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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宁独清颤抖起来,终于发现到父亲的羽翼已经无法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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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潮持续了大概一星期,发觉到脚下的震颤正在逐渐远去时,所有躲在山洞中对未来茫然无措的人都感到由衷的庆幸。
丰瑞完成自己每日欺负廖家弟子的任务,带着门人出山洞小心探索周围,确定了那些灵兽群没有再回奔的可能,当即下令收拾行装尽早离开。
这一次的小境界之行这样凶险,和他以往的经历简直有天壤之别,如果不是很确定修行界中没有第二处定时开放的洞府,他绝对会怀疑自己到的是另一处地方。他有些犹豫自己是否还要带人继续探索下去,毕竟前路凶险,这么多弟子的性命握在手中,他不得不谨慎些。
气氛正压抑,修管局的人却从单独的小山洞中纷纷聚集出来,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回收走外头山壁上布阵的白玉。
“他们也要走了。”修管局的队伍显然没有带其他人的念头,众人不免有些失落。就连廖家弟子都无法免俗,毕竟冲突归冲突,身边有高阶修士保护的感觉终究不太一样,离开这份庇护,他们接下去的路途无疑会凶险许多。
丰家弟子忍不住要讥讽几句:“兽潮来时修管局都没说不收容人,要不是你们廖家背后插刀,怎么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廖家弟子又屈又辱,偏偏被堵得无话可说,只能愤愤:“宁师叔做的事情,怎么好栽到整个廖家头上?”
“你都叫师叔了,还跟廖家没关系?”
“他又不姓廖!一个外姓人,跟廖家有什么关系!”
诸如此类,传入廖惜岁耳朵里,引得他不住叹息。去请求修管局收留这种事情他实在没脸,只好找丰瑞洽谈两家人联手的适宜,哪知道丰瑞连听都不听他的请求,直接一口驳回:“我得为我丰家门下弟子负责,跟廖家联手这种事,是万万不敢做的。”
廖惜岁无奈极了:“丰瑞,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丰瑞冷笑:“我倒是不明白自己哪里意气用事。指示门下弟子拼上性命为你们廖家做打手,然后遇险危急,眼看着你们抛下盟友逃走么?”
“遁身符的事情是个意外……”廖惜岁这些天嘴皮子都磨破了,可丰瑞就是不肯相信廖家弟子没有人手配备遁身符。那种比人命还珍贵的法宝,廖家再财大气粗又怎能拿来这样挥霍?可有宁独清这个变数在,丰瑞是万万不敢赌这半分可能的。
怪只怪宁独清作风太高调,下界才不多久,几乎所有听过他名号的人都知道他怀揣无数异宝。丰瑞见识过他赏人时大方的劲儿,拿出千八百枚遁身符岂不是轻而易举?这样底牌丰富的盟友,换做别人,拉拢过来也未尝不可。只可惜刚入小境界时那场乌龙的冲突,已经彻底断送了丰瑞跟他交好的可能。
廖惜岁绝望地目送他离开,就听身后传来一声轻笑,转头看去,宁复生正靠在小山洞的侧壁上外头盯着自己。
等看清对方的境界,他瞬间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短短几天时间,从筑基期到开光期,宁独清这会儿还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休养,面前这人究竟是哪儿来的怪胎?!这样的进境速度,即便是天才都无法形容了,要是传扬出去,只怕整个修行界都会为之震动。
宁复生却只是笑着朝他说:“你那天,不该拦我的。”
廖惜岁眸光一闪,眼中倒映着宁复生的笑脸,实在难以生出恶意,只得叹息一声:“得饶人处且饶人,道友执意要杀宁师兄,就是在和我廖家满宗为敌。”
一个散修对上修行界最大的宗门,任他如何天分都只是在蚍蜉撼大树。至于靠实力碾压……修行界已经数百万年没再出过元婴大能,不会有这个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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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复生拿着手札抬起头来,眼前是一处巨大的山洞,洞口黑峻峻的,看不出里头有些什么。洞外呈放射状,大概十多米的范围内,地面寸草不生,远处,则是郁郁葱葱的丛林。
“就在这里?”他转头看向郑航光。
修统局内丹药管饱,郑航光的伤这些天来已经好了许多,闻言赶忙上前指着一块地方画圈:“就是在这里!那头灵兽就死在这……那么大的一头。不过没有妖丹,我也不敢确定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地上已经没有尸骸了,想必境界关闭这二十年间发生过不少事情。
手札不会无故长在野兽的肚子里,郑航光口中那头灵兽按常理推断应该是被圈养的。主人离开,野兽却不会随便放弃巢穴,宁复生打算进去一探究竟,抬头看向玄玑时,却见对方正难得迷茫地眯着眼睛,似乎在思索什么。
他拉住预备离开的宁复生的手,缓缓道:“嗤蛟……”
抬手给鹿石峰抛去一瓶丹药,玄玑肃容道:“我嗅到嗤蛟的气味,里头不寻常,切记多加谨慎。”
伏在鹿石峰肩头的云哥一听这话,赶忙道:“随便找个地方把我放下来吧,我身上有伤,跟进去恐怕要拖累你们。”
这次他从宁独清收下死里逃生,性格忽然就平稳了起来,不再日日琢磨着小境界里珍贵的法宝灵器,连对待宁复生的态度,都比从前谨慎恭敬了许多。因为腿伤无法行走的原因,他时刻战战兢兢的抱着被人抛下的念头,反倒让人觉得可怜。
“闭嘴。”宁复生有些自责当时没保护好他,心情一下不好起来。玄玑抬手盖住他肩膀,拍了拍:“无妨,一起进去。嗤蛟巢穴常有影响心境的阵法,靠幻境分散队伍,只要注意凝神静气,不被外物诱惑,多数伤害不大。”
吃下一枚清心丹,宁复生掏出一枚中阶防御玉简塞给云哥,朝鹿石峰道:“如果走散,就拜托你了。”
一脚踏入,迷离的光芒在瞬间耀眼起来,宁复生转头再看,洞口和其他人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下玄玑站在身边和他对视。
四下一片寂静,天地中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玄玑专注地看着他,忽然低下头来,朝宁复生缓缓凑近。
鼻息喷洒在脸部,后腰被用力箍了起来,玄玑的眼中像是燃烧器两团火,连空气都被烤得越发燥热。宁复生和他对视,只感到对方挺拔的鼻尖越凑越近,咫尺之遥的嘴唇像是被绒毛撩拨,骚动着发起痒来。
鼻尖嗅到一股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冷香,宁复生垂下眼,一手成爪子,狠狠掏入玄玑丹田——
——周围的灵气在那瞬间变得扭曲,宁复生侧头越过眼前正消散成光斑的肩膀,玄玑一如既往毫无波澜地站在那里。
“真人。”他笑着打招呼,“你什么时候来的?这嗤蛟挺厉害,我一进来就差点中招,你可要小心些。”
玄玑眨了眨眼,目光从他溜圆的眼睛转到那只暗藏锋芒的毛爪,最后落在幻境中正在消散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灵体上。
他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