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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天底下竟然会有如此雷同的两个人,如果你们能互为左右,说是孪生姐妹都没有人会去怀疑。”
说着,杨勋掏出一张兄妹间的合影照片递到人眼前。
孟赢溪意识空无地接过来。
只是一瞥就已是震撼!
毅然定睛一看,整个人霎时如触电般通体劲麻!
除了发型上的区别,这张照片简直就是自己与旁人的合影!
她魂魄走空地失声道:“像,真像!”
杨勋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长长地吐出去。
“一个月前,我妹妹和她丈夫在德国乘坐的私人飞机出了事,他们都死了。妹妹死后,我去整理家中她所留下来的遗物,这才发现她生不如死……”
说话声被抽泣声所代替。
一个大男人竟然可以哭得跟个孩子似的。
此事鬼姑娘无法用任何言语去劝慰,只得默默地用冰冷的手去扶握住他搭在围栏上的那只几乎与环境同温度的冰冷的手。
她这一极其简单的安慰却令对方的话口顿开。
“我妹妹在日记中写道,她是被逼的婚……”
“我早就看出她的异常,璐璐对这场婚姻很害怕。我们一家人都反对这门年龄悬殊巨大的婚事,但她却很固执。”
“既害怕又坚持,我从表象上以为她是患了婚前恐惧症,还嘲笑过她许多次。”
声音再度哽咽。
“看了妹妹的日记我才知道,他的丈夫,姚远山那个畜生竟然是铁马会的会长,我们家里人还一直以为他只是个正统的生意人,是茶商。”
“璐璐在日记里提到,我们家中无端发生的一切灾祸皆是因逼婚而起,是姚远山所为!”
很突然的一记重拳“嘭”地狠狠砸在栏杆上。
“为了逼婚,姚远山这个老畜生暗地里多次派人来打砸我的公司,我因此两次住院。这还不算!我父亲的腿部骨折竟然也都是他派人用汽车故意撞的!”
“妹妹她自知逃不出魔掌,为了保护家里人,只好含泪委曲求全,嫁给了这个天杀的老畜生!”
“可怜的璐璐,居然做了该死的第四个老婆!虽然这个老畜生死了,但他余下的邪恶势力仍在,此仇不报,我杨勋誓难为人!”
女鬼鼻子一阵发酸,与此同时极端的愤怒已不能压制。
她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劲声道:“杨勋,这个忙……我帮!”
得到肯定答复的人出人意料地并没有表现出惊喜之色。
“我报仇心切不假,但我担心自己一时冲动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滔天大错……自从妹妹出事以后,后悔这个词已经几乎将我淹没。”
“说实话,我现在有不小的犹豫,把你这样一个无辜的女孩牵扯进黑暗的漩涡是不是太自私了?”
“万一,万一你出点什么意外,我如何对得住你,如何对得住你的家人。”
杨勋的这一番话显然是临时改变了主意,因为安全顾虑在打退堂鼓。
她问:“找过警察吗?”
一句寥寥几个字的问话却换来无数的陈述。
“找过,还不止一次。铁马会的人很狡猾,他们不但分散运作,化整为支,还设了四个完全独立运营的分会。”
“警方立案是需要证据的,尤其是想成为倍受重视的大案要案,而我恰恰没有太多的证据,只是伤了他们的一点皮毛。”
“唯一庆幸的是我留了一手,那个老畜生死亡的消息还被我掖着,没放出去,这是我有可能翻盘的最后杀招。”
“因为新婚燕尔,璐璐她暂时是这位会长身边最受宠的女人,遇见你之后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奇特的想法,想让你李代桃僵地假扮我妹妹,深入进铁马会,去获取铁的证据。”
杨勋的想法并非不可行,关键在于冒名顶替之人不管成与不成能否全身而退。
他的顾虑只是他的顾虑,不具有共性,与女鬼无关。
她道:“我赞同你的设想,你根本无需担心什么,大言不惭地说,能够伤我赢溪半根毫毛的人还没从娘胎里生出来。”
杨勋听罢十分不解,满脸都是迷惑,这个计划异常凶险,连自己都不免顾虑重重,她怎会如此有信心?
