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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凛似入了魔怔一般,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坐便是一晚上,如同石刻的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眼睛都未曾闭过半分。
清晨,天亮了起来,桓凛突然回神了。
不过一块玉佩罢了,他又何必执着呢?为了那人的一块贴身玉佩这般兴师动众,想起来也有些可笑了。
他走到正殿,太监宫女便鱼贯而入,替他更衣。那些人一靠近皇帝,便觉得一股冷气扑面而来,不自禁地抖了一下身体。太冷了,那是真正的冷意,有人偷偷地抬头瞧了瞧,便瞧到了他黑发上的冰粒,散落在他的头顶,竟似平白添了白发。
太监宫女不敢多话,只惨白着脸,替他盘了发,更了衣。一夜未睡的帝皇脸上并未看出疲惫,身上带着锐气和帝王的威严,只是眼神深邃暗沉了许多,朝堂上偶尔走神外,便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了。
早朝上,皇帝盯着谢俊的目光多了两分,早朝后,又特意地问起了谢四郎的病情。
谢俊十分警惕,心中已经想着是否要将谢四郎送到会稽去了。桓凛与谢盏的那段过去摆在那里,谢四郎又与谢盏的样貌有些类似,谢家不能出两个佞幸。
“谢盏已经死了,你是他的兄长,好好替他安排后事吧。”桓凛道。
谢俊听完不禁愣了一下,他们虽是兄弟,但是并非一母同胞。谢盏出生时,谢俊已经懂事,知道他的身世,想到自己的母亲,所以并不喜欢他,两人之间也不过明面上的兄弟关系罢了。后来谢盏做出那样的事,简直像极了他那不知廉耻的母亲,谢俊恨不得替谢家清扫了门楣。但是到了这般时候,他死了,心中却还是不免有些伤感的。毕竟是谢家的孩子。
“谢盏毕竟是晋陵公主之子,灵位还是入谢家吧。”桓凛道。
已经很久没有人提到这个名字了,那是一段司马家和谢家的丑闻,那段故去所有人都缄口不言,没有人敢提起。皇帝此时说起,谢俊的脸色不禁变了,后来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是的,陛下。”
只要谢家安排了后事,整个天下便知道谢盏死了,他的死讯便公布出去了。
活着的谢盏已经不在了,那个名字总和司马焰连在一起的人已经不在了。
太极殿中偏殿中躺着的人,便永远是他的了。
宋砚自颍川王府回来后,便觉得背后阴风阵阵,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看着自己,待他回头看去,却又什么都看不到。宋砚的警觉性极高,没有发现身后有人,便是真的没人了。
他其实是个有能力,却没什么野心的人,不然凭借他在益州经营多年的军力,早就登上皇帝的位置了。他去找司马焰,若要称得上有目的的话,就是要给桓凛添堵了。
桓凛抢了他的东西,他总不能什么都不干,任他欺侮。这样也不太像他宋砚了。他虽无人上人之心,却更无人下人的自觉。
宋砚回到宋府,便寻了纸墨,当即作了一副画。
谢盏现在十分厌恶宋砚,本来想自己在其中闭目养神的,谁知宋砚并不让他亲近,又将玉佩拿了起来,指着他画道:“你觉得我画的如何?”
谢盏早就发现宋砚并非发现他的存在了——一般正常人都不会想到人的魂魄会附在玉佩上。宋砚不过有对着死物自言自语的习惯罢了。谢盏以前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外表文雅,内心狠毒,却还有些特别的小癖好,这样的人在他眼中,简直就是一朵奇葩。
谢盏不得不看了那画一眼,只是一眼,他的目光便再也移不开了。
画中人生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眼睛很大,水光潋滟,五官精致,这也就罢了,看到这些,谢盏也认出了是自己,但是当看到下面的时候,却羞愤地恨不得朝着墙上撞上去!
宋砚画的他竟然身上也没穿,而是躺在一片鲜艳的花丛中,那姿态……怎么看怎么妖艳放荡!
宋砚的脑袋里到底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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