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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三更,阮家一处偏厅灯火大盛脚步嘈杂,永安令带衙役硬闯而入,直奔此处。
是闻,有人夜半入府留书:永安陵次子姜宇被簪子当胸重扎数十处,命丧于此。
满地血迹未干,破布碎衣散落各处,姜宇尸体遗温未去,还有满室的旖旎气息残留。
永安令脸色白的发青,两腿发抖跌跌撞撞从门槛处一个踉跄摔了进去,衣袖沾血从爱子胸口拔出那根青铜簪握在颤动不已的手中,眼泪如泉一时半个字也说不出。
这价值不菲的簪子并不尖锐,还是永安令自己在去年春闱之前献宝似得送到阮家的,后来又到了阮梦科手里,而今夜姜宇正是被簪子以极其残忍的方式,一击不死,凶手像是为了泄愤一般,连续扎了数十处才弃簪而逃。
两鬓微霜的姜夫人心下不像一个健步冲进屋,惨惨戚戚的抱着儿子嚎啕大哭,“我的儿我的儿,是谁如此狠心,竟要了你的命去,为娘要杀了他要他不得好死!”
阻拦不及追了过来的管家正想开口调停两句,听得这中年妇女如此狠毒之言,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官在小也是朝廷中人,好端端的儿子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尚书府里,正犹豫着该如何开口。
门口一袭绯红官袍的阮梁华进了偏厅,连忙迎上前哭着脸唤了一声“老爷!”
傍晚的时候,还是个活生生的大小伙子,才大半个晚上的时候,怎么就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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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漆黑一片的阮府后门,两三个小厮把一个奄奄一息的病弱少年丢上一辆十分陈旧的马车,灰布包裹往上一扔,便逃散开了。
前面赶马的车夫做贼似得左顾右盼,见所有人都朝着偏厅那边了,刚驾着马处悄然出门。
便看见一个紫衣少女静悄悄的站在门口处,晨光依稀里面容散了清冷如霜,只有衣带飘扬拉出长长的身影,她并没有开口说话,却隐隐让人觉得有万均压顶之势。
车夫连忙勒住缰绳,面露凶色喝道,“你这怪丫头挡着我作甚!还不快让开!”
事发突然,找的车夫是外头的人,因此并不认识她这个二小姐也情理之中。
清宁住的的院子离后门最近,永安令带人闯进阮家的动静实在不小,她爬上屋檐一瞧,便看了这么一幕。
不认识更好,她上前两步,那车夫以为她要掀开车帘,心下一惊连忙拦住了她,语气也放缓了不少“里面都是些肮脏的贱物,你一个姑娘家可别乱看!”
几日前,这还是阮家捧在手心的娇贵爱子,一夕之间便成了弃之不及的肮脏之物。
“哦”清宁挑眉,没有继续去掀那帘子,转身朝着马头长袖一扫,一阵细如粉末的狂躁粉便随着袖风如数飘落,然后不发一言飞快没入夜色里。
那车夫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怪姑娘唱的是哪一出,见没人阻拦了连忙抽了马匹一鞭子,早早的带人出城才是正事儿!
然而,就在那马鞭抽出的一瞬间,原本温顺的棕马忽的抬起前蹄,一声长啸划破夜空,紧接着无比狂躁的想要甩掉身上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