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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那为什么大家都这么说?”汤圆君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闲着也是闲着。”她一头乌云,蹲墙角画圈圈。
常言道,流言止于智者。
夏梨如今真的很想知道,说出这话的人到底姓甚名谁八字几何,因为她真的很想感恩戴德地……扎他小人!
当她自以为很聪明地缄口不言时,外头的流言已然甚嚣尘上,洋洋洒洒地把她的祖宗十八代都诋毁个干干净净了。更严重的是,他们居然用一张不好好吃饭的嘴巴硬是把一个多月没露面的洛白说进了冼华宫。
夏梨望着许久不见的他,无力感从心肝脾肺肾一直渗到眼耳口鼻脑,左斟酌右斟酌,还是没能说出一句体面话来做开场白。
洛白一袭玄色衣袍,桃花美面春风盈盈,一看就是男女双修得很到位,这不,到位到珠胎暗结了,哦不对,人家这叫喜得麟儿。这郎才女貌的一对,那方刚得瑟完,留给了后宫三千一个茶余饭后的精彩谈资,这方不知是不是来落井下石兴师问罪来了。
“听说皇后前几日在御花园同玉贵妃一起赏花了?”
夏梨闻言抬眼瞧了瞧他,话说其实她与他相识也算是时日不少了,可她就是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看透过他的心思。当然,这次也不例外。
“嗯,一起赏菊。”
他走过来同她一道坐在床沿上,缠住纱幔的璎珞流苏从二人的头顶垂下,一旁的琉璃宫灯将房中渲染出了影影绰绰。平心而论,这是一个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的好环境。
夏梨抬头瞄了他的侧脸一眼,“玉贵妃有孕了?”
“嗯。”他转头看她,眼里好似有一团迷雾,让人看不透。
她看着那双好看的眼睛,突然有点无言以对。情敌有孕,她到底要说出什么样的话才不会有失品仪,而且还不会显得怨恨?
“玉壶性子淡,还是身边的奴才多嘴。”洛白说这话的时候,她一直低着头望着他袖子上的云纹,望着袖子投在手背上的阴影。
她想着,这应该是他在同自己解释近日的谣言,可是这解释,听得她着实有些膈应。
要说这宫里头狗屁倒灶的事儿说多也多说少也少,可这树大招风,不管是多还是少的,近日通通都往她身上招呼来了,招呼来也就算了,她皮糙肉厚倒也不痛不痒,可他这话说得,好似这事与那位天仙一星半点关系也没有似的,那就实在是偏袒得过分了。
揣着这么个心思,再开口时,她的神色和口气便也锋利了许多。
“宫里头的奴才不就是这样,见风使舵起来,就差比风还快了,不过,臣妾倒只是盼着他们能稍稍积些口德,饶了臣妾的祖宗十八代才好。”
洛白听罢微微笑了,“还是生气了。”
夏梨不置可否,站起身子就开始解腰封褪外袍,也不管他是不是还枯坐着,就径自摸索到床上睡下了,没再说话。
他转头望向那鼓起的锦缎云被,视线落在她散在玉瓷枕边的黑发上,“明日朕会在御花园的湖边设家宴,还望皇后能同玉贵妃冰释前嫌。”
她闻言转身蹙眉盯着他看了半晌,才闷闷道:“臣妾知道了。”
踏秋宫。
“娘娘,您身子有孕,晚上天凉霜重,还是早些个休息吧。”
邵玉壶坐在摇摇晃晃的青烛边上,望着半阖的朱门若有所思,身旁伺候着的,便是那日同卿蓝争辩的粉衣侍婢韶华。
“皇上可是去冼华宫了?”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情绪却是很明显的低落。
韶华闻言欲言又止了好一会,也给自己做了好一会的心理建设,才回道:“回娘娘的话,是去冼华宫了。”
邵玉壶颔首,眼波流动,“去取我的琴来。”
“娘娘……”韶华似乎有意劝阻,站在原地迟迟不肯动作。
“快去。”邵玉壶摩挲着自己的手指,神情看来很执拗。
跟了她多年,韶华自然是知道她的性子,叹了口气,还是顺从的去取了琴来。
邵玉壶轻轻地抚着琴弦,仿佛是对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一般温柔,天籁般的琴声就这么从她的青葱指尖缓缓流出,如水般缠绵。
又是一曲《凤求凰》。
听着那飘荡在空中的婉转琴音,冼华宫龙凤榻上的洛白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却是一片淡漠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