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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不会是嫉妒尚离墨吧?”
南城雪坐到离墨身旁的空位上,笑着打趣道,“据说五年前,光是那场订婚宴,就比封妃大典要奢侈的多,多少东燕女子都巴不得嫁入皇室,最后却被一个几乎从没被世人听说过的尚府嫡女给抢了去。”
皇室?嫡女?
甘醇的佳酿入喉,竟带起一丝灼痛,似疯人崖遍地丛生的荆棘花,一路摧残怒放,最后直抵离墨的五脏六腑,伤痛遍体!
“呵呵……嫉妒?”
口中溢出苦涩,似陈年的黄连,离墨盯着空酒杯,发出低沉的冷笑,“满门抄斩,孩子惨死,自己被心爱的夫君逼下悬崖死无葬身之地。那尚离墨有哪里配得上让我嫉妒!”
她声音里有着一种莫名的激动,而上一次这样,还是她从疯人崖里爬出来的那一天。
尚离墨,东燕叛贼,家门抛弃,人人唾骂,命贱如狗!
世人皆说她运气好能嫁入皇室,但这却是天下最大的谎言。
而真相却偏生只在她临死前才明白:长孙一澈许诺尚离墨,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看未必。”
南城雪突然开口,离墨微讶,抬头看向他。
“我可听说,当日疯人崖长孙一澈与苍狼厮杀,几乎是九死一生,而在最后一刻他却没有逃,反倒是疯了一样喊一个名字。”
他顿了顿,取过她手中的酒杯,一字一句道,“尚离墨!”
离墨的手僵在空中,眼中的茫然彻底被震惊覆盖,她猛然想到天牢那一幕。
长孙一澈身中血蛊却紧紧搂着她,口中反反复复只说着一句话:“墨儿,哪怕你是回来复仇,也别再走了。”
唇角的苦笑点点凝固,她只听南城雪道:“爱之深,恨之切。该有多深的执念,才能在生死一瞬,脑中只留下对方的身影?”
“十年伴君,枯荣相携,终化云烟。红颜青冢,芳华不再,终为故人……”
窗外势吞山河的曲调转为快速撩拨,即将终场,歌声低婉,似乎唱尽了谁人离别的断肠之音。
“那又如何?”
离墨回过神来,目光回视南城雪身上,“自古帝王皆薄幸,即便是情爱坦荡者也难逃风云四起的权欲漩涡,若是给不了所爱之人未来,这爱,不给也罢!”
省的两败俱伤!
身前之人豁然一抖,眼底挣扎之色难掩,南城雪望着离墨,眼神隐痛,“可有的人的出生,本就是一个错误,他们的人生命中注定,连爱恨情仇都无权自己操控。”
就如他为自己取的化名——暮非。
如同夕颜,它的诞生,只是为了见证死亡。
“或许是因为你还没遇到那个对的人。”
“哦?”南城雪轻笑,眼中柔光荡漾,他淡眉一挑,“那么今夜我与你再次相逢,算不算遇到了对的人?”
“……”
离墨愣住,一时词穷。
见他眸光覆雾,双颊酡红,像极了刚才木桶内危险旖旎的一幕。
她慌张垂眸,浓密的羽睫掩住了眼中神色,衣袖下的手下意识握紧,“城雪,你醉了。”
“我喝的是茶。”南城雪笑容温柔,错在她耳边道,“何来喝醉一说?”
“一人说一个秘密已经结束了,我告诉了你我是影卫逃兵,目前正被人追杀,你也告诉了我你此次来东燕的目的,若是你想知道我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灼热的气息喷在颈侧,离墨大脑轰然作响,赶紧起身退开两大步,故作镇定地两手抱胸道,“贿赂我啊!”
南城雪告诉她,他自幼身患顽疾,但近日突闻若是能寻到上古神器中的天机镜,便可从中窥探到自己的未来。
因此为寻求天机镜的下落,他今夜才不得以来忘忧院这风尘之所留宿,以求得行踪隐蔽,不露风声。
可到底,还是遇到了她。
“那我可得拿出我最宝贵的东西来贿赂你了。”
南城雪笑着在袖子口袋里摸索着,离墨双眼闪烁,抿唇看着他。
“这次出门急,身上没带什么。”他似乎终于摸到了什么,笑意在眼底漾开,向她伸出手去,“诺,只有这个了。”
离墨挑眉望去,见他那白里透红的掌心内,卧着一把短小精致,通体纯银的匕首。
“你送我匕首做什么?”
好奇怪的定情信物。
茫然地接过匕首,离墨缓缓除去刀鞘,手指寸寸拂过刀身上雕刻的夕颜纹路。
匕首刃如秋霜,在她眼底荡起一晃凛冽的清辉,同时也划过了楼下黛衣人的双目!
那死灰色的瞳仁倏地一缩,犹如两颗血石。
*
窗外弦音骤快,屋内烛火乍灭。
一个旋身,双剑再次被抽出,红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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