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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雀磬帮马含光砌了一个沙人,觉得自己真是棒棒的,白当了这么多年的正派弟子,自己的悲悯心呢?她闷声不响陪马含光坐在海岸边,同自己生闷气。
一夜如此之长,好在东方吐露朝阳。
第一缕鲜丽的金芒染亮海面,一线光芒渐成漫天辉煌,水面铺出狭长金道,直通天际。满眼沐浴曦光,再怎样的愁肠百结也该烟消云散。她侧目去看马含光,看不见他眼底的一点生动。
气温上升,和了水重塑的沙雕该于水分渐失的过程中干固,有原先秘药掺杂其中,等闲是不会重裂,但仍不牢靠。
伍雀磬知秘药出自何门何派,若是顺手捎带些回来并不太难。为保马含光的行凶之举不转眼暴露,她决定打铁趁热,抽个空这就前去取药。
临去前不厌其烦对马含光叮嘱:“你等在这儿,我去去就回,别动,哪也别去。”
那人未搭理她,她回过头,觉得自己的叮嘱存在问题,口气像在督导一个小孩子。
直至她去而复返,那人仍在原地,果然没动。
伍雀磬松了口气,开始给自己一手一脚砌成的沙作上药,想象那被细沙掩住口鼻的恐惧,那于固定成型的模具下一点点腐透逝去的惨淡,还真无法直视自己这双手。
孔玎颜,毕竟是与廖菡枝分享血脉的亲人,而她却眼睁睁看着马含光对她痛下毒手——如要救,总有一种方法能令马含光住手,而她却放任了。
原因只有一个,同为万极宫来日圣主的继承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与马含光的怒火无关,是孔玎颜时刻谨记的道理,是伍雀磬早已学懂的生存法则。
重回那人身旁,偌大沙滩,仍旧清清冷冷的二人,*蓬勃的太阳光,无人打扰,好似守着彼此就是唯一。
马含光面容被海域最不收敛的光线照亮,额头至唇心,无阴影也无死角。侧颜仍旧是一笔到位的勾勒,似一幅画,没有远山近水的渲染,单单是笔端精准的线条,苍白处生出拒人千里的气势。
“我再陪你坐一会儿,就该回分坛了,不然沈邑他们会急疯的。”伍雀磬本想这样说,然而并没有,竟然无话可说就乖乖坐在了他身边。
马含光发笑,嗓音听来嘶哑又闭塞,眼睛里全是光:“你不怕我么,你不怕孔玎颜之后,下一个轮到你么?”
伍雀磬耳侧涛声无一刻止息,她假装听不清:“你说我什么你?”
马含光讥讽地微抬唇角,再不理她。她安静了会儿后问:“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么,之前你与孔玎颜说的话是真的么?”
马含光早知她会问,误导对方相信自己为同伴的策略从未改变过,马含光不会笨到于此刻拆穿自己,但也不曾回话。
伍雀磬当他默认,便松快般吐了口气:“之前虽然说信你,但到底没有现在这般肯定,误会了你这么久,我是不是还骂过你十恶不赦草菅人命?对不起啊,我不知你身不由己,就想当然地怨恨你。”
“这非关你事。”马含光顺她话说,语调冷冰,不知是哪一点就叫对方如此信服。
“那第二个问题,你真的不喜欢孔玎颜么?你那么尽力去给她塑出形貌,至少你是喜欢她那张脸罢?”
伍雀磬问得迂回,原本的问题该是:至少你是有一点记挂当初的伍雀磬罢?
马含光直视光灿耀眼的海中日,其实他并未看到什么,眼见的全是黑斑,眼角干涩,不知为何有时情绪波动竟会流泪,他此时半点也流不出。
伍雀磬既开口提出了问题,代表她心中已经起疑,马含光并不因对方是小孩子而认为她好糊弄,如果单纯敷衍,来日得了机会,她仍会孜孜不倦地深究,难以设防。
但马含光也无法说实话,孔玎颜肖似伍雀磬,然而沈邑心中,却一直认为他是对当年那位同投万极的师姐念念不忘。言辞上的一点矛盾,对于马含光而言就足以成为击穿其身份的莫大破绽。
他是夹缝中求存的人,不能有破绽,一张面具戴了数载,就不可以有第二种形象,必须要如同最开始一般滴水不漏。
“是。”马含光语气平静地答了伍雀磬问题,“孔玎颜的确与众不同,她长得像极我一位故人——
“你喜欢的故人?”伍雀磬根本不让他把话讲完,海风拂面,长发被吹得纷乱,却也来不及拨弄,只定定地等着面前人的回话。
一个答案,就只要一个答案,如果他没能放下那年平凡目盲的师姐,那么立马坦白吧,伍雀磬再也不愿经受这种对面相见不相识,更何况马含光也深受其苦。
可她等来的答案——“不,并无男女之情,只是更胜亲人的故友,许多年前就已不在人世。”
伍雀磬点头,口中吐着不知如何措辞的唏嘘。其实也难怪马含光,身赴敌营,满肩重担,她那时没能在对方最为需要之际陪伴左右,因此有了沈邑口中红颜薄命的杨师姐。
伍雀磬不能怪谁,之前试图坦诚自己身份的想法,彻底被一盆冷水浇熄。她如果告诉对方伍雀磬未死,且变作了廖菡枝,以马含光口中那份不是亲人更胜亲人的关系,一定会不惜一切补偿于她。什么样的补偿呢,她想要的,只是他变回曾经执子之手的小师弟。
可是中间已经有了一个杨师姐,如果沈邑没猜错,如果自己没猜错,面前这人变作如今这般性格孤冷、不近人情,完完全全就是因那位杨师姐之死。
伍雀磬很想安慰他,可如果是以昔年故人的身份,她真的无法想象二人如何面对彼此。
与其徒增烦恼,倒不如安安分分做她的廖菡枝,在对方孤军奋战时照应他,若他难过,就没心没肺地陪着他。
至少,他的本性未变,仍是当年九华山中仗剑荡浊的好少年,这于伍雀磬而言已是从天而降的大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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