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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像你一样无辜受难的人。”
何疏轻声道,像是对她承诺,又似对自己起誓。
好……
秦黄昏微微一笑,这些话虽是以后的承诺,却也已经抚慰到此刻的她。
如果自己能早点遇到他,如果当初没有那场飞来横祸,如果外婆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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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人生已经没有诸多如果,那些对于她而言的珍贵记忆,正随着她的消逝,化为白色泡沫,逐渐散开,变淡。
从秦黄昏的消逝开始,金光开始蔓延,许多魂魄不远反近,纷纷趋上前来。
有些反感抵制这光芒,拼命散开,也有更多的,依旧飞蛾扑火,乳燕投林!
但与此同时,何疏感觉自己周身开始发生震颤!
是这条河,发生了震动。
不知名的巨大力量推动浪潮,令整条常年平静的河流起了剧变!
水流激烈涌动,很快形成巨大漩涡,微末金光很快被漩涡吸走,原本就漆黑的河水顿时黯淡下去。
何疏能感觉到千万只手抓住他用力往下扯,想浑水摸鱼将他撕碎瓜分掉。
但另一股力量随即将那些不怀好意的鬼手撕碎!
一只手环在他的腰上,带着他往上游。
黑暗中,何疏只觉对方身体既硬且硌人,像套了一层金属,他的身躯贴在对方冷冰冰的躯壳上,不由打了个寒颤。
“闭上眼。”广寒道。
何疏想也不想就闭眼,虽然睁眼也几乎看不见什么。
他很快感觉到剧烈晕眩感袭来,像人在安了马达高速旋转的木马上飞速转动,又觉得自己是一件被丢在洗衣机里的衣服,正被翻来覆去上下颠倒逼迫自己与污渍分离。何疏差点没吐出来,这也太难受了!
他终于知道广寒为什么要让自己合上眼了,不然只会更加难受。
等脚下能踩到东西的时候,他两条腿也跟棉花似的立不起来,直接软在地上。
老天爷!
何疏趴在地上直喘气。
他根本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如果非要让他描述一下,那大概是坐完过山车又做了五十下俯卧撑然后又马上被拉去蹦极!
刚刚在水里形势紧张,他可能还没多大感觉,现在缓过神来,只觉全身骨头就像临时拼凑起来的零部件,无一不在叫嚣自己要离体而去,如果可以,他只想化为一条咸鱼在这里躺到天荒地老。
等慢慢缓过神,他才察觉出些异样。
首先,四周并不是全然黑暗的。
远处隐隐绰绰,屋檐下灯笼摇晃,仿佛屋舍,近处树上也不知挂了什么,抬头荧光点点,但奈河却已经不在视野内了,何疏举目四望,也没看见那条阴间地标性河流。
其次,就是广寒了。
后者坐在河边石头上,双手扶膝,长||枪已经不知去向,正与他四目相对。
何疏:……
何疏不说话,广寒也不吭声,好似能在那里坐到天荒地老。
只是,对方的眼神始终是落在何疏身上的。
何疏心中有点异样的感觉,又说不上来,只好冲对方笑了笑。
广寒微微一怔,居然也对他笑了一下。
何疏的感觉更怪了。
这真的是广寒?
乖巧版spy古代将军版广寒?
他清清嗓子,化解尴尬。
“你这身铠甲怪酷的,从哪弄来的?对了,我还没问你,你那时候进山神庙,到底遇到什么,后来呢,怎么会在这里?你一直跟在我们后面?”
问题一旦起了头,就会源源不断出现。
广寒歪了歪头,似乎有点疑惑。
“铠甲一直就穿在我身上,没脱下来过。”
何疏脱口而出差点想说你在逗我玩呢,不知怎的又压抑住堪堪到嘴边的话,仔细端详起对方。
明暗莹莹下,广寒一身黑色铠甲微泛金光,如量身订造,天衣无缝。
刚才水中长||枪在手,厮杀自如的广寒,不怒自威,渊渟岳峙。
那一刻,何疏真以为自己看见了某位古代名将。
“你,叫广寒?广寒宫的广寒?”
何疏小心翼翼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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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广寒。”对方道,耐心解答他的疑惑。
“你记不记得,咱们家那小肥鸟,叫什么名字?”何疏又问。
广寒摇摇头。
何疏的心猛地沉下去,又带着一点不出所料的感觉。
这是失忆了?还是冒牌货?
对方道:“我跟你认识的广寒,可能有点区别,但我们的确是同一个人。”
何疏老老实实道:“我没听懂。”
广寒道:“这里随时有人来,他们最近盯得紧,这里虽然不是沦陷区域,也可能会有麻烦,我们先到安全地方再说。”
什么盯得紧,什么沦陷区,他每个字何疏都能听懂,但合起来就跟天书一样。
何疏唯一能确定的是,对方不会害自己。
他也没废话,一骨碌爬起来,随即又唉哟一声,冷酷不到半分钟,老腰剧痛,双腿绵软。
寂静中,何疏似乎听见对方叹了口气。
下一秒,自己已经被人背起来。
“你怎么这么没用?”全身铠甲的广寒道。
但他是以一种无奈抱怨的亲昵来说这句话的。
何疏觉得自己很冤:“奈河本身就不适合活人待着,我还在里面超度人,能撑到现在已经不得了了。”
广寒嗯了一声。
何疏确实也走不动了,就不再勉强自己,否则出什么事还要连累两个人,便心安理得当个阿斗算了。
就是对方这身铠甲冰冷坚硬,趴在上面硌得慌。
何疏这人有个特点,适应环境,随遇而安,在刚才奈河那样险恶的环境下,他能发挥巨大潜力,但现在稍微转危为安了,他就开始忍不住挑剔这吐槽那。
“你干啥要穿这一身?不重吗?”
“我一直穿的就是这一身,习惯了。”
一直?
何疏挑眉。
“你到底是谁?”
“我是广寒。”
“化身?”
“不,我是他的一部分。”
“我可以知道前因后果吗?”
“说来话长。”
“我有的是时间。”
回答他的又是一阵沉默。
何疏能感觉到,对方不是故弄玄虚,只是不知道从哪说起,如何描述。
很早以前,何疏对广寒一切都很好奇。
起初他只是不了解底细,怕对方心怀歹意,再后来纯粹出于好奇心作祟,但渐渐这种好奇就没了,对他而言,现在的广寒是自己所熟悉的,这就够了,往事不可追,知道再多,说不定还会揭开对方的伤疤。
那个话有点少,但喜欢模仿,喜欢探索新鲜事物,努力赚钱的广寒,才是他认识的广寒。
但现在,又冒出一个广寒。
比起阴间出的大事,何疏更迫切想知道广寒身上的变故。
因为对方才是更亲近,与他有关系的人。
“他跟你说过自己的来历吗?”广寒终于开口。
这个他,两人心知肚明。
“没有。”何疏道。
“我真正出生的年份,应该是开元二十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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