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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窜，一声清冷的男声传来，“迷路了？”
有人。竟然是韩靖宜！林小曦一喜，激动得飞奔过去。
“小心脚下……”韩靖宜话音未落，她已经一脚踩空，咚的一声直直掉到水里。
“啊！救……救命！”
韩靖宜快速移步到水边，用力握紧她乱扑乱舞的手，“甜宝，不要紧张，水很浅，这是温泉。”
林小曦怔怔，发现自己坐着，暖融融的水不过没到自己脖子的位置。她羞怯笑笑，对上韩靖宜一泓清泉般的眸子。
“上来？”
“嗯。”幸好夜色帮忙掩饰了她绯红的双颊。这陆潜心的山庄，居然有温泉，害惨她了。
“这样容易着凉。去换一套浴衣？”
林小曦腾不出心思理解他说的话，定定地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面瘫寡言的冰美人似乎不那么高冷？
温泉的不远处有更衣室。
“这样怎么回去？”林小曦打量着身上布料不多的衣服，嘀咕道。
“小姐稍等，很快给您吹干。”服务员礼貌地回应。
林小曦松了一口气，扭头看到韩靖宜的侧颜，她又深深吸一口气。
韩靖宜安静地倚坐在门口的长椅上，清冷的月光落寞地洒在他身上，缥缈而美好。神仙哥哥？林小曦脑里冒出夏纾语打趣她的词语。
他侧头看她，两人的视线正好在空中相遇。她不自觉地攥紧衣角，慢慢踱步过去，心扑通扑通的简直要跳出胸口。
“靖宜怎么会在这里？”正襟危坐了一会，林小曦先打破沉默。
“出来透气。”言简意赅，听不出丝毫感情。他不喜欢这种场合。
又是一阵沉默。
“你和阿辰什么关系？”
“啊？”林小曦错愕。他主动挑起话题已经够让人惊讶，居然单刀直入让她头痛不已的问题。
“保姆。”思索良久，她慢吞吞突出两个字。
对方似乎有兴趣，等着她往下说。她简明扼要地叙述欠钱经历，添油加醋地把某人行径妖魔化。
韩靖宜不时微微嘴角上翘，林小曦才敢确定他在听。不知是笑她太蠢，还是笑某人太矫情。
“你以后怎么打算？”他的声音还是一样清冷。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出里面的暖意。
“啊！”林小曦又是一惊。大明星准备和小粉丝谈理想谈人生的节奏？
“还没想好。”大概会回到准备和钟懿结婚前的轨道吧。可是，耽误了这么久，原本的轨道上，还有她的理想吗？
林小曦心头掠过一丝惆怅，身子跟着微微颤动。
山间夜晚，凉风习习。
“冷了？”韩靖宜眼底闪过一丝关心，脱下外套，披到她身上。
两人距离很近，林小曦能清晰地感受他的呼吸节奏，凝神静气地低头，轻声道，“谢谢。”
本是坦荡自然的一幕。可在江皓辰眼里却是：两人挨坐在长椅上，韩靖宜双手搭在她胸前，她羞涩埋着头准备靠上他的肩膀。
一股从未有过的不知名情绪冒上心头，眼底的阴霾骤然涌上眉梢，江皓辰极力掩饰心底的澜动，若无其事走到他们面前，视线锋利地盯着林小曦，“跟我回去。”
“可我的衣服还没干。”她眼睛瞪大，不由自主挪离韩静宜，怯怯地对上他的视线。
江皓辰扫到她身上寥寥无几的布料，刚压抑下的情绪忍不住要爆发。他已经尽力不去想她是怎么在韩靖宜在场的情况下换了身衣服。
“现在马上走。”低沉有力的声音，不容拒绝。
林小曦目光落到他一紧一松的拳头上，他特有的生气前的小预告，林小曦吃了不少亏总结出的。权衡一下，她赶紧脱下外衣还给韩靖宜，欠身道别，狗腿地跟上去。
“好久不见。”韩靖宜轻轻自言，宛若呓语。嘴角的浅笑淡去，兀自落寞在月光中。
矫健挺拔的背影越走越快，林小曦着急地跟着，一不小心跌倒在地，前面江皓辰已经不见踪影，她重重地把手拍在膝盖上，抱膝埋头，自怨自艾。
她的生活依旧一团糟，或者说，更遭。阴晴不定的雇主，摇摇欲坠的友情。
后面没了声响，江皓辰步伐慢下来，略急躁地往回走。看到蜷在递上颤抖的人，心一软。
她抬起的双眸闪着惊讶，轻咬着下唇，不像往常一样挣扎，任由他抱着，无力地靠在他胸前。
她身上的浴衣，不过是松垮的背心和热裤。
一览无余。他轻咽了咽，双唇覆上她绯红的脸颊，游走在她的颈脖间。他脑中绕不去靖宜的身影，似乎她身上淡淡的清甜带着隐隐苦涩。
轻轻的，痒痒的。也许，仅此而已。林小曦挣脱不开。
你以后怎么打算？她木然地望着正当空的明月，脑中一遍遍响起靖宜的话。
月色清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