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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爷,花姑娘。”
裴喻寒声音冷淡:“你爬那么高做什么?”
冷念启唇解释:“我看到一只小麻雀掉下来……觉得可怜……”
裴喻寒道:“你以为这里是纪府?想爬树就爬树?再不懂规矩,下次一定重罚。”
他从庄子回来之后,态度简直判若两人,冷念垂眸:“是,我知错了。”
裴喻寒携着花莺儿离去。
转眼一个月,冷念虽无事可做,但也没机会去探望冷崇,毕竟以前裴喻寒好说话,只要他点头同意,隔个四五天,她就能回家一趟,可现在,裴喻寒竟顾陪着花莺儿,想找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为此她只能厚着脸皮去找裴喻寒,当时他正与花莺儿坐在亭中,欣赏着丝竹歌舞。
她唯唯诺诺走到旁边,裴喻寒爱答不理地瞥了一眼,她也不敢吭声,站得腿脚酸麻了,他终于问:“怎么了?”
冷念嗫嚅:“公子爷,我……我有事想找你……”
不知是否错觉,裴喻寒的眼睛仿佛一亮,拍了拍手,在场起舞弄乐的女姬们瞬间安静下来。
他转过头看着她,目光明亮而灼,就像期望着她说出什么话来,冷念有些不解,只是一本正经地开口:“我已经好久没回去探望我爹了,我怕他会担心,下午我能否回家一趟,不会耽搁太长时间的。”
裴喻寒不语,眸底那抹光亮似乎隐隐约约黯淡下去,良久,他问:“就这件事?”
冷念怔愣。
他重复一遍:“你找我,就只是为了说这件事?”
冷念颔首。
桌上有酒,他仰头一饮而尽,笑了笑:“好啊,你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你暂时都不用回来了。”
她大惊:“为什么?”
花莺儿扑哧一笑,略带讽刺:“你怎么还听不明白,公子爷是因为瞧着你眼烦啊,真是木头脑袋,不识趣。”
冷念默默退下,走到半途,耳畔传来“哐啷”一声,好像是裴喻寒把酒杯给狠狠掷碎了。
冷念打好包袱,当日就返回家,冷崇平时起居皆由曹伯照看着,精神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差,不过只要一想起茶苗的事,便开始心口犯闷,头晕气喘,仍是受不得刺激。
冷念知道父亲总是不放心自己,一见着她,就问东问西,她是能瞒就瞒,包括这次回来,也谎称是自己略受风寒,暂且回家歇养。好在冷崇精神不济,讲不得太久的话,一会儿就让冷念哄着了。
冷念在家呆了十来天,没事绣绣花,跟着曹伯的孙女阿贞玩翻绳,日子挺悠闲的,可她内心一直忐忑不安,因为她知道裴喻寒最近不爱搭理她,说不定哪天一不高兴,他们又要被扫地出门了。
冷崇想吃水果,冷念正巧也想出去走走,便独自拎着篮子上街,小贩在沿街吆喝不断,时下新鲜的水果诸多,各个都吆着自家的好,冷念沿摊位逐一挑选,哪料夏日时节,老天爷说翻脸就翻脸,没多久,天空开始乌云密布,几道银线偶尔闪过,即将要来暴雨了。
此时一辆马车在身旁停下,冷念抬首,正是裴府的马车,原来那车夫认得她,停下跟她打个招呼:“冷姑娘。”
冷念点点头,想着裴喻寒应该也在车上,往车窗望去,不过毫无动静。
车夫好心提醒:“这天眼瞅要下雨了,冷姑娘还是快些回去吧!”
冷念颔首:“嗯,我爹爹要吃水果,买完就走。”
待马车离去,冷念也不逛了,临着眼前一家匆匆买了几斤苹果,结果刚走出没多远,便听轰隆一声雷鸣,暴雨紧接着倾盆而下,街上全是收摊的小贩,为避雨,慌里慌张地跑着,冷念也冒雨使劲往家赶,岂料途中不知被谁撞了下,苹果滚落一地,她赶紧蹲在地上拾捡,那暴雨跟瀑布似的,哗啦啦地冲她脑顶狠砸,顿时把她淋成了落汤鸡。
下一刻,冷念感觉雨小了一些,昂起头,发现头顶竟然有柄青油伞,裴喻寒拽着她就要走,她一时回不过神,下意识喊着:“我的苹果……”
裴喻寒气急败坏地瞪她一眼,将伞递给她,自己冲进雨雾里,把剩下的五六个苹果拾起来。
那雨真大,两个人缩在一柄伞里,遮都遮不住,他尽力用袖子护着她,以挡去一些风雨,而她像小猫一样静静窝在他怀里,临近家门口时,两个人都已浑身湿透,感觉有没有伞都无所谓了。
她打个喷嚏,他赶紧把外衣脱下给她罩上,此时冷念完全是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裴喻寒则出声催促:“快回去。”
冷念傻愣愣一点头,叩响门,是阿贞开的门,连忙举着伞把她迎了进去,冷念一边走一边回头,裴喻寒没有离去,站在不远处,执伞长身而立,那时大雨如注,将他身影冲刷得逐渐朦胧,直至合门一刹,他仍在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