有胆识不代表聪明,应有的提醒必须做到。
他道:“赢溪,这个组织,这帮恶人不但凶残,他们还有枪!”
孟赢溪释然一笑,“我有比枪更厉害的东西。”
“什么?”
“什么意思?”
他一问再问。
她含糊其辞地回应:“这个你没必要知道,你只需说出具体实施方案就行。”
杨勋的表情越加凝重。
“这份血海深仇是我独自一人的,可危险却完全压在你一人的头上……你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自顾,心甘情愿地替他人承受?”
“对。”
“铁马会的人一直防备着我,所以这个计划的实施我只能很无耻地袖手旁观,而你……你是孤身而入。”
“嗯。”
“深入虎穴的风险还请你认真考虑,最少也要考虑上十分钟。”
“好。”
一字定音之后鬼姑娘选择了沉默,权当作自己在顺意认真掂量。
假戏真做,她确实进入了琢磨状态,只不过思索的却是别的内容:师父的一生都在除暴安良,可自己呢?
逆血经的鬼传人忽然意识到自己自从落脚后似乎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扰乱她身边所有人那原本宁静安稳的感情生活!
闪念间,韩依娜以前说过的刺耳话又在她脑海中再次响起。
“哼,简直是笑话,能帮助赵政的只有我。你连自身都难保,还谈什么帮助别人?”
“你的工作都需要赵政来帮助,你怎么帮他?实话告诉你吧,我父亲就是泰达集团公司的董事长,这个公司里的上上下下我都可以说了算。”
“你说,赵政与我成为一家人后,他还需要别人的帮助吗?你帮得上吗?”
韩依娜的话不无道理,孟赢溪算是彻底醒悟。
且不说这个愿望是否真能告慰师父的在天之灵?赵政是否真是师父的故人?世上是否真有转世一说?就算这些问题都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但眼下的真实情形却是:她的存在实际上已经沦为鸡肋。
种种迹象表明:一场毫无利方的情变发生在即!
鬼姑娘总算彻底放弃了自作自受而起的这个愚蠢的魂底包袱。
沉默良久的“人”开口道:“我考虑好了。”
“好,你说。”
杨勋脸上的皮肤紧紧地绷着,似乎他已经预料到了自己将要听到的答案。
她道:“我决定进入铁马会,然后将其粉碎!至于你……参不参与已经无足轻重。”
“诶,什么意思?”
他的预想并非如此,于是眼暴豁,心茫然。
孟赢溪霜面冷道:“意思就是,我现在是在顺应自己的心行事,就算你这最先谋划的人打了退堂鼓我也会独立去完成。而且,任何人也阻拦不了我!”
内心摇摆不定的人被外界那强大的感染力凝固于最初的起点。
他伸手过来,道:“赢溪,你又让我意外一次,连个性都匹配,我替逝去的妹妹说声谢谢!”
握手间,为了给予对方信心,女鬼有意释放出少许的力道。
“咔咔咔……”
骨节在响,他的。
惊骇在起,他的。
信心爆满,他的。
超越强壮男子的巨大力量令杨勋揣测:她可能是一个因故中途退伍的女特种兵,所以才会有如此不凡的胆量和魄力。
手痛者心不痛,并暗自庆幸自己误打误撞找对了人。
杨勋就着生痛的手,小有哆嗦地从钱包中取出一张银行贵宾卡递过去。
“赢溪,这张卡里面是我妹妹遗留下来的全部身家,我现在转交给你,大数是970万。请你记一下密码,131453,。这只是预付款,等事情结束以后,我再付你剩下的另一半。”
鬼姑娘从未想过从此事中获取任何报酬,这天文数字般的钱财非但没有激起她一丝一毫的欢悦,反而使她魂里一阵难受,仿佛品格都被严重贬低了一般。
“请你收回去!”
