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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欲望太强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儿。人心不足蛇吞象。说真的,我们家真不差,衣食丰足还是有的。都他妈的西方那点拜金主义市场经济给闹的。毛主席那会儿,大家士家工商,该干什么干什么,也没这乱七八糟不务实的想法。不好意思,说远了,说远了。”
“反正,我们一家子被这女人摆了一道,这么些年她没回去,她娘家还他妈装模作样的来我家要人,还闹了那么几场。早知道这是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惦记着人家家里的玩意儿,说下大天来,也不能把她领进家门啊。这他妈都是在家里没事看那些西方自由、追求这个要那个那些破片子学的,这要是让我知道,哪个导演弄出这情节来,我一定砸掉他的剧组。他妈的。我哥以为她死了呢。这要不是我家里亲戚家孩子在逛街的时候看见了她,以为见鬼了呢。打电话给我们。我家还蒙在鼓里呢。您家这公子,说得直白些,是我哥的种。”他看着墨安安,那眼睛像是带了钩子,赤裸裸的不怀好意,让墨安安心惊胆战。“孩子,咱们家现在在山西省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山西冯家,是从十年前开始发家的。虽然没有京师天子脚下皇城根下的人牛掰,但咱们在老家地皮上,也是跺跺脚,地皮颤三颤的。跟着叔走,委屈不了你。你也别怨你爹不来找你,实在是他前边有个儿子,得病死了。眼瞅着家里金山银山没人继承,这纯粹是给愁的啊 。你这一回去,就是独一无二的继承人。这京师里的事儿我们都知道了。你和你老子的亲子鉴定就做了三回。放心吧。你是我们冯家公子这事儿,没跑儿。这墨家的私生子,你也演了这么多年了,咱们换个继承人当当也不错。”
这男人呜哩哇啦的自导自演得演得挺尽兴的。自己的嫂子带着孩子跑了,把自己一家子摆了一道他兴致还挺好。看起来,对于某些家庭的男人来说,女人确实只是生活的点缀,就和路边的花、盆里的草一样,点缀一下生活挺好,没了,也没关系,无伤大雅。
身后的保镖们对于主人的即兴表演都很给面子,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站在两边,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
“我还没郑重地介绍一下我自己,敝姓冯,二马冯。冯东来。大哥冯全有。从前是小门小户。后来,承包了几座山头养些个牲畜,又发现了煤炭,一下子就起来了。如今,也是那个省里的缴税大户了。自己弄了个公司,雇了些个博士硕士的在给我们管理着。也算是家族企业吧。养了些亲戚朋友在里面。”他一会儿掏掏耳朵,一会儿又抠抠鼻子,那种没家教少教养的样子把自己的混不 吝流氓本相展示得淋漓尽致。身上那身西装就像是本来是一头牛,偏偏它就穿上了驴的衣裳。不伦不类的四不象感觉更像是演话剧了。
“我得给墨大少好好地鞠个躬,感谢您把这孩子精精神神的养的这么好,瞧瞧这小脸,水嫩水嫩的,听说那一颗心脏几千万换的?您这便宜爹,这娘俩真是会找啊。也是她们的福气。这孩子呢,我们就领走了。你们京师墨家,也是不差钱的主儿,我若说给钱就外道了。没准这孩子有福气能一子继两家呢。我们安安,呸,这谁起的这名字,跟他妈的卖身的鸭子似的。透着一股子贱不楞登的骚味儿!”
这个叫冯东来的男人,连削带打,半真半假,半疯似的,连损带挖苦,把墨安安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想发作,又不太敢。看这气派,就不是来好好说话的。
墨敬文被人找上门来把脸打一顿。他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咋就让人家认走了呢。一时间他这京师有名的风流大少居然冷了场子。
“你来到我家里,一直在自说自话。这么信口开河瞎扯一通有意思吗?我自己的儿子我不 知道,咋就成了你们家的。简直胡说八道!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否则我就报警了。别以为在地方有点势力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在这京师,你连个屁都不是。”
“墨家大爷这是听不懂人话吗?文件夹里的文件,从那个陈巧巧出生到有孕到城里,我查得明明白白的。她在酒吧里勒着肚子坐台的时候认识了你墨少爷。她有意节食,这孩子也是不足月生的。被她花言巧语一糊弄,你就认为是自己的种了。切。都说婊子无情,你墨大少被一个风月场上的婊子给玩弄了这么些年,感觉如何?要是觉得舍不得,没关系,我们家孩子在你墨家养着也没什么的啊。白吃的饭有时候是挺好吃的,吃白饭是我们老冯家的家传本事。有便宜不沾是傻蛋。”
听听这混话,这能是什么正经人家。
那个男人把一个文件夹拍在了墨敬文的脸上,他挑着嘴角,眼里的笑里透着农民对城里人的向往嫉妒转化成的不屑。这种深层次里的心理变化只有身在其中,才能懂得。
墨敬文一张一张地翻看着这些文件,气得手都是哆哆嗦嗦的。陈巧巧,真是好样的。看着旁边那个放在心尖上这么些年的儿子,他不知道该给他个什么表情。他堂堂的墨家大爷,给别人养儿子。这事,怎么盖得住!就这一帮傻逼这气势汹汹的上门的样子,外边不定怎么传着呢。
人财两空,丢人现眼。这么些年就是一场噩梦。家破妻亡,人走茶凉。这就是他的结局,一个花花大少该有的报应吧。
墨敬文沉静下来,对着墨安安,“既然你是冯家的孩子,那我就不留你了。你收拾一下和你这亲叔叔走吧。我这儿倾家荡产,只剩下一个空壳子的墨家大少的名号。也没啥值得你留恋的。”
他平静的模样让墨安安有点寒心。血缘真的那么重要吗?二十几年的父子情,全成了泡影 ?就算是陈巧巧骗了他,自己又知道什么?就一言堂的定了他的去处。还真是塑料的父子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