑的看了师父一眼,开口道:“这是主公对我的信任。”
“他信任你能把孩子带来,还是信任你能把孩子抚养长大?”冢原卜传见到这个弟子如此,不得不开口劝道。
平次没有回答,紧紧握住刀柄的手缓缓松开,又猛然握紧,随后又松开,挣扎良久,平次像是突然苍老了许多,瘫倒在地:“弟子……明白了!”
十日后,消息传来,足利义明军打败,一万军势在两万三千北条足利联军的猛攻下全面溃败。足利义明率军拼死反击,一口气击溃了古河足利军势,然而就当他手挥三尺三寸长刀领亲骑直突北条氏纲军势,连破七阵,几乎将北条氏纲斩落马下之时,北条军伏兵尽出,箭如飞蝗,足利义明与其弟足利基赖等人尽数战死阵中。里见义尧率军且战且退,后将足利义明嫡长子足利赖纯从小弓城里接出,而后纵火焚城。盛极一时的小弓足利家就此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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