她当即推否,“杨勋,之前我对你的印象一直很好,以后也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杨勋并未缩回手。
“赢溪,钱财乃身外之物,璐璐不在乎,我也不在乎,我之所以给你,也是希望你不要在乎。”
孟赢溪锁眉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更应该收回去,我的确不在乎,所以是不会用的。”
“在铁马会里一定会有需要用钱的地方,里面的人都是鬼,而鬼是要用钱来驱使的,要想避免成为不得鬼心的孤家寡人你只能用金钱来收买。”
他叹:“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相信璐璐的在天之灵也希望你用这笔本就来自于邪恶的钱来帮她复仇。”
话毕,杨勋再次递了递银行卡。
孟赢溪觉得言之有理,犹豫再三,收下了。
他浅出笑容。
“既然要假扮璐璐,就得扮得不留痕迹。我车里有一些璐璐的东西,比如日记,以前拍摄下来的DV。”
“你需要模仿我妹妹的神情、姿态、发型、说话的口气、习惯性动作、写作的字体等等。走,到我车上去,我现在就把这些东西交给你。”
她点头随行。
走出几步杨勋又道:“此事必须计划周全,来不得半点纰漏。你接下来的几天要使劲地学习,摸清情况以后我再来接你,到时候我把璐璐的衣服首饰和其它一些杂碎东西一并带过来。”
“嗯,好。”女鬼应下。
[酒店大堂……]
赵政恍然若失地来到前台,蒋云不识时务地向他打听赢溪请假的理由。她得到的只是冷言相回:“做好你自己份内的事,其它的少问。”
这时,有人从身后拍了拍赵政的肩膀。
他回头一看,是肖鹭洋。
赵政非常清楚肖鹭洋是为何而来,他道:“不知道早起的虫子会被鸟儿吃掉吗?你这大懒虫不在被窝里养精蓄锐,跑到这来做什么?”
肖鹭洋甩了甩手里的袋子,嘿嘿起笑,“赢溪呢?我怕她缺钱用,专程来送客人打赏的小费。”
“走,换个地方说话。”
赵政将人拉去远离前台的角落。
他道:“赢溪本来要到前台上早班的,不过事情有变,她请假了。”
“请假?”肖鹭洋大为失望,“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想知道的话你自己给她打电话。”
“哦,那行。”
肖鹭洋当即就苦脸拿出手机。
赵政忽然伸手拍过去,“诶,我有件事想问你,赢溪是不是去你们家借住?”
“借住?”
“赢溪?”
肖鹭洋大笑,“这等时时相伴的上好美事我倒是做梦都盼望来着,那也要人家姑娘愿意呀!”
“不是去你家?”
赵政微微颔首,“那她就是去了于文轩家。”
“什么!赢溪她要去于文轩家借住?”
肖鹭洋猴出十万火急,“不行不行,我要立刻找到赢溪,她住哪里都行,就是坚决不能住于文轩那里。”
言行举止均都抓狂之人疾速掏出电话,蛮奔大门方向。
可是他急走几步却又返回来。
“诶,我说赵政,你堂堂一酒店的大经理是干什么吃的?哦,员工想请假就请假,也不详尽问问理由?真是的!”
赵政本就郁郁寡欢,被兄弟奚落一通之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道:“晚上,晚上等赢溪到酒吧的时候你亲自调教一个给我看看!”
肖鹭洋结舌。
训话接踵而至。
“赢溪她现在可是娜娜的干妹妹,你是不是左右耳朵发痒想找耳光子抽?要不你是嫌耳根太清净,想找挨骂?或者干脆就是活得不耐烦了,特意找死?”
一提到威风八面的韩依娜,肖鹭洋顿时没了脾气。他摆摆手走人,“行了行了,忙你的去吧。”
就在这个当口,孟赢溪和杨勋从电梯口闪身出来。
“赢溪!”
赵政瞥眼见她还在酒店,就赶紧追上背身而去的肖鹭洋。他一把拉住人,手指着方向耳语道:“赢溪来了!”
“啊!”肖鹭洋触声回头。
果然是她!
但……
旁边还有一陌生的男人紧密地陪伴着!
肖鹭洋大步流星地迎上去。
双方近至互相眼见时他强笑飞话:“赢溪,我正找你呢!”
他拎起黑袋子佐话,“这是给你的那个……”
话未尽,人已是脸色大变,“嘿……怎么是你小子?”
忽地一下!
某物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