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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刚露,天空还是沉闷的灰色,连天的暴雨打在廊子上,如晶莹的玉珠子从天而泻,狂风夹着雨珠吹的门楣上的紫水晶清脆作响,轰隆隆的雷声一声大似一声。
知未被吵醒,揉了揉眼角,扒在窗楣处向里看,窗户是薄薄的云母箔片,只能模糊的看到拂翌安静的靠着床榻,时不时咳嗽一两声。
拂翌几天前得到禾裕的诏书,连夜便赶回了雁国,没曾想方回就被气极的禾裕暴打一顿,锁进了紫萝宫。
听着压抑的咳嗽,知未敲了窗户道:“公子,您向王服个软吧,您生病了,不能不看。”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公子……您帮了北齐世子,谁来帮您,您怎么这么傻……”
“咳咳…”拂翌又咳嗽几声,烧了几天声音都严重沙哑了:“你怎么还没回去,没王命令没人敢放我,你何必守着我一起受累。”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压都压不住。
知未踮起脚尖从窗牖上缘镂空处向里看,紫萝殿是废弃的宫殿,曾经用来囚禁后宫的妇人,窗户都是封死的,只有上缘一点空隙,拂翌在宫里没有住处,禾裕发起火来便给他锁到了这里。
透过缝隙看到里面桌子凳子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床榻上不分颜色的帷幔也塌了一方掉在地上,知未哽咽道:“您已经咳嗽了好几天了,没药没吃的怎么能行,知未现在就去求王,知未就算死了也不能让公子这般受罪。”
“你站住!”拂翌沙哑的声音没能阻止知未,听见脚步声远去,他慌得站起来,却因重心不稳扯了床边的轻纱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地上的凳子也又断了一只腿,疼的他两眼一花,差点没晕过去。
远去的脚步声又往回走,这次不是一个人了,杂乱的步伐,一听就是许多人。难道这么快就把王叫来了,拂笠疑惑,想爬起来看看,却是怎么都爬不起来,禾裕给他打的太狠了,又没擦药,伤口发炎估计都烂了,加上没吃什么东西,浑身虚软无力,他蜷缩了能动的左腿试图借力起来,门哗的一下被打开,湿润的风带着一股腥味吹来。
“公子!”知未尖叫却被人拦住,拂翌抬头看了看,凄惨一笑:“恐怕让王失望了,拂笠命大,没吃没喝也没能死。”
禾裕蹙了蹙眉,冷冷道:“禾漪络是不是你放走的。”
拂翌一愣,随即道:“王…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他说一句话就气喘吁吁,拽了倒在地上的凳子略略缓缓才道:“她不正好好待在北齐王宫里吗?”
禾裕气的抄起地上的凳腿就打他:“你别给孤装傻!你明知宫里的是假的!说,你把真的禾漪络弄哪里去了!”
知未挣脱侍卫扑跪在禾裕脚下,叩首道:“王!您别打了,别打了,公子病了好些天了,他是您唯一的儿子啊……他骨子里流的是您的血液,您真的忍心活活折磨死他吗?”
禾裕愣了愣,随即沉声道:“把她拉出去。”然后丢了手里的东西蹲下身来,强迫拂翌的头抬高,问道:“孤再问你最后一遍,再不说实话,别怪孤无情。”
拂翌浑身都在颤抖,眼泪含在眼眶里亮晶晶的,闭了眼睛将泪水收回去,嘶哑道:“不是我做的……”
“还不说实话!”禾裕捏了他的手腕咔嚓脆响,骨头便移位了。
拂翌疼的抑制不住哀嚎,泪水也簌簌落下:“真的不是我!”
禾裕揪了他领子将他丢回床上,喝道:“嘴硬?咱们试试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说着开始用棍子敲他的腿骨:“你不说实话,腿可就断了。”
“嗷…”拂翌疼的条件反射去抓禾裕手里的棍子:“别打了…”
禾裕瞧他样子也是怕把他真打坏了,遂又问道:“说实话孤就放了你。”
拂翌哭道:“您不相信我,还问我做什么!”
“当真不是你做的?”
拂翌点头,泪水又落下来,疼的狠了,泪水总是忍不住,索性偏了头,呜咽哭着。
禾裕沉默良久,面色忽而温和忽而难看,最终给他儿子将手腕的骨头接回来,喝道:“哭能解决什么问题,给孤安分点,或许孤能给你口饭吃。”
拂翌挣着坐起来,面色苍白:“不用你给!”说着从腰间摸了把匕首出来,眸色一暗,匕首就横在了禾裕脖子上。
他手不停的发抖,说话也是颤抖的:“你…你放了知未…”
禾裕冷笑,忽而大声道:“你动手啊!孤倒要看看孤从小养到大的儿子是怎么弑父杀君的!”
拂翌害怕,到底是底气不足,吧嗒一声匕首掉在床上,他下一秒就被人捏了咽喉。
脸色由白转红再转青,眼看就要没了气,禾裕一把给他狠狠摔到床上,骂道:“逆子!”
拂翌喘息一会儿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捡起了匕首,满脸泪痕道:“反正我活着就是错,那我死了,是不是王的气也消了,是不是一切就结束了!”
拂翌手中的匕首戳在脖子上,因为情绪激动戳的流了血:“拂翌不敢杀王,可是拂笠敢杀自己!”
禾裕脸色难看至极,二话不说点了儿子穴道,拿起棍子就往死里打,拂翌动不得说不得,如果有选择他宁愿被杀死也不想被打死。
“住手!”
这一声如惊天地雷。所有人都惊讶了,一黑一白缓缓落在紫萝殿门口,有老宫人认出来人,大声道:“长公主!国舅爷!”
禾漪络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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