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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雀磬心已成年,身子未成,由头到脚只觉困倦,一层层的睡意袭来,竟有些睁不开眼。马含光盘膝而坐,伍雀磬坐得靠前,却还是半个身子倒在他怀里,由他一手搭着膝头给她倚靠,似躺似坐,好不慵懒。
马含光是无暇顾及,不然一准将人弄醒。手下生死存亡,她一个少主不说身先士卒,哪怕装个样子也要正襟危坐,这人倒是心宽。
“别睡。”他只摇了摇她,坛众面前也不好撂脸色,暗中使些手段又怕她哇哇大叫——疼!她就这个字叫得最雄浑。
好烦……伍雀磬半睡半醒间听到马含光分派人手,兵分几路,以何为信,介时他会如何下达指令,指令会挑何时机,与哪方配合,巨细无遗,被他三言两语罗列而出。
她烦的倒非马含光,马含光声音飘在头顶,沉沉静静,无起无伏,她听得倒也安逸享受。可不久就有人开始争辩,此路不好,人手分配也有隐患,要行这里,若着他攻打西麓,分到手的弟子定要再加……
马含光理也不理,径自往下。不愿听调的人纷纷露急,七嘴八舌,都道是马含光一副谁也不听的嚣张模样,这都什么时候了,“狂什么?!”
马含光蓦地抓起石子飞弹而出,那说话之人的哑穴被点,张嘴连比划气得浑身哆嗦。
马含光声音格外冷冽刺人,将伍雀磬都吓了醒。“听清楚,这是最后一次,我说的话没有你们反驳的余地,听,或者死。”
终于清静,叮嘱几句,马含光挥手将人散去。
得了任务的各人自去找弟子传达,虽然又被威胁了,可反倒莫名其妙觉得踏实了。之前各有各的提议,是因也事关他们生死,怎能全权将命程交托他人?如今见马含光这样决绝又冷傲,完全是成竹在胸的模样,真不想承认,竟然打心底里对这人生出几分依赖……我一定堕落了,众头目心想。
这方伍雀磬坐直身打了个呵欠,马含光面容隐于树下阴影,问:“还知醒?”
伍雀磬又倒下去。
“君山与水陆洲最大不同,是他们地处高位,据险而守。”马含光谆谆善诱,“排兵布阵,讲究个‘势’,占据险地,便是占势。因此当遇实力相当,谁占高阳,谁便占了胜算。除非山穷水尽,非战即死,等闲不会攻高。”
伍雀磬“嗯”了声,又问:“何故告诉我这些?”
马含光脸色煞白,一番耐力才能忍下气促,他有这个闲工夫倒不如运功打坐,何必与这样不开窍之人白费口舌?
“这是常识,你该知道。”
“意思是你在教我?”她又坐起来,打从两人见面伊始,从武功到行事、决断到思路,他的确事事指证,没少教训。但她听到此刻终于听得厌烦,“既然攻高不易,为何还要冒险一战?难道你手下弟子性命不是人命,你处心积虑要他们背水一战,就是要向我证明你有能耐扶我上位?即便赢了,有意思么?”
马含光忆起几日前自己说过的话,随口一提,当然不会拿一群棋子去向另一颗棋子证明自己到底何等强大,的确,